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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苦命鸳鸯(二)


  半强制性。

  我咀嚼着这几个字。

  说实话,这种方式是我从未想到过的,也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酒吧老板会干出来这种事情。米路的头压得十分地低,不知道是出于羞愧还是自责。

  “这个事情,你至今没有告诉过小堇,对吧。”我确认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话。

  能够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了。我不能理解她的悲伤和低落,虽说这种被侵犯的事情在社会上不算少数,更别提她是在酒吧工作的了。

  “小堇之前告诉过我,你俩在刘贯德手底下是被他保护的。你的爸爸真的是欠了债务的?”

  知晓了这些信息之后,之前的某些话语里的细节不得不抠。

  她没有抬头来看我,声音微微有些小:“我爸爸在外面欠了债。当时白哥在这边酒吧里面找到了工作,给我们说待遇还不错。”

  白哥就是指白龙成了,这句话也和之前对得上。

  “白龙成......也是被半强制性地......”

  联想到他那个略显健壮的体格,我不太相信。但是白龙成确实是在来到缤纷酒吧后才变成阴郁者的,的的确确是拜刘贯德所赐。

  “嗯。我问过他,但是他好像不太在意。”

  不太在意?

  米路的口气不想撒谎,我也不太想在这种细节上多问。

  “我和小堇是后来到的酒吧。当时给我们安排的工作就是白天的班,我们负责白天的时候端茶送酒。”

  “白天的班?那么为什么之前是在晚上?”

  我白天去的时候,给我倒酒的只有那个叫马如雪的小哥。

  “刘贯德告诉我们晚上缺人,就把我们调到晚班了。”

  我的心里稍稍察觉到什么。

  “在白天的时候不好说什么,但是在晚上就会好动手得多,是这个意思吧?”

  她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肯抬头看我。

  相比之前的动摇,现在的态度已经平复很多了。

  “但是,为什么目标会是你?白堇身为白龙成的妹妹,不应该是首选项么。”我想到病房里面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的病人,她仍然天真地以为米路的异常是身体状况导致。

  “白哥找到了我。他和刘贯德谈了下,最后想让我来替代。”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白龙成...他想让你代替他妹妹受苦——”

  “别这么说。”米路一下子打断我,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这是她这么久时间头一次用这么坚定的眼神和我对视,语气瞬间带上了点坚决。

  我懂她的意思。

  “我没有要贬低白家人的意思。”我朝她轻轻点了点头以示歉意:“不过,白龙成确实是以你为交换保证了自己妹妹的清白,是这样吧。”

  “嗯。”她冲我微微苦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答应?”

  这倒是个挺耐人深思的问题。如果不接受,俩妹妹离开这个酒吧便是了,何苦留在那里自找难处。我瞅着她的干涩的嘴角,心头动了一动。

  “是欠债的事情...”

  她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自嘲着道:“刘贯德说,以后我爸爸的债务他会替我偿还,只要我答应把自己给他。”

  “而且为了防止你们偷偷溜走,他会把账务记录下来,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给你父亲汇一次款,对吧。”我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从里面看到了过去。

  “你怎么会知道...”她略微有些惊讶。

  “我是个警官,你所知道的很多传销或者软禁失足少女的手段我都清楚。”我冲她微微一笑,态度稍稍放的柔和了些。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听到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

  “我觉得你不像警官。”

  这句话有些出人意料了。连昨晚她身体里的那个女鬼都知道我是个警官,况且我的证书就在楼下车子里安安稳稳地放着,这句话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我疑惑的脸色,她苦笑着解释:“如果你是警官的话,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打电话让人把我们都抓起来。”

  “......”

  我想起了老四看着我的那种复杂的眼神。

  “警官也是有人性的。”我略显尴尬地咳嗽一下:“如果把你们抓起来了,你父亲的债务就没有人偿还了,而且实在话说,你和白堇是受害者,没有必要把你们抓起来。”

  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这样的话,就算不上警察了。”她微笑着没有在意我的狼狈:“警察需要做的,就是贯彻法律和正义。没有做到的人,算不上是警察。”

  这句话略微有些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用一种半请求地眼神望着她,道:“私密的调查也是必要的。说不定,我回去就会通知同事们来彻查缤纷酒吧。”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她冷不丁地,牛头不对马嘴。

  “不是你说的?”

  什么意思?

  “这是小堇给我说的...”她提到白堇时,脸色低沉了不少:“我们刚到酒吧的时候,她告诉我,如果我们被迫卷入了一些不好的交易甚至是犯罪里面,面对警方和手铐不能逃避。”

  因为缤纷酒吧所处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渐渐地,白堇的形象在我心里变得复杂了起来。我原来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性取向和常人有些微不同的可爱嘴臭女孩儿,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片面了些。

  “她之前跑过来告诉我说,她哥可能在干不法的事情。作为妹妹,她做不出来大义灭亲的事情,所以希望我能够代替她举报白龙成和缤纷酒吧。”

  我的心脏颤了颤。

  这是个多么具有勇气而单纯无暇的想法......

  米路的眼角变得湿润了起来。

  “我呢...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告诉她说自己和白哥一起被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呢......白哥说他不在意,说在缤纷酒吧待着,我们俩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说刘贯德其实是个好人...万一我真的举报了,刘贯德把我的事情捅给了小堇,我就......我就......”

  她把头埋进双手并拢的手腕里,小声地抽泣起来。我站在她面前,看着这个身体摇摇欲坠的女孩儿,她的爱人此时此刻躺在病室里面,状况同样不太好过。

  刘贯德,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他。罗雅的到来也好,李学濡和302号的交易也好,缤纷酒吧想要另立门户也好,背后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不可脱离的关系。

  “为什么...为、为什么...明明我都已经变成了怪、怪人了,他还要伤害小堇...”

  她的声音抽噎着,断断续续。

  怪人么...我有些不忍地看着她,这估计已经是她这两天不知道多少次哭泣了。情绪需要发泄,不管怎样发泄也好,必须要发泄,不然会在心底留下病灶。

  哭泣是最好的发泄了。

  喜极而泣也好,悲从中来也罢,放肆驱动泪腺,是一种洗涤灵魂的过程。欢笑过后是长久的空虚,痛苦则使人在泪眼中看清自己。

  不过,慢着......

  我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胸腔里面仿佛关着一只柯基犬。

  “等一下,米路。你刚才说,‘还要’,是什么意思?!”

  她泪眼朦胧地,有些怔住了,我的动作反常的激动。

  “什,什么还要?”

  “就是那个,还要伤害她?还要伤害是什么意思,刘贯德以前就和白堇起过冲突是吗?!”

  重症室里的那一枪太不对劲了。明明是自己的员工,明明就在医院里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射伤白堇意欲何为?

  在那种场合下,为什么会选择开枪射击?

  “啊...确实,他们以前起过不小的冲突。我以为,白哥已经和刘贯德协商好了才对,当时也恰好是我答应代替她的时候...”米路真的有些懵住了,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木然。

  “你还记得是什么冲突吗?!”

  没曾想,米路居然摇了摇头。

  “我去问过,但是白堇没有告诉我。她说和我没关系,让我不要瞎操心。”

  这种话,也符合那个姑娘的性格。

  但是我现在已经冷静不得了。我松开肩膀,放下在长椅上一脸懵的米路,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入了病房。米路拦我不及,刚想站起来拉住我的衣角,我冲她半严厉地喝道:

  “让我和白堇单独谈会儿。服从配合!”

  她的惊讶而失落的脸消失在了越来越小的门缝里。我关上了门,稍稍舒了口气,转头,白堇已经疑惑而略显生气地开了口。

  “我没记得自己邀请过你单独进来才对吧。”她的眼神有些警惕。

  “我没闲工夫和你扯这些。”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看了看手机,咽了咽口水,心说还好来得及提早发现,这样子可以做好措施。

  “白堇,回答我,你昨天早上在你哥,也就是白龙成的病房里面到底和刘贯德聊了些什么。”我压抑住激动,跑到窗户边上,把玻璃窗关紧,把窗帘也一并拉上,彻底组绝了室内和室外的光线交换。

  “喂,你干什么呢!我还要晒太阳呢!”

  如果是以往,我会很客气地把窗帘给她拉开。但是现在的危机情况下,我觉得她是在撒娇,无理取闹。

  “回答我的问题。”我四周看了一下,确保房间里面没有任何进来的口子,用严肃而咄咄逼人的神情盯着她的眼睛。

  “不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你不是警官吗,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顾吓到你才对啊。”她几乎是笑着说道,神情里面含着放松和不解。

  但是我现在是一点放松不起来了。

  “我说了,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今晚不会死!”我恶狠狠地盯着她,直接放出了最狠的话。说话间,我看了看房门,米路没有冲进来,说明这个房间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她显然是被吓到了,满脸苍白。

  “不,不是,你是说,我还会被射伤?”

  “你告诉我,你最初是怎么惹到刘贯德的,然后昨天早上和他说了什么!”

  我已经懒得和她解释太多细节了。现在争取时间,是为了能够多争取保护她的时间。

  如果刘贯德过去曾经想要伤害她,却因为白龙成的担保和米路的替罪而放下了,那么昨天早上的那一颗子弹,则说明了刘贯德心中隐患死灰复燃的情况。现在白龙成身受重伤,米路则是早已经因为白天的事情和刘贯德彻底撕裂,他可以有选择来干掉白堇。

  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他有想让这个女孩闭嘴的理由。

  白堇看我逼得这么厉害,十分地拘谨,扭过头不敢看我,口吃地道:“没,没说什么大事情。我和他,早就和解了。”

  “和解了,他会照着你的这里,来上一枪?!”我指了指她的受伤部位,那里估计现在还在传递着阵阵隐痛。

  我略微有些生气了。现在是关乎于她的性命时刻,而她本人却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也不——”

  看她还想东说西说的样子,我差点要呵斥出来,打断道:“他在你要出门的时候叫你转身,然后给了你这么一发,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是么?!”

  “我,我...”她简直惊呆了,撑着床板微微后退。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动作我有些羡慕,刚才我还重伤得无法挪动分毫,现在居然活灵活现地在这里呵斥一个病人。

  “他在警告你。正面射击你,让你尝到苦头。一个人想要让你闭嘴,这是最仁慈的一种做法了。”我穿着粗气,解释道。

  “我当时,也没有和他,说,说什么东西啊......”她简直要哭出来了。

  想了想门外的那个人,我打算同同样的方式来刺激她们。

  “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米路同样也会有生危险。”我放缓语气,神情庄重地道。

  她一下子不说话了,看了看病房的门,望向我的眼神满怀着疑惑和恐惧。

  “不。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是你以为。”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无论白堇握着刘贯德的什么把柄,都不可能会和米路毫无关系,因为第一次起冲突的时候,恰恰是米路代替了她,才让刘贯德选择了暂时的和解。

  我望着她略微有些颤抖的肩膀,叹了口气。

  “告诉我吧。如果你相信我是一名警察的话。”

  听到警察这两个字眼,她眼神多了种说不清的味道。

  “警察需要做的,就是贯彻法律和正义。这是你说的,现在我希望你能够相信你面前的这个警察。”

  我朝她微微点头,露出了一个生硬而略显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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