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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有情无情如不见


常青藤再次接到秦小秀的电话时,是在凌晨四点多,有些恼怒:“有事吗?”“我们现在在丹城火车站,怎么去你家?”常青藤愣了一下:“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吗?”“不看看你,我不放心。”

        常青藤气到无语:“有啥不放心的?”忍了忍气,说,“等天亮了,坐二路车到丹城大酒店下车,向南走五十米过马路,向东走,过两个红绿灯,再向北走,就能看到我们家属院了。如果打车,直接到家属院就行,名字你还记得不?”

        易寒被吵醒了,问:“谁来了?”“我妈。现在在火车站。”易寒坐起来:“我们去接她吧。”“不用,天这么冷,你又连续加了几天班,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天亮还要上班呢。”

        秦小秀说:“藤子,你说慢点,我没听明白。”“不用听明白了,在火车站前的大钟下等着,我去接你。”气归气,常青藤也没有办法真的不去接她。“好。”挂了电话,常青藤生气的起身,嘟囔道:“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易寒劝她:“别这么说,咱妈也是好心。”说着,也要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别了,我自己去。你还要上班呢。睡吧。”“你别生气,咱妈也是担心你。”“唉,我咋能不生气呢。就算不帮忙,不添乱也行呀。”

        在火车站大钟下找到秦小秀的时候,也见到了常兴邦。常青藤有些诧异:“爹,你也来了。”“嗯,我想着,也不知道你到底咋样了,总是看看才放心。”

        常青藤心里还带着气,但见爹娘一把年纪,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走吧,我带你们回去。”秦小秀问:“你这次流产,……”“回家再说行不行?”常青藤有些恼。秦小秀笑的讪讪的:“回去说。”

        到家的时候,易寒已经起来了,听到开门声,迎了过来:“妈,你们来了?路上辛苦了。”秦小秀笑着说:“不辛苦,影响你休息了。”“没有。粥煮的差不多了,调了两根黄瓜,你们先坐,我去炒个菜。”

        常兴邦忙说:“别这么麻烦了,在火车,我们也吃东西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喝点粥,舒服。”说完,易寒又进了厨房。

        常青藤带着秦小秀进了客卧:“不知道你们要来,也没收拾,先把东西放这儿吧。等吃完饭,打扫一下卫生,我再给你们拿被褥。”秦小秀把随身带着的小包放进柜子里。常兴邦也把自己背的包放到了客卧的地上。

        易寒在外面喊:“爸,妈,吃饭吧。”边解释,“我们厂里机组大修,我不好请假,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别介意。”

        常兴邦忙说:“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忙你的。”易寒又跟常青藤说:“上午睡一觉,下午带咱爸妈出去转转。”“我知道。”

        吃过饭,先把客卧收拾了一下,安顿好父母,常青藤回卧室踏踏实实的又补了一个回笼觉。

        常青藤醒来的时候,闻到了鸡汤的香味。穿着睡衣出来,问:“娘,你没睡呀?”“我年纪大了,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就去买了一只鸡炖了。还没有好呢。”“其实不用做这些,我们出去吃也是一样。反正,想着带你们去商场转转。”

        “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哪有自己做的放心。不用去商场。你这次流产,到底是因为啥?”“谁知道呢,突然就出血了。”常青藤并不想再回忆这些事。

        秦小秀叹息:“你这孩子,怀孕了,也不小心。小月子做的咋样,身体恢复的咋样?”常青藤不高兴:“也就那样吧。盆腔炎,正在治。”“不影响以后怀孕吧?”常青藤:“谁知道呢。现在得先治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秦小秀又问:“你婆子有没有怨你?”“她怨我干啥,又不是我想的。”“易寒是独生子女,年龄也大了。他妈肯定急着抱孙子。”“这又不是着急就有的,你别想那么多。俺婆子没你这些小心眼儿。”

        “你还是怨我?”“怨不怨的,又能怎么地?”秦小秀突然哭了:“明星也怨我,嫌我想着你。你也怨我。”常青藤冷“哼”了一声:“你想着我啥了?用钱的时候想着我了?”

        常兴邦忙说:“你这闺女,这话说得,嘴太赖了。小志前几天生病,这才好。明星也不想你妈过来,怕你五婶儿看不好孩子。”常青藤挠挠头:“我也不让你们来呀。算了,反正你是老人,你有理。”

        秦小秀擦了擦眼泪:“我就一个儿子,将来指着儿子养老呢,肯定要先顾着他。也不是不心疼你,你一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了,就该他家人管你。”

        常青藤有些无奈:“娘,这话说的,好像我没管过你一样。”“我们从你这儿借的钱,肯定是要还的,你放心。”“我没啥不放心的,还不还的,我也不能去要债。我只是生气,这几年,从我这儿拿了几万块钱了吧?怎么我一用你们,就成外人了?”

        秦小秀疑惑:“有那么多么?”“不说彩礼,不说我买的东西。这三年,每年过年,我给你三千块钱,没错吧?你做生意,给了你一万,到果子开店,又给了果子五千,超过两万块了吧?我上了四年大学,也才花了几千块钱。”

        常兴邦脸上有些挂不住:“钱能这样算吗?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养果子?咱这样说,你们把我也当成儿子,和果子一样行不行?等你们年纪大了,我和果子一样给你们养老。”

        秦小秀说:“有儿子的,谁用闺女,衬着咱果子不孝顺。你刚才说,给了果子五千块钱?”“是呀,他开店的时候,说是钱不够,我当时也没多少,就给了他五千。”

        秦小秀气哼哼的说:“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不该给他钱。”常青藤撇撇嘴:“我要是不给他钱,又成了瞧不起他了。”

        “总共三万块钱,我跟你爹出两万,让他出一万,结果,五千是从你这儿借的,四千是从你二叔那儿借的。还骗我说,那五千,是夏明星从她娘家借的。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把钱凑了凑,说,咱先还夏家的钱。夏明星还说,让先还你二叔的钱,她娘家的钱不着急。我当时还夸了她半天,觉得她虽然有各种毛病,但也有懂事儿的时候!”

        看秦小秀气的狠了,常青藤也有些心疼:“算了,肉烂在锅里。你也别生气了,反正是给了果子,又不是外人。”“我是气他帮着媳妇骗我。”

        “那还不是你老看明星不顺眼,他想让你高兴高兴。你们俩关系好了,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常兴邦赞成道:“你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操些心,就少生些气。”

        “我为啥生夏明星的气?她天天骗我说去店里帮忙,我在家带着孩子,洗衣裳做饭。结果呢,她是出去打牌。要不是原来的邻居要债要到我这儿来,我还不知道呢。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常青藤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发自内心的体谅常青果的不容易。夏明星给他生了个儿子,肯定是有功的,出去打打牌,也不是什么大事。秦小秀一个人在家,把活儿都干了,挺辛苦的,也得哄着。

        见光死的是,如果秦小秀知道夏明星为了打牌而不带孩子,肯定就不想帮他带孩子了。他是真真正正的在店里忙着,怎么自己带孩子?当然是哄一天算一天了。

        常青藤问“你来我这儿,主要是因为生夏明星的气?那你干嘛还让我五婶儿去带小志?”秦小秀哼唧道:“我生气以后,就把孩子给夏明星看着,去手套厂做工。后来,小志病了,明星说她带不了,我就在家带孩子,她去手套厂做工。”

        “那你就安生在家带小志,怎么非得来呢?”秦小秀看了常兴邦一眼:“那不是你爹说,你都一个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肯定生了大气。要是不来看你,说不准,你以后都不理我们了。”

        常青藤看了常兴邦一眼:“爹,你挺有经验的。是不是我爷爷一直就是这一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常兴邦也有些不好意思:“跟自己的爹娘,哪有那么较真儿。”

        突然,常兴邦口气变得低沉:“你爷爷不在了。”常青藤有些蒙圈儿:“什么意思?”秦小秀叹了口气:“二十来天吧。你爷爷在家,突然说头疼。人都在地里,等你奶找了人回来,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时间也耽误了。不等救护车到,人就不在了。”

        “啊,你们也没跟我说。”“这不是想着你做小月子,说了也回不去。”一时间,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常青藤说:“算了,吃饭吧。吃完了饭,去商业街转转,给你们买点冬天穿的衣裳。也给小志买几身,你们给他带回去。”

        秦小秀和常兴邦在常青藤家住了一个礼拜。要送他们走的时候,常青藤给秦小秀塞了一千块钱:“娘,你要先顾好自己。这是给你补贴伙食的,吃好点,你看,你都瘦了。”

        秦小秀感慨的说:“多长时间都没有像这个礼拜这么轻松了。”常青藤笑着说:“那你们别走了,就在我这儿住着吧。”

        秦小秀叹口气:“不走怎么行,小志还没人看呢。住了这几天,我看易寒也挺好的。等将来我们老了,就来你这儿养老。”“好呀。我照看着你们。其实,你和我爹的退休工资,怎么也够你们花了。”

        秦小秀的脸色变了:“你还要我们的退休工资?”“你的退休工资,怎么也有千把块钱吧?我爹肯定更多。”“这是果子的钱,你咋还惦记着?”常青藤也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说要来我这儿养老的?”

        “我来你这儿养老,也没说要把钱给你呀!”常青藤都被气笑了:“合着你是打算好了呀。身体好的时候,给果子带孩子,帮果子做家务、养家。等到身体不好了,钱给果子,养老跟着我。娘,你是把我当傻子呢?”

        秦小秀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打哈哈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别当真。我以前,不想来你这儿,是不想看女婿的脸子。这次来,我看易寒,挺腼腆的,也挺好相处,就想到了将来养老。”

        常青藤有些哭笑不得:“娘,我肯定能给你养老。但是,你要是把东西都给果子,再让我养老,那肯定不行。不能惯这种不孝顺的坏毛病。”“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不是看你的日子过得好,再想想果子,离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咋过。”

        常青藤有些无奈:“娘,你也看到了。我们上班的时候,每天6点起床做早饭。如果不做,就没得吃。你想想果子,哪天不是八点多才起床,你还给他做好饭了。我受的罪,你咋就看不见呢?”

        秦小秀又叹气:“你这工作,收入还好,就是太辛苦了。”“世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我说这,不是让你难受,而是要告诉果子,想挣钱,都很累。”

        常兴邦插话道:“藤子这话说的对,果子就是老靠着我们,太舒服,才不上进。”“果子怎么不上进了,自从开了店,就没歇过。”常青藤接话说:“那你还愁啥?好日子指日可待。”

        “那不是他媳妇懒,我就想着,怎么让他媳妇儿勤快一点,也好减轻果子的负担。”“娘,你别这样想。果子长大了,媳妇儿是他自己挑的,日子也要他自己过。你能帮着,就多帮帮,别管太多。到时候,人家俩没事,倒赖你多管闲事。”

        常兴邦说:“这话,我早说过你娘,她就是不听。”秦小秀也笑了:“这是开我的□□大会呢?我知道了,以后不管了,就管着小志。”“爹,你可监督着我娘。”“行,我监督着她。”

        刘霞的案子毫无悬念的落下帷幕。据说,常顺后悔的痛哭流涕,只求一死。常青藤听了,只觉得可笑。果真只求一死,杀害了大侠,不是该自杀吗?跑什么?

        刘霞的葬礼上,常青藤见到了形销骨立的陈志文。他被两个人搀着,哭的很痛。但又怎么样呢?他不是大侠的爱人、丈夫,而是男朋友!

        常青藤听说:为了刘霞不算做夭折,也为了刘霞地下不寂寞,刘霞的家人为她配了冥婚。一个从未见过的、最近死亡的男人。

        送完刘霞最后一程,常青藤突然对于人生产生了深深地怀疑: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感情到底是什么?是因为责任、义务而活着,还是因为活着才衍生了责任和义务?

        见常青藤有些魔怔,马平就做她的思想工作:“我一直看着你挺开朗的,怎么也钻牛角尖?好朋友去世了,伤心是难免的,但是,也不能一味地伤心。其实,人活着,就有责任。因为没有人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见风就长。一个人,能长大,首先受到父母的生养之恩,就有责任赡养老人,又会受到国家的教育,就有责任回报祖国。

        看问题的高度决定了这个人的境界。什么都不管,只管自己的人,说好听点,是自我,其实,就是自私。谈恋爱分手的人很多,有几个像那个常顺那样的?他就是太狭隘了,只想着这些情情爱爱,忘了家国,自然被局限了。

        再一个,看问题的角度决定了一个人的思维。从常顺的角度看,刘霞放弃了他,他不甘心,想要争取,似乎也没什么错,只是行为有些过激。从刘霞的角度看,每个人都有恋爱的自由,即便你爱我,我不爱你也很正常,为什么要受到伤害?

        当然了,这个姑娘可惜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妈妈以前跟你说的,开门的时候,一定要从猫眼里看看,外面到底是谁,是对的吧?”

        常青藤有些蒙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开门小心点。妈,我听你这么一说,就像面对政治老师。虽然还很糊涂,但是,不敢再想了。”

        马平笑着喝了口水:“糊涂就对了,难得糊涂。你问的是一个哲学问题,多少人在研究呢,哪有那么明确的答案?要妈妈说,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就像咱们家,也不是没人给送礼,但是,我们没收过。该给人家办的事,不收礼也该办,为什么收礼?违规违纪的事,办了违法,因为贪心收了人家的礼,不办就会被人家要挟,又不得不办,收礼就是为了受罪?所以,好好工作,好好干活,不能收礼。

        我这病虽然花钱,但是,你放心,咱家里有钱,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你不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也要提醒易寒。他是个实在孩子,就怕人家给他打感情牌,骗了他。

        你爸这些年这么清廉,在政府也是有口皆碑的。我们的原则是,不签字给的钱,都不拿。正式造表的钱,最多是打个擦边球,绝对不违规违纪。

        也有人说咱家傻,我倒觉得,睡着也安心。我们两个都是领导干部,本来就比别人挣得多,又只有一个儿子,生活过的好好地,干嘛要去为了别人的私心犯错?

        家里的钱,都是妈妈仔细攒下来的。前几年,经济发展的好,银行的利息高,把钱存进银行,每年也有不少收入。那时候,电厂筹建,发奖金也多,多少没工作的家属都去买皮草、皮衣。妈妈就是经常穿着工作服。我知道有人背后叫我‘农民科长’,哪又怎么样?碍着谁了?

        当时,那些人还激我,说我一个干部,连买皮草的钱都不敢自己当家作主。我才懒得理她们呢。钱这种东西,攒起来很费劲,花起来快着呢。一旦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基本上都攒不下钱。

        当然,我还有一个顾虑。你爸是政府官员,如果我穿的太奢侈,一个是影响党员干部形象,一个是容易引领奢侈的生活作风,影响政府的形象。再有,个人在老百姓中的融入度也会降低。

        你想,你穿着貂皮,工人一身灰的,敢来找你?你爸更是了,经常下乡,衣服干净就好。太贵了,和农民们格格不入,人家把你当成县太爷,会跟你说心里话?

        也不是说死扣着一文钱都不花,只是,钱要花到刀刃上。我们那刚工作那会儿,省吃俭用的供侄子侄女读书、学技术,从来就没有犹豫过。这是正事,值得!”

        常青藤觉得马平说的很有道理:“我知道了,妈,以后我也会注意。今天吃什么?我们先择菜。”“凉调莲菜、西兰花木耳,炒肉丝豆角、番茄鸡蛋,怎么样?”“西兰花炒虾仁吧?不要番茄,改成松花蛋拌黄瓜,怎么样?”“行,豆角拿过来,我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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