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惊梦
距离玖辛奈的预产期还有十个月。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果断又精明的四代目火影大人在办公室对着两个部下连着傻笑了两天。
除了“要当爸爸了”这样的喜悦之外，接踵而至的还有一个令他头疼的问题——那就是该给孩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老师，别急啊，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呢。”
“啊，等你们当了父母就了解我了，还是要早点做准备啊。”
这种对话时不时会发生在柚叶和卡卡西在述职期间。
以至于汇报完毕后，他俩都还能听到他小声嘀咕着该起什么样的名字好。
随后，两人就看见他为难地揉乱了一头灿烂的金发，趴在桌子上开始止不住的发笑。
卡卡西&柚叶：……
论第五次开始发蠢的老师该如何拯救
两人双双叹了口气，不由放下手中报告，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不出意外，彼此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无奈之意。
柚叶耸了耸肩，刚想开口说话，余光里许久没有听到声音的水门终于舍得抬起头。
他看着两个一脸无语的部下热情道：“终于汇报完了吗？那就快来帮我参考一下名字吧。”
拜托，汇报完有一段时间了，老师。
柚叶疯狂腹诽。
卡卡西咳了咳，上前一步道：“火影大人，刚刚汇报的花之国邀请我们高层去……”
“啊？什么花之国？”
柚叶面具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一阵怪异的静默之后，卡卡西再次响起的声音有些虚脱无力：“啊……就是……”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几天以后，波风水门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变回了那个精明能干的四代火影。
与此同时，卡卡西也接到了“暗中保护漩涡玖辛奈”的长期任务。
——“让他看看人类孕育生命的全过程，远离暗部那些黑暗的任务吧。”
“那柚叶呢？”接到这个特殊的任务后，卡卡西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自己的老师。
金发青年扬了扬眉，回答：“总得有个人接手你的工作吧，我跟她已经商量过了哦，她自己也同意了。”
沉寂湿冷的寒夜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将村落染成一片白色。
暗部大楼，第六分队休息室。
“我的部分写好了，给你。”银发少年将卷轴递给支着头编写报告的柚叶。
她脸都不抬，只朝他那边伸出一只手，胡乱应答着：“嗯，等下我整理。”
卡卡西应声将卷轴放在她的掌心。
做完这个动作，他的视线不由得扫过她桌面上垒高的文件，默默垂眼，“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了。”
“做任务的时候要注意……”
“知道了啊，”被打断思路的柚叶放下手中的笔，百忙之中抽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啰嗦啊，卡卡西。”
卡卡西：……
一滴冷汗划过他的额头。
银发少年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迅速收回自己多余的感情，转身离开。
翌日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卡卡西终于明白这个宇智波不接受这个长期任务的原因了。
“都怪他们给的太多啦，”只听见她这样解释，“还好卡卡西这家伙的任务我还能胜任。”
“哎？为了赚钱，前辈还真是辛苦，”夕颜调侃着接话，“可是前辈还是单身一人吧，没必要这么拼命。”
是为了以后出村做打算吧，卡卡西在心中默默回答。
努力赚钱什么的，你真是现实啊。
思绪转瞬即逝。
待他反应过来，两个人早已并肩走远了。
耳畔传来了别的忍者的埋冤：“啊，今天的菜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好吃。”
“知足吧，总比我们天天吃兵粮丸好吧。”不知道是谁接着说道，语气比上一人更加颓废。
他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想找个位置坐下。
没走几步，卡卡西就眼尖地看见了穿着绿色连体衣的阿凯。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这个西瓜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转过头，与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耳畔的喧嚣似乎就此散去，化作了无边的寂静。
卡卡西微微后退一步：糟糕！
下一刻，足以穿透整个食堂的喊声响起：“卡卡西，来一场青春的决斗吧！”
自那次以后，他就很少再见到宇智波柚叶了。
最开始的时候，卡卡西还能看见她与另一个宇智波族人站在大楼里闲聊片刻。
偶尔也能在街上看见她和别的孩子站在一起买甜食。
……是终于找到新朋友了吗？
卡卡西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一点莫名其妙的欣慰来。
再接下去的几个月里，他陪玖辛奈送饭的时候，偶尔也会撞见风尘仆仆的她站在办公室里述职，脸色看起来颇为疲惫。
从火影办公室出来后，柚叶并没有着急回家。
她反而在不远处的屋顶坐下，一动不动地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那边是……
银发少年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撞入眼帘的果然是那镌刻永恒的火影岩，就连阳光都一如当初他迟到时那么灿烂。
……
距离玖辛奈的预产期还有三个月。
木叶48年七月中旬，宇智波一族族长的第二个孩子诞生了。
据说，孩子的名字叫宇智波佐助——和三代目的父亲同名。
宇智波鼬跟柚叶谈起自己弟弟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落满了光芒，就像是雪地里翩跹而起的萤火。
那是一种该怎么去描述的情感？
柚叶猜测了一下，大概就像明树提起她的时候，会自然而然从眼中流露出的温情。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哥哥的爱吧。
第二天，她跟水门汇报完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之后，顺带着跟上级提了一嘴这件事。
这让本来就很焦虑孩子名字的四代目火影更颓丧气馁了。
柚叶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只见金发青年眉目一凛，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好！我们也要给孩子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柚叶：……
“就叫……”他张口欲说。
少女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赶紧打断他，“老师，别说，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话一出口，水门满脸都挂上了挫败，“真的吗……”
好在，关于孩子的名字这件事最终还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那个在水门老师口中满世界游历的三忍之一自来也大人回村了，他顺便去拜访了四代目火影夫妇。
据水门老师说，答案就在自来也大人攥写的《坚毅忍传》中。
“猜一猜？孩子的名字。”他笑眯眯地道，显然对自己老师起的名字十分满意。
看着老师自信的模样，柚叶从他手中接过那份手稿，将信将疑地翻开了第一页。
她一目十行，直到视线扫到其中主角的名字。
那一瞬间，柚叶恍然大悟。
“鸣人……吗？”
“就叫鸣人，是不是很好听？”
“嗯，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啊，我希望他能和里面的主人公那样，成为永不言弃的人。”
……
距离玖辛奈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得益于人柱力的特殊性，陪在玖辛奈身边的暗部越来越多了，并不只限于卡卡西。
在大家都十分小心翼翼的时候，这个大大咧咧的红发女子甚至还想拉着柚叶一起逛街。
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妻子，水门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于是临行前，四代目火影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柚叶，“不要让她乱跑，不要让她乱吃东西，如果她肚子疼的话，就喊暗部……”
“是。”
顿了顿，他又不放心般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严肃道：“你也是，在路上不要跑太快了，也不要撞到人家……”
“你好啰嗦啊，水门。”玖辛奈笑起来打断他，“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我会担心的啊。”他说。
“我知道的啊。”她凝视着他认真回应。
“那也要……”
很快，合门声响起，将来自四代目火影的唠叨声彻底隔绝开来。
日光潋滟，草叶芊眠，远方的天空澄澜。
精力旺盛的玖辛奈在婴儿用品店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两件衣服，一脸得意洋洋地看向柚叶。
“怎么样，我的眼光？”她询问，“不过，不知道哪个好一些？”
柚叶仔细对比了一番，发现两件衣服只有颜色不同。
简直难以理解孕妇的想法。
本着认真的态度，柚叶思索片刻，一脸真挚地建议道：“那个，我觉得好用就好，颜色什么的，不重要吧。”
“这怎么可以呢，”玖辛奈瞪了她一眼，“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是男孩子吗，是男孩子的话应该不用这么在意吧。”柚叶说。
等等……
这么小的孩子也分辨不清什么颜色的吧？
“这个呢，你觉得现在要准备起来吗？”
突然间，玖辛奈拿起一个布偶玩具，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笑眯眯地在柚叶面前比划了一番，有些担忧道：“会不会太大了，但如果太小的话，孩子会误食吧。”
随行的少女思忖片刻后，煞有介事地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我觉得都行，小孩子应该不会在意这么多吧。”
玖辛奈：……
一条黑线划过她的后脑勺。
“……你啊，等你自己当了母亲就知道了，”她鼓了鼓脸颊，“没用，下次还是叫琉花来陪我吧。”
柚叶：求之不得。
不过马上就要生产了，水门老师应该不会放你出来了吧！
“喂喂，那是什么眼神啊，你一定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吧，柚叶！”
柚叶哭笑不得，岔开了话题，“玖辛奈姐，平时你也这样逛街吗？”
对方歪了歪头，回答：“对啊。”
柚叶：那卡卡西也太可怜了吧。
她默默地抬起头，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某个角落。
躲在暗处的卡卡西：？
“啊，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玖辛奈忽然提议，“等鸣人出生了，你来当他的老师吧。”
柚叶滞了滞，满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后，她下意识地推辞起来，“让水门老师教他吧，对了，还有卡卡西呢，他应该比我更合适一些吧。”
玖辛奈微微笑了起来。
她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骨头咔擦作响，“让你教你就教，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是。”
……
距离玖辛奈的预产期还有十天。
不同于其他普通的孕妇，女性人柱力在分娩的时候，对于体内尾兽的封印便会变得薄弱无比。
因此在最后关键时刻，三代目火影和四代目火影便开始着手准备派遣精英忍者和直属暗部，预备将玖辛奈转移到村外的一个秘密基地生产。
——卡卡西的长期任务也因此结束。
他重新回到了第六分队的休息室。
甫一推开大门，他的队友们“轰”得一声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拿着路边摘的不知名野花纷纷凑到他面前。
各色的花娇艳欲滴，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欢迎回来，卡卡西！”
“恭喜任务顺利完成，前辈。”
“总算回来了呢，柚叶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望着眼前挨挨挤挤的人头，卡卡西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柚叶挑挑眉，笑道：“看，卡卡西好像被你们吓到了。”
“并没有哦。”银发少年回答。
他黑色面罩上的那双眼睛极为少见地弯起，如一轮新月般温柔。
……
漩涡玖辛奈生产的当日。
根据绝带来的情报，带土重新回到了木叶。
是夜，他眺望着远处的火影岩，黑色斗篷迎着风猎猎作响。
“斑，你真的想好了吗？”绝探出半个身子，毫无感情的嬉笑声打断了往日的回忆，又将他扯回冰冷的现实中。
带土回过神来，瞬间收敛起自己那些无用的情绪。
他用倨傲又冷漠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脚下纵横交错的街道，喃喃：“啊，我的计划应该还没被察觉吧……”
黑绝回答他：“应该不会，九尾人柱力并没有在木叶村里。”
顿了顿，白绝接话道：“但是我们知道在哪里哦，斑，让我来带你过去吧。”
深夜的风还带着温柔，月色下树影婆娑。
他冷眼旁观着水门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开始按部就班地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利用刚出生的鸣人来迫使水门离开，他很是顺利地擒获了玖辛奈。
此刻，刚刚分娩完的人柱力，身体正是极度虚弱之际，体内九尾的封印也最为松动，身边也没有了水门的保护。
带土明白，在这种时候，是实施自己计划的最佳时刻。
感受到对方的恶意，玖辛奈艰难地抬起头，竭力地质问。
“把九尾从你体内抽出以摧毁木叶。”
如果被誉为“金色闪光”的老师再快一点的话。
——他可能就不会“死”在神无毗桥。
听到这样的回答，玖辛奈瞬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
如果水门老师没有迟到的话。
——她可能就不用死在千鸟与刀刃之下。
不肯束手待毙的她支起羸弱的身体，想要用仅剩的力量去抵抗带土的进攻，然而却事与愿违。
“别挣扎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残酷又平静。
啊，如果……
只可惜，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他所见到的现实——
是她在绝望中自刎。
是她被木叶的高层追杀。
是她黑暗中的哭泣与道歉，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笑容如同蜇萤般消散又重新聚拢，带来了无尽的仇恨与愤怒。在心底如杂乱的野火燃尽了本就不多的理智。
他早已清楚，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个满是虚伪、绝望、与痛苦的世界，就该被毁灭。
然而，内心深处极致的仇恨与愤怒终究还是被冷静所掩盖。
他望着早已毫无还手之力的师母，冷漠地喃喃：“曾经就是人柱力的你，这次就死在九尾手上吧……”
那么，不知道这一次，面对自己所爱的人……
你还能不能及时赶到，会不会又像曾经那样，错过了这么多次。
这个残破的世界所带来的绝望，就让老师你也体会一番吧。
这样想着，带土掩盖在面具下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就像在欣赏着世间最为美好的事情一般。
漆黑的眼瞳在瞬间弥漫上血色，风车手里剑的花纹疯狂转动。
“通灵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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