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暗流开始
龙道洲北域，仙音宗境内有一段峡谷，绵延极远。是那走龙道全程唯一在地表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站在峡谷边缘往下看去，浩荡河水激流而去，汹涌澎拜。
偶有渡船航行其中，如一叶扁舟，令人担忧。
可就是这般壮阔的峡谷在冥洲剑渊面前，也如同小儿科一般的存在。
虚虚天下后世都知道，它是在那天倾之战时代，被天外袭来的一道剑光斩开。
可是，谁敢说自己能想象出那位存在是何等的强大？！
也许是一尊法相屹立宇内，手持长剑，喝退那些古籍中记载的天魔孽乱。
也许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身影，挡在亿兆生灵之前，勾勾手指挑衅对面的无穷魔海。
“那是一个令世人无法仰望的存在啊！”
李清朗站在崖边，同样久久不能回神。
就算以九绝道人如今的实力，都不能做到这般场面！
不是他不能斩碎一方天地，而是无法造成后世千秋万代天地变异的景象。
这方天地，是旧神之极致所留下的最后迹象。
在他身边，上官灵一身紫色劲装，飒气逼人。
对于方才的赞叹没有否认，纵然心气高如她，同样对于这等壮举感到敬佩。
澹台菲菲眺望似乎没有边际的深渊，心中浮起的只有悲悯。
一方美好天地，曾经也有无数生灵在此安居乐业，勤勉修行。
可如今，都成了梦幻泡影。
身为澹台皇族，她身上有着气运的保护，同时也肩扛着不少责任。
天上有人在守护人间，人间则需要澹台来维持安定。
上官锦瑟看着漆黑如被雷狱附着过的焦土，心中震惊之余，也有新的炼丹想法。
安思真和段秋柔则是凝望下方那深不可测的墨渊，感受着那儿的剑气，似乎就能看到自己金身得塑，术法有成的场面。
一条剑渊，横贯大洲，几乎将之分成两半，可见其宽大。
李清朗不再感慨，如今，他不指望自己能达到本应属于主角的高度。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占据这副身体，会弱到不堪。
“准备好了？”
众人皆是笑着点头。
他便低头看着深渊，轻声道，“那就上吧！”
说罢，第一个纵身跳下。
......
龙道洲境内，仙音宗第九峰。
一座简单的房屋，九绝道人坐在后院，一旁的石桌上静静搁放着把柄令无数化外天魔胆寒的古剑。
他看着院内的杂草，也是看着在那些杂草丛中生长的仙药。
种菜，收菜。
虚虚天下像是一个菜园，却也是一个被无数人用尸骨保护起来的净土。
视线忽然从仙药移到青翠的竹架上，那儿原本有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
如今，只剩六个了。
想到这，他不禁嘴角露出笑容，念及自己那个四弟子。
师父在这天下能做的不多，就是让你不被那些自以为背景很大的家伙欺负罢了。
就连这，也做的不是很好。
还是弟子争气，一步步走到如今。
“师父？”
齐云都没有打招呼，便推门而入。看到师父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想其他几个弟子了。
九绝道人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又从竹架移到天边白云。
“你说你们这些当弟子的，图啥啊，一个个非得抢着？尤其是你，拦？拦得住其他几个师兄弟？
尤其是你小师弟。不是为师偏心，他的道路，走得会比你们更远。”
齐云也不生气，就只是微笑走到师父身边站着。
许久后才道，“小师弟已经进入剑渊了。”
九绝道人点点头，“就让他在那边看看情况吧。为师就像是黑暗里的月亮，躲到哪都会被看到。”
齐云点头不语，就这么陪着师父看风景。
要是天上没那么多事就好了，要是时间不要过的那么快，要是自己还没有长大......
哪有那么多要是啊！
齐云想着以前师父教导大师兄和自己修行的时候，想到大师兄带着自己为许多同门讨公道的时候，不禁一笑，取出一壶酒来。
九绝道人咳嗽一声，斜眼看他，“平日里心思那么重，怎么现在就不知道给为师递一壶酒？”
齐云尴尬挠头，连忙又取出一壶好酒来。
“最近龙道洲战事如何？”
“大体上都按照预料中进行，没什么意外的地方。”
“那就多注意些。为师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那孽龙绝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是！”
......
腾蛇洞境内，离开战场的王含靖御风而行，朝着最近的一个大据点而去。
为了整个龙道洲的战局，腾蛇洞已经差点将老巢全部搬空。
转而依附境内走龙道设立了多个据点，方便战事行动。
王含靖此次回归，就是因为那位神秘的龙影使召见。
最近火寒宗那边已经布下许多暗棋，联合多年以来的布控，百分之六十左右的重要城镇都被腾蛇洞这边把控住。
至于腾蛇洞哪来那么多人手？
那就要感谢这位神秘的龙影使了。
自从上次龙骨被盗事件发生，龙影使真就没有再来过腾蛇洞，有什么事都是传信。
如今叫自己回去，想必就是兑现他当初说的那句诺言。
山川河流在身下穿梭，王含靖感受着身体内的强大力量，却仍旧不满足！
他的野心很大，绝不只是成为龙族，占据龙道洲为王而已。
甚至有可能，他还想吞噬那条孽龙！
当然，这种梦话，他是半句都不敢提。甚至有人时，还要施展术法将这份心念给封锁起来。
不多时，他就来到一处走龙道入口所在的城池。
所有人见到这位腾蛇洞的少主都连忙低头，不敢与其对视，让他一路疾驰掠入走龙道。
“龙影使大人，含靖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了。”
临时据点中，腾蛇洞之主王恨风居然只能站在一旁。
高坐主位的则是另有他人。
而且修为才只是化神后期而已！
“少主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外求见！”
有侍卫来报。
王恨风心想：这小子，估计是闻到好运气息了，怪不得这么奋力往回赶。
继而挥手道，“让他进来吧。”
王含靖来到厅内，已经收敛一切傲意，恭敬对着上方拜礼。
“王含靖，见过龙影使大人，见过洞主。”
龙影使在前，洞主在后。
因为此刻坐在上面的塞斯，代表的是那位高贵的龙神大人！
“还记得当初我说，等你们弄出成绩来，我会给你们送一桩造化嘛！”
塞斯坐姿霸气，邪魅笑着开口，“现在，这造化就来了。”
王含靖有些激动，既然提到造化，又专门让他回来，那么必然是与他有关了！
总不能是送他一截龙骨？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提前完成金身的塑造了！
一步抢先，步步抢先，那他就有可能会是同辈人中最早飞升的那个。
“龙骨而已，算什么造化。”
塞斯轻蔑一笑，“龙神大人说了，他要助你成为新一条真龙！”
听闻此言，一旁的王恨风都有些艳羡。若是这个机会给到他，那他岂不是有机会完成那个多年前的心愿：飞升天上？！
只是就算想又能如何，龙神大人都已经发话了，他还能更改不成？
不管让谁成为真龙，龙神大人复活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到时候，他一个小小飞升，在人家眼中翻手间就可覆灭！
不过很快，王恨风和王含靖又意识到了某些问题，心中不由恐惧。
腾蛇洞一心搅浑龙道洲的水，甚至还拉着灵冥城一起，四处布局，各地掀起反叛。
难道只是为了帮龙神大人扰乱天机？
是为了扶持一些手下的成长，比如龙影使，比如西北赵氏里的妖兽，再比如此刻被许诺化龙的王含靖。
更是为了收集各族精血，壮大本源，好早日重回巅峰啊！
塞斯注意到二人的心态变化，并未有如何的意外。
能够参与这个层次的对话，要么心智卓绝，要么实力超群。简单来说，没有一个是傻子！
若是他们天真的以为世上只会掉馅饼，塞斯反而会认为自己脑子坏掉，找了这么一群人合作。
“龙神大人说过了，要我无需解释什么。反正这桩机缘是给了，要不要，还有拿不拿得起，就全在你们。”
说罢，塞斯就自顾品尝着美酒，不再多说。
台下，王含靖久久沉默着。
他虽然野心极大，但却不是个无脑之辈。因为他深知活着，才拥有一切可能！
就像当初在龙牙秘境中，放弃那名为碧玉妆的宝树一样。
“龙影使大人能否告知我过程有多艰难？”
塞斯微微一笑，“简单来说，火寒宗、龙玉宫，都是你腹中之物。”
好大口气！
但听起来令人激动的同时，王含靖的内心也涌起了极大的恐惧。
这么疯狂的结局，真的能够做到吗？！
“实在有负龙神和龙影使大人的期望，晚辈不才，恐怕担任不了这个重任。”
最终，王含靖还是叹息一声，婉拒了这个巨大的机会。
塞斯没有什么失望神色，只是缓缓起身，“既然如此，也罢......龙骨我还是带来了。好好努力吧！火寒宗那边不要急，等一个机会。”
往座椅上扔下一个特制的储物法宝，他慢步下阶，向着门外走去。
走到王含靖面前时，轻笑道：“原本龙神大人是很看好你的。如今天下，腾蛇洞与大人是最亲近的了。”
王含靖身体一颤，不敢说话。
“龙影使大人，这个机会能否给我？”
王恨风握紧的双拳终于松开，朝着门口的塞斯喊道。
后者没有回头，“给你的话，被阻挠杀死的机会比王含靖高了一半以上，你还要吗？”
“要！”
王恨风双目已经浮现血丝，如此机会，实在是千年难得一遇！这么耗下去，他终究会有寿元耗尽的一天！
“好。等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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