第21章 第21章代课
“咚！”文竹狠狠将手中的剁骨刀剁在砧板上。
今天她被分配的任务是将所有肉剁成小块，交给厨师去制作午饭。看着旁边的一大缸肉，她锤了锤已经麻木的肩膀，狠狠吐出一口气。
又将一盆肉运出去，文竹重新从缸里拖出一条腿，熟练地将脚剁掉，然后从关节处剖开。
这是一条人腿。
拿到那缸肉不久后她就发现了，缸里的肉混了不少人肉。对方甚至没想过掩盖，只是简单地将人体的器官扔掉，分成几大块便塞了进去。
她甚至还看到一只小手竖在缸口，竟然还是个孩子的尸体。
好不容易将所有肉剁完，文竹将几个大盆送到厨师手中。
“不错，看来你很有天分，就专门负责这个吧。以后每天都要剁好这么多肉送过来，一点都不能少哦。”厨师冲她挤了挤眼睛，脸上油腻腻的肥肉挤成一团。
文竹整个人一震，抿着唇勉强点头应下，便匆忙离开了。
中午众人仍聚在一起，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借到钱买了些饱腹的食物，也有人忍不住打了点食堂的饭菜。
“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香。”叔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扒了两口肉。
文竹一走过来便看见他将肉塞进嘴里，脸上露出沉迷的表情。
“这肉有问题，你别吃了。”昨天的教职工饭菜还是正常的，但今天她亲眼看见厨师是将肉混在一起炒的。
“没事，反正是在游戏里。”叔齐一脸无所谓地挥着手，整个头都快埋进盘子里。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意识到这饭菜的吸引力有些不同寻常。他们强忍着抢过来塞进嘴里的欲望，食不知味地将自己的午饭塞到肚里便匆匆离开了。
王国庆摸着肚子，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根火腿肠，一边巡逻一边悠闲地吃着。
“什么人？”眼角闪过一抹黑影，他急吼吼地将最后一口火腿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
角落里一丛灌木被风吹动，王国庆抽出腰间的警棍，从侧面悄悄走过去。
“哈！”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窜出来，对着他的眼睛撒了一把土便迅速往反方向跑去。
“别跑！”王国庆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实的肌肉充满爆发力，几步便追上那个身影，一棍子敲在对方后背将他击倒在地。
“干什么的？”他将那人的双手反剪在后背，压着他往保安室走去。
那身影被压得佝偻下来，帽子下是一张平凡的脸，正龇牙咧嘴地叫着。
两人的身影走远，角落里那一丛灌木又恢复了宁静。
教室里的顾安若有所感，转过头看向教室后方，一个小孩正一脸惊奇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时不时伸伸胳膊伸伸腿，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新奇。
顾安记得他，之前众人抢食的时候他行动颇为不便，四肢都有些奇怪的扭曲，只是因为身体破烂不堪所以看不太出来具体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顾安想到季白的死状，若有所思地转回头继续听讲。
“你们今天下午就开始代课吧。”女老师将姬祁宁、叔齐和莫晓北三人带进教室，简单交代两句便微笑着离开了，似乎一点也不但心教室的情况。
莫晓北偷偷看了姬祁宁一眼，垂下眼帘沉默地站在讲台边缘。
见两人都不说话，叔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大家好，今天下午暂时由我们来代课，我们教的是……”他眼神瞟向两边的同伴。
两分钟前才知道要代课，那老师什么也没交代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带什么啊！
“语文。大家拿出课本，一起朗读。”姬祁宁接下他的话茬，手指在讲台上轻点，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弯。
讲台边上默默做口型的顾安翻开书，深藏功与名。
“嘻嘻，老师走啦。”教室里整齐的读书声没坚持两秒便乱了起来，嗡嗡声充斥着整个教室，甚至有大胆的学生已经转过头去。
“大家，不要讲小话，认真上课……”叔齐想到青青的死因，看着混乱起来的教室冷汗都下来了，开口阻止却越说越没有底气。
“你们是我们的新老师吗？”第一排的孩子抬起头，短发垂在额间，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
“是，是啊。”叔齐看着他的眼睛，莫名有些腿软。
“可是，老师，我们好不容易讲一会话，也不可以吗？我们一定会小声点的。”孩子眨巴着眼，楚楚可怜地乞求道。
“那……那好……”
“上课时间便好好上课，下课再讲话。“姬祁宁打断他的话，翻手用指节将讲台敲得震响。
教室安静一瞬，差点站起来狂欢的孩子们收敛一瞬，坐在座位上神色不明地盯着讲台。
叔齐后退两步靠在黑板上，那些孩子全都诡异极了，他刚才恍惚之间差点就答应了。强忍住逃跑的欲望，叔齐将自己撑在讲台边上，强行板着脸，却掩盖不住唇色的苍白。
“继续读书。”姬祁宁没看摇摇欲坠的叔齐，保持着严厉的表情。
孩子们瘪着嘴，手中举着书，张嘴便念诵着课文，眼睛却死死钉在讲台上。腐败的气息蔓延开来，孩子们的额角生出溃烂的伤口，裂开的嘴角龇出尖牙，眼球“哒”地掉下来，在地上轱辘轱辘滚了一圈，卡在讲台边缘的角落里。
“！！！”叔齐终于一个没撑住，腿软地跪倒在讲台后面不敢再露头。
一旁沉默的莫晓北横着挪了一步，正好将他挡住，和姬祁宁并肩站在讲台上。
【提问】顾安见底下的孩子又有复发的趋势，用课本掩盖住侧后方的视线，冲姬祁宁做口型。
“接下来请同学们回答这篇课文所表达的感情。”姬祁宁会意地点头，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整个教室。
逐渐作妖的孩子们听到“提问”二字瞬间安分下来，收回各自的鬼相，臭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
“那么，就从这位同学开始依次回答吧。”姬祁宁微笑着随手一指，便指向刚才出声的那个孩子。
“老师，你因该从最后一排开始。”那孩子眼神凶厉，恨不得将姬祁宁生吞活剥，却仍是乖乖站起来。
“可是我是老师，我想从你开始。”姬祁宁保持着微笑，颇为任性地伸手向他一指。
“你！”那小孩将课本摔在桌子上，腰背一弓便长出尖牙利爪，前肢伸长垂至地面，双腿一蹬便径直跳上讲台，直冲姬祁宁袭去。
“小心！”莫晓北瞪大了眼，转过身却及不上它袭来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光的爪子奔向姬祁宁的双眼。
只见他后退半步，侧身闪开致命一击，右手将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匕首插进小孩的喉咙，手腕翻转，便将其钉在讲台上。
被戳了喉咙的小孩并没有死去，而是发出更加尖利的叫声，四肢挣扎着将讲台击打出凹陷。然而他还来不及再次袭击，便像是被串上的烤肉一般，被随后扑上来的其他孩子瓜分得一干二净。
叔齐蹲在讲台下的空隙里，突然感觉到头顶的讲台发出巨响，被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可他刚伸出手便被腥臭的血液劈头盖脸一顿浇，抬眼只能看见一个躬着身体的怪物撕下一只腿，黑色的血液喷洒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眼前一黑，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他便已经晕了过去。
“继续提问。”顾安见着剩下的孩子迅速将那具尸体分食殆尽，对姬祁宁点点头。既然已经坏了规矩，便将错就错，否则失了老师的威信，后面讲更难管住这个班级。
一场阅读课就这样变成了屠宰场，只不过这次猎物和捕食者的顺序交换。后排的孩子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争先恐后地扑上来。等这节课结束的时候，班上的孩子竟只剩下了最后一排。
“放学了。”顾安听到铃声，松了口气。之前从未出现过一节课消失这么多孩子的情况，他也不确定所有孩子都被分食只后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夕阳西沉，时间再次在某一刻停滞，随后整个校园被一扫而空，转换成荒废的模样。
“看来晚上应该是安全时间，我们可以分头搜线索。”众人再次聚在一起，商量着新对策。
“可以。”文竹点点头，抬着胳膊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剁了一整天的肉，她现在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味。
顾安跟在姬祁宁后面走进办公楼，眼角扫到两个黑影。
办公楼除了会议室主要就是老师办公室，他们一层一层搜上去，终于在最上层的校长室找到些许线索。
“这里有班级资料。”顾安拉开抽屉，里面是整理好的一个个文件夹，侧面标记着各个班级。
“有人，”他正准备找二三班的资料，却被姬祁宁打断，两人环顾一圈，发现侧面有一个小门，后面应该是休息室，“去里面。”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打开门，一阵黑影伴着风卷进来，迅速冲进里间，“啪”地将门甩上了。
“哒、哒、哒”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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