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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如约,杨冰镜在早上来到多纳街。

        当书店们被轮椅敲响,岑之向透过玻璃门看见门口坐的的她,若是没有人帮忙,她就只能停在阶梯下。

        “这就是你说的那人?”

        她边走边回答初牧,“嗯。”

        岑之向先把杨冰镜推到店里,商量具体事宜。

        杨冰镜进店大方礼貌地跟初牧打了声招呼,没有因为自己是残疾的躲闪。温柔的一声,吴侬软语,干净不黏糊。

        初牧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似乎都看呆了。

        “你们老板长得还挺帅。”杨冰镜捂嘴浅浅的笑,笑声悦耳。

        “所有人都这么说。”岑之向语调了略显骄傲。

        该说起正事,她们一致决定在路边画人像,顺便卖画,岑之向为了帮她,打算她也画个几幅去卖。

        “卖画可以去街尾,那里有不少人在卖画。”

        “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原来有这么多同行在这,她竟然都不知道。

        “你有没问起过。”

        岑之向噎住,略感不平,头也不回推着杨冰镜离开。

        多纳街的街尾她只晚上去过。夜晚那里多得是小吃推车,地摊上摆的都是小朋友玩的发光玩意儿。

        之前她买过一个发光的竹蜻蜓,在店里飞的时候,目标明确,打在初牧的头上,她在初牧要杀人的眼神中,憋着笑把竹蜻蜓收起,再也不敢拿出来。

        而白天这里就是另一副光景,地上摆满的是古董和画作,仅由一片纸板垫着,白胡子花花的卖家,或在一旁作画,或坐着与街对面的人高声闲聊。

        俨然一个小型的跳蚤市场,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小姑娘,你们是要作画还是买画啊。”

        “作画。”

        岑之向把杨冰镜先推到干的一处,昨天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水坑。

        她把画架和画都摆上,杨冰镜画画的工具太少了,今天只能先画素描,油画只能等岑之向的颜料到了才能画。

        没过一会儿杨冰镜那就来了客人,虽然应该是出于对残疾人的同情。

        “我去其他摊位看看。”

        杨冰镜让她放心,她便开启逛街模式,寻找散落在民间的珍宝。

        本以为应该是九牛一毛,没想到画的好的人真有不少,怪不得说高手在民间,他们只是不屑于与人比较。

        “大爷,这是你画的吗,画的真不错啊。”岑之向拿起一幅画仔细地看了起来,外加专业地点评了几句。

        “小姑娘,你懂画啊。”

        “对,大爷,你知道叶宏放吗?”

        大爷听到皱了下眉,摇了摇头。

        “他是我师父,是一名很厉害的画家。”

        大爷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大大的白胡子因为笑而发颤,“别跟我说这些,艺术哪有高低之分,表达情绪而已。”

        “你说的对。”她附和道。

        虽然她赞同大爷的说法,但她心里当然个清晰的排名。

        “我年轻的时候学画画,后来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我就在田里画,直到老年没压力了,才将这技艺拾起来,没想到几十年竟也没忘记。”

        怪不得大爷的画中透着一股无奈,明明是丰收的稻田,颜色沾了点黑就是别样的感觉。

        “你这幅画我买了。”

        “好嘞,小姑娘,改天像你这个专业人士请教请教。”

        “没问题。”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逛了一圈下来,这里还有不少有点名气的画作,有真有假,确实这里宝贝不少,还是有东西可买的。

        岑之向捧着画打算先回去一趟。

        回到店里,门外站着几个学生气的女孩,拿着手机犹犹豫豫玩笑着推搡,嘴里说着,“你去吧”,“不,你去”。

        她们几人挡住了岑之向的去路。

        她站在身后笑着围观了好半天,才被几个女孩注意到。

        “不好意思。”她们快速让开位置,连连道歉,

        “你们来找初牧?”她眯起眼笑着问。

        答案显而易见。

        “对啊,听说多纳街有个长得很帅的漫画书店老板,我们就一起过来看看。”一女孩解释完还捂着嘴,脸害羞地红扑扑的。

        “你们不上课吗?”

        “今天是周末。”她们异口同声。

        噢,成年人不记周末。

        岑之向和小同学聊得开心,正在店里忙的初牧扭头,疑惑她们为何站在外面不进来。

        小姑娘害羞,岑之向热心,站在门外开始你比划我猜,指了指她们三位,又指了指初牧,随后把画夹在腋下,比了个照相的动作。

        店内的初牧面无表情地看她表演,在最后她差点夹不住画时,低头轻笑了一下。

        旁边的女孩望见这个画面,激动地抱团扭在一起,围观别人的互动而面红耳赤,。

        眼疾手快抢救起画的岑之向看着身边扭成蛆的三位,不明所以,对面隔着玻璃窗的初牧也离开了。

        她满头问号,这看看那看看,问:“怎么了?”

        “刚才哥哥看你的表情,笑得好宠溺啊。”女孩捂住脸颊说道。

        岑之向扯了扯嘴角,你确定,宠溺是形容初牧的?

        “姐姐,你跟哥哥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你们真的好配啊。”

        “额,你们不是喜欢哥哥吗?”现在小孩的脑回路,她真的有些跟不上,可能是困在庄园里太久,见过的世面太少。

        “帅哥我们都喜欢啊,而且谈恋爱哪有看别人谈恋爱开心啊。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没有,这位哥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被初牧打开,猝不及防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话的内容也让她心虚。

        三个小女孩连连后退有尖叫起来,小朋友真的是将花痴写在脸上,一点也不矜持。

        岑之向愣在原地,直到初牧提醒,“不是要拍照吗”,才回过神来。

        “噢,对对。”她拿过其中一位同学的手机帮忙合照,认真调整角度姿势的态度,完全不亚于专业摄影师。

        当然她也是干出了经验,每天总会有几个人来找初牧合影,一般他不会拒绝,算是给多纳街做了宣传。

        岑之向拍完把手机递还,正准备拿上画进门时,其中一人说:“我给你们照张相吧。”

        仔细想想,这么多人有跟初牧的合影,她好像确实一张都没有,连单独的偷拍也是。合影一张可以,又不花钱,以后走了可以当个留念。

        但她说了不算,还要看身边这尊佛愿不愿意。

        “可以。”说着初牧就揽着岑之向站在书店门口,将手机递给对面的人。

        岑之向还蒙着,照片就咔嚓几下拍好,照片按下的瞬间,有只蚊虫飞过,她转过头躲闪,恰好看向身边的人。

        清风霁月,没有一丝缺憾的五官,比黄金比例的画作还完美。

        腰间被他搂着,和那次去展馆一样,炽热滚烫。

        若这是她的就好了。

        那时她脑中一下子冒出了这想法,随后被自己吓了一跳。

        “拍好了,你们要看一下吗?”

        “不用了,谢谢。”初牧把手机收起来,准备进门,看了眼原地放空的岑之向,“还不进来。”

        “进进进。”岑之向连连点头,失去频率的心跳,让她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初牧见到她手里的画,调侃道:“说着帮别人,到自己逛起街来了。”

        “你觉得好看吗?”岑之向将它拿起来在胸前展示。

        初牧随便瞟了一眼,“他看起来郁郁不得志啊。”

        “很专业嘛。”岑之向笑着在店内寻找合适挂画的地方,看着柜台上方的位置不错,踩着柜子上去,“虽然那爷爷说的洒脱,可情绪都在画里了。”

        柜子上堆着书,岑之向站上去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挂好,要下去时蹲着,看不到脚下的椅子。

        脚在后面试探半天,碰不到一个实物。余光瞥见有一个黑影经过。

        “你帮——”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一种蹲着的姿态被人抱下。初牧两手在她腋下,掌着将她抱下桌,安稳的放在地上,轻松地就像是一个小摆件。

        一个不太紧密的拥抱。

        岑之向仿佛整个人化了一般,手掌酥麻没有力气,背着的脸红透,心脏急促而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撞击胸腔。

        她就差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求救了。

        幸好不是正脸对着,不然她不得被他那张脸迷得五迷三道,败露自己对他有好感的事实。

        “内个……我去冰冰姐那看一看。”她采用一种螃蟹行走的方式,背着初牧一步一步地往门外挪。

        “我也去。”

        大哥,您放过我吧。

        岑之向在心底哀嚎。

        “店里不需要人吗?”

        “没事。”

        岑之向只好投降,与初牧并肩前往,将脸低下。

        “你看点路。”没走几步,心不在焉的她被初牧一拉,差点撞到经过的人。

        她随之抬头一看,视线透过行人却看见杨冰镜被几个男人围着。

        “完了。”她想都没想就抬腿往那边跑去,心上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

        没靠多近就能听见那几个男的的大嗓门,特别是领头的那一个,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瘦弱的杨冰镜手扶着轮椅,尝试着想解释,但一直说不上话。

        岑之向一过去就把男人和杨冰镜分隔开,指着男人说道:“你们几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生是什么意思。”

        领头的男人不服,还想顶撞过来,岑之向偏不依他,站着如一堵墙,对他不惧不怕。

        也许她凶狠的神情镇住了男人,他开始说起道理,“我们在这里卖画,本来是人人有份,现在她一来了,别人看她残疾人同情她,这下好了,全到她这里来,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她靠她本事赚钱关你什么事。”这小气的男人气的她肝疼。

        “她残疾去天桥底下卖啊,过来抢我们生意干什么。”

        “自己画不好还怪别人抢走顾客,你可真厉害。”

        “嘿。”男人不服气开始撸起袖子。

        做创作的通常都有自己的傲气,最见不得别人说自己的能力,显然岑之向这一句戳中他,“还没有人说我画不好,我跟你说,除了怀元言,我还没服过谁。”

        大多人自视甚高,看到一幅被吹嘘得很高的画,心中想着也不过如此,要我我也可以。

        可怀元言不是,他真的让许多人臣服。

        “是嘛,我就是怀元言。”

        轻轻一声,让全场都肃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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