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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为情成修罗


  魏成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白衣猎猎,乌发飘飘。朝阳在他身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升,橘黄色的日光洒落在他身上,却怎么都无法驱散弥漫于他周身的冰寒。

  阿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张绝顶好看的皮相、似是从天而降的修罗领着三千铁骑浩浩荡荡地踏尘而来,明明她亦骑在马背上,与他相比,却莫名低了个头。

  不消他发号施令,已有身着盔甲手持重兵的二人迅速奔来控制住她身下马匹,随即又强行将她拖拽下马缚于原地。而他则一声不吭地迅速跳下马,疾步绕过她,一脸急切担忧地扑到趴到在地上早已晕厥过去了的人儿跟前,一看清那人儿身上如同被刻刀一刀一刀划过的伤口时,他面上神色遽然大变,只觉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那么多伤口,数不清的伤口,还在淌着血的伤口……他不由大感自责,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自责昨日听她说时,他早就该想到以她脾气她定然不会轻易放弃的,然他没有,他不单因一己私欲拒绝了她提议,还忽略了她所思所想。若他今日晚来一步,只怕她会生生被折磨至死在此。

  思及此处,滔滔怒火便忍不住涌上心头,此时却只能暂时按压下,抱了人便匆匆上马车为她处理伤口去。好在尹若水只是看着伤得极重,又失了太多血才导致不支晕厥过去,此时治疗得及时,倒不妨碍性命。

  只是心中这口恶气如何亦不能够吞咽下去,下了马车,他便一字一顿地命抓住阿娜那二人:“她怎受的伤,便怎么给我还回去,若伤一分,便还十分,伤十分,”他抬起抬头,满目冰寒地盯着阿娜,“便教她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阿娜闻此大惊失色,忙抬头欲唤人来相救,却发现整个黑山寨竟皆被控制住了,她二哥还有其他兄弟们均被缚于一处,昨夜留宿黑山寨的范士新虽未受缚,然脸色并未好到哪里去,此外,昨夜并不在寨中的她大哥大寨主人头此时竟被悬空挂在了新魏军军旗上,怒目圆瞪,显然死不泯目,竟不知是何时落在对方手上。

  阿娜一窒,险些晕了过去,偏这时,原先将她死死缚住的那二人忽然蛮力将她提了起来,又不知何时找来的刺猬笼,二人手臂一抬,便将她往笼里扔去。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了我……”阿娜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惶恐地大声嚷嚷起来。偏那二人置若罔闻,抬脚一踢,便将她连着整个笼子踢倒在地。

  铁刺乍然刺入身体,霎时痛得她哇哇惨叫、鲜血淋漓。那二人却还觉不够,一人站在此端,一人站在彼端,似踢蹴鞠般将她踢开踢去。不消一会儿,她便痛得晕了过去。

  那二人见她晕厥,提了两桶滚烫滚烫的金汁⑧,二话不说便往她身上泼去。

  阿娜浑身一阵剧痛,就此痛醒了。醒来后只觉自己整个身子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随着金汁的“炙烤”,一个个伤口或血肉翻卷,或惨遭撕裂,或瞬间糜烂。那种锥心灭顶的痛,让她恨不能立即咬舌自尽,免再遭受这惨无人寰之痛。

  边上魏成却偏不教她得偿所愿,急喝道:“赶紧把她嘴堵住,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若是就这样教她死去,那未免太便宜了她。就像他先前说的那般,尹若水怎么受的伤,便怎么加诸她身,尹若水若是伤一分,便要教她伤十分,尹若水若是伤十分,便要教她生不如死且求求死不能。如今不过才过了第一道惩罚,他怎可能就这样轻易饶过她。

  那二人闻此立即蛮力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一截粗木棍塞进她嘴里,以此顶住她上下颚。

  阿娜此时当真是全了他方才那句“生不如死,求死不能”,一时恐惧至极,张着嘴巴只能口齿不清地一个劲地哭求饶命。

  然魏成心硬甚磐石,势要为心上人出气,手轻轻一挥,便命人用绳子将阿娜双手缚住并系于马后,又命人在地上铺上厚厚一层铁钉,这才令人上马疾纵,在铁钉地里拖着她拽着她,渐渐使她由活人变成血人,直至她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他才出声喊人停下,那口恶气却还未散尽。

  “死了没?”他问。

  “还剩一口气。”

  “半死不活的好,把她扔到乱葬岗里去,我要她亲眼看着自己如何被野狗一点一点啃尽。”

  手下应声而去。

  边上早已被控制住的独眼男子本就看得心惊肉跳,此时听到他居然要把阿娜活生生一个人扔到乱葬岗里去喂狗,一时愤慨非常,禁不住上前一步怒吼:“有种的就一刀杀了我们,这样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魏成闻此停了一停,抬眸朝独眼男子所在望了一眼,恰好见独眼男子身旁之人目光闪烁、欲言又止,敛了眸,问:“范士新,你可是有话要说?”

  范士新心想,黑山寨这帮人若就此死了,每个月的“孝敬钱”没了不说,于自己亦实在并无好处,若能因缘救他们一救,日后他们必会心存感激继续为他所用,便特意做出一副觉得他魏成所为未免太过凶残,待人实在该以宽厚惺惺之态,道:“他兄妹二人情谊深厚,杀之可惜,魏公子不妨看在我面子上放了他二人一马?”

  可惜范士新算盘虽打得精妙,却逃不过魏成一双火眼金睛。只见他眉毛习惯性地挑了挑,极其爽快地答应道:“好啊!”

  范士新自觉有戏,不料嘴角刚微微扬起,便见他突然以手指着独眼男子,冷声命令道,“把他杀了!”

  范士新蓦然大惊,未及反应过来,刀起刀落间,独眼男子头颅已“砰”地一声滚至他脚下,喷溅而出的三丈红映得他一张脸惊愕失色。

  魏成却似未察觉,整了整袖子,话音一如方才的冷淡:“你还有何话要说?”

  范士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有些气道:“黑山寨虽是土匪窝,却在粮草等物上为我新魏军提供了不少援助,魏公子将他们赶尽杀绝,于咱新魏军可并无好处。”

  “你就是如此贿赂我座下军师的?”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所以你此时是想要为一群祸国殃民的土匪求情?”

  “先前我已应允过他们,只要他们替我新魏军办事,我便保他们周全。”话至此,范士新略停了停,大抵是顾虑如此说他估计不会答应,便又道,“况且这帮人并非毫无利用价值,所谓祸国殃民,祸的不过乃当今朝廷,至于殃嘛,就当是鹿洲的老百姓们为咱新魏军做的小小牺牲,魏公子不妨留着继续做些用处,亦算全了黑山寨先前予我的几分情义,免得日后传出去显得我范士新言而无信。”

  “你许的承诺,与我何干?”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冷冷一声,“将此处给我踏平了,祸国殃民的玩意儿一个不留!”

  范士新闻此大变,虽早就料到他并非好说话之人,却无论如何亦想不到他竟会为了个女人如此不留情面,枉自己方才腆着老脸说了那么多,竟皆成了废话?

  范士新一时恼羞成怒,只道他是故意针对自己,不由难掩愤慨地恨恨道:“你如此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

  “针对你又如何?”他哼了一声,“范士新,你别以为我平日里不甚管事,就当真一无所知,我先前之所以未出手,不过是懒得操这些心罢了,如今既然敢动到我头上来,你就该晓得我绝不可能手下留情。我先前既然能卸你一条胳膊,就还能再卸你一条,你若是不想连最后一条胳膊都被卸掉,就该安分一些,别又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若不然,就是你老子亦保不了你!”

  临走前,他似恍惚想起一事,又道了一声:“你这洲主当得太安逸了,且去战场历练历练吧!”

  范士新敢怒不敢言,待魏成一行人骑马走远了,这才脚一抬,将足下头颅踢得老高,边破口大骂:“你姥姥的,自个儿不敢动手杀我,便想我死在战场上,你以为老子我真看不出来吗?”

  又骂:“我范家为你们这些姓魏的出生入死,竟还比不过一个臭婆娘?昨夜我就该一刀捅死那臭婆娘,就算不捅死她,好歹亦该让你穿一穿我的小鞋,好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随行而来的陆昱耳根子尖得很,虽伴魏成左右行得很远了,然仍能够隐约听到一些粗鄙不堪的话语。他心思素来不大玲珑,此时却是听得晦气,犹豫再三,到底忍不住偏头对着车厢里的人道:“公子,那小范将军似是骂得极狠,您此番会否下手重了些?”

  那三千铁骑原乃留在暗处为保护魏成所用,如今调出来只为救尹若水一人,如此一来不但败露了他一行人行踪,且使得他与范士新之间关系更加僵硬,间接影响到他与范思之间的关系,虽说范士新此人实在令人讨厌,若非范思乃其父,将其一刀毙命尚觉会弄脏了刀,但事实便是如此,无法更改,是以陆昱看在眼里头,怎么看皆觉得有些不划算,不过他再愚钝冒进,这样一番话到底不敢说出口。

  魏成却不知究竟作何感想,淡淡地回了一句:“安静些,别吵着她休息了。”

  陆昱只得讪讪闭了嘴,心下却忍不住叹道:“公子真是愈来愈不像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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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⑧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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