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浴室水声骤停,一双高拱瘦长大脚从浴室里迈了出来。水汽蒸腾，潮湿的空气席卷整间卧室。战歧发着牢骚，一双大手用力的揉搓乱糟糟的长发。她不是很喜欢这间一室一厅的公寓设计布局，浴室开在卧室内部会让沾满水汽的床铺更加粘腻。居住在内陆的人，就算是接受了半岛湿润的空气，也接受不了潮湿粘腻的床铺。

        她从同样乱糟糟的床铺上捡起衣物穿好，转身面对卧室门口的等身镜涂抹水乳。战歧突然停下涂抹的动作，将脸凑近镜子。镜子里，一颗浅红色的小疙瘩明晃晃的站在颧骨侧方，她长了一颗痘。

        她，长了，一颗，痘。

        她长痘了！

        她举世无双俊美非凡犹如阿波罗维纳斯下凡刀劈斧砍的漂亮大脸蛋长痘了！

        这绝对是这几天熬夜加班压力过大的结果！

        她要求报工伤！

        战歧一直坚信自己是警局的池面，无关性别，就凭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和修长的四肢，再配上标准的3d立体面孔，她不是池面谁敢当池面？（除了她没人这么认为谢谢）

        气闷之余，战歧掏出压在衣柜里面从自己的世界带来的木仓揣在后腰，再把一把短刃塞到靴筒内测。临走前，她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匣子放到车里。

        开往目的地的路上，战歧考虑局里分配的人员拖后腿的情况下，她要怎么办。真希望这几个人生病住院将人全部换成她的！

        “啊，左拐左拐——”

        差一点就错过了十字路口。战歧慌忙打着方向盘，在众车鸣笛中尴尬的转弯。

        车子拐了一个大大的弧线，歪歪扭扭地开进了中心大街。马路边的一家冷饮店前停了四辆黑色轿车，正有几个人懒散的靠在冷饮店的台子上专心吃着冰激凌，谁也不搭理谁。这几个人高矮胖瘦各有各的特色，待战歧开近看清楚时，她立刻打开了转向灯就要掉头开回警局辞职不干了。

        这活接不了！

        不愧是警察，眼神就是好。这一点战歧不仅在她的手下身上体会到过，再别人手下也体会到过。只见里面那位臃肿的警察看到她的车牌号之后，激动的扯开嗓门亮出洪亮的歌剧男高音般的声音。“泽恩——这里——别调头了——你没走错——”

        不，她走错了，她不属于这个世纪，她要坐时光机回家。

        “泽恩警官——黑车里的泽恩警官——”

        “嗙！”

        一支冰激凌甜筒倒插在车后盖上。

        fuck！fuck！f！u！c！k！

        这下子没办法了，黑色轿车猛然停在马路对岸，战歧用力甩上车门，夹着笔记本过了马路。

        几个人在战歧走来时立刻站成一排向她问好致敬，战歧回礼。目光缓缓扫视眼前这几个人，战歧发现自己估计被分类在炮灰队里了。九个人只有四个是年轻力壮的警力，剩下五个根本就是用来凑数的，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居然是个驼子。剩下的人也没好到哪去，胖的一推就能滚到地球另外一段的肉丸人先前已经往她的车上扔了冰激凌；一个脸颊内凹到能清晰看见皮下牙齿痕迹；还有一个脸上褶子多的可以去印报纸智力问答的迷宫；剩下的那个更别提，面色惨白加上覆盖灰白色薄膜的双眼不难看出他身患疾病……战歧禁不住怀疑局里是否有什么漏洞让黑客攻击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应聘上的！

        想想也是，她这样身份的人都能顺利入职，他们能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战歧没在多管，她就没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过，她从未奢望过有谁能靠得住，如果真有人无意间帮上忙，只能说是老天那天睡过去让好运降临到她头上一次。

        “那么我们来分布置一下任务……”战歧打开笔记本，里面是一张油墨味未散尽的中心大街地图。她拿笔在上面勾勾圈圈，中心大街立刻就被她划分成几个有交集的区域。

        “交叉的位置是需要你们几个轮班夜守的范围，其他区域只需要从凌晨四点到夜间十点之间看巡守。a区由肉丸人，”拿着笔的手指了指那个臃肿的警员，“还有你青年一号（young1）负责，主要监视这几个人。”右手从笔记本里拎出一份贴有相片的名单，旁边细细记录了有关人员每日详细的日程。

        “骨头棒，你和甘道夫一起负责b区。”笔尖换了个方向点了两下，又将另外一份名单分给这两人。

        当她正要给那位看起来不是很好的警员小哥布置任务的时候，那个警员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翻着白眼，四肢僵硬的蜷曲在一起，口中有股白色的沫子溢了出来。

        现场没有人见过这架势，全都下了一跳，还好战歧反应快，冲上去拖住了对方，叫其他人赶紧把人抬到车后座。

        “赶紧开车门！不开车门让我把人往哪儿怼！”

        战歧气急败坏的询问他们，有没有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除了驼背的那个人外，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从一开始来，战歧就发现这个驼子反应速度出奇的慢，就像是混在猴子群的树懒，节奏与众人完全不同。驼子慢慢抬起手，又慢慢挠两下下巴，一边考虑一边回答，眼珠子同样慢慢转了半圈。“他啊……应该是犯病了。”

        慢吞吞的语调配上慢吞吞的反应，战歧掏木仓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他妈当然知道他犯病了！你俩，开车把他给老娘送到医院，然后去局里找马尔齐警长，让他给我叫上三个人过来。”

        “那……局里问……怎么”

        “磨叽个屁啊，到时候跟他们说实话，赶紧走！”

        队伍里少了三个碍事的人，战歧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插入自己的人手。

        “青年二号三号（young2，3），你们两个去c区监督这几个人。青年四号去顶替甘道夫。你们几个白天巡逻将自己负责的区域并监视相关人员，一有但脱离我提供给你们的日程表的行为，立刻联络我。另外，夜间值守重叠区域时必须由两个人监视定点在我标记的重点区域。值班的事，一人全天，一人白天，一人夜间，交替轮值，一会儿我会派另外的三个人和你们一起值班。今天你们几个到六点就回家，剩下的值全天班。”

        “如果有异动（比如掏木仓），当场击毙。就是这些，立刻就位！”

        这几个人行动之后，太阳已经偏西。从局里赶来的三个人赶到中心大街的时候战歧已经等得不耐烦，正蹲在树坑旁抽着烟，坑内是一堆掐灭的烟头。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战歧气势汹汹地抬起头，发现是诺克和莱恩，还有一名马尔齐手下和战歧私交不错的警员彼得。

        “树懒叫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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