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葬礼
“你胡说什么？”露露背过身去捂住胸口，却露出光洁的后背。
“呀，姐姐背上的伤也不见了，圣水还有这个功能吗？”顾安一脸好奇。
露露的背上被蝙蝠咬到的地方光滑一片，连嵌在里面的牙也消失无踪，只剩下衣服上破开的一个洞口。
“你！”王磊见到自己胸口的花，立刻明白了。他将剩下的灵力聚集到胸口，冲击着那个烙印。
一路走来他的灵力所剩无几，徘徊在那朵花周围，将它的边际灼烧着，却无力彻底清除。顾安眯着眼，用神识撵过去，将那朵花的力量镇压到王磊刚好能破除的程度。
“噗。”露露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她的能力是诅咒，能将两人的负面状态交换，弊端就是需要将那朵花贴在对方身上超过二十四小时。
此时诅咒被破除，她不仅受到反噬，还承受了王磊的所有负面状态，包括他的伤口。
她疼得摔倒在地上，“该死的小孩，坏了我的好事。”
顾安假装被她吓到，哒哒哒地躲到姬祁宁身后，露出一双小眼睛。
“我好怕怕哦。”
“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欺负小孩算什么本身。”韩铮也挡到顾安前面。
“他哪里像个小孩了？我看他就是吸血鬼的间谍，不然一个小孩怎么可能在游戏里活那么久，还能打探到消息？恐怕都是引诱我们进入禁林去送死的吧。”露露冷哼一声，怨毒地看向韩铮。
“进入禁林是所有人的决定。”姬祁宁抱住顾安，转身向修道院走去。
累了一天，该回去吃晚饭了。
其他人也没有再理会她，将死之人，无需与她过多言语。
这一夜很奇怪，他们仍聚在一起，却只出现了一群普通的蝙蝠，敷衍了事地围着转了几圈便离开了。
“难道是白天在禁林已经完成指标了？”林俊撑着胳膊，挑着笑。
“或许是知道我们蜡烛不多了，怕我们用完了？”韩铮也一脸疑惑地猜测到。
“游戏不会那么仁慈，恐怕另有阴谋。”姬祁宁不安地皱着眉，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的神父。
“现在蜡烛也没有了，神父也一副快死的样子，我们根本无法进入禁林。”林俊叹了口气，翻身看向天花板。
“不是还有一大半的时间吗？我们在镇上再调查一下吸血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就有办法了。”韩铮安慰着他，自己心里却也打着鼓。
“神父和科林，你们相信谁？”林俊转过头看向大家。
“神父吧，毕竟他都拿出了证据，而科林只有一面之词。”韩铮犹豫地开口。
“科林。神父对修道院太了解了，而且他的说辞也有漏洞。”王磊靠在沙发上，疲惫地睁开眼。
“我也相信科林。”宫雪坐在角落里突然出。顾安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遗忘她很久了。
“真真假假，他们既有真话，也有假话，我们只是需要验证哪一部分是真话。”姬祁宁下意识地搓着顾安的发丝，“至于召唤吸血鬼的真凶，我也怀疑是神父。”
顾安没有表态，他盯着宫雪，这个女人分明存在感并不弱，但他却生生忽略了她那么久。而且，每次进食她都只会吃很少的量，却又有足够的体力能够跟上每一次的行动。身为一个新手，身手却比露露还要好。
更奇怪的是，顾安视线停留在宫雪的手侧，她伤口上的阴气并没有增多，只有薄薄的一层附着，和她周身一样淡。
“这样吧，既然大家各有观点，那我们明天就分头去找线索，然后晚上碰头。”林俊坐起身来，双目发亮，在经历多次生死之后，他反而看淡了。既然这是一场游戏，那何不就当作一场游戏来玩呢？哪怕赌注是生命。
……
今天街上人很少。
顾安跟着姬祁宁来到村子里，发现即使是早晨大家也没有坐在门口闲聊，而是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隐约的哭声混在燃烧的恶臭里从远方飘荡过来。
“呸。”好不容易迎面走来一位村民，他们还没来得及询问，那大妈便向他们啐了一口唾沫，快步走远了。
顾安：“？？？”
他们对视一眼，顺着哭声往村子中心走去。
村口的广场上，正在进行一场葬礼。
衣着缟素的人们跪在周围，中间用木头架起一张大床，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多具尸体。火焰已经燃了起来，火舌迅速吞噬者那些尸体。皮肤被烤焦，皲裂开来流出血液，肌肉萎缩成一团，整个人变得黑黝黝的，混着火焰散发出熏天臭气。
。“这里不欢迎你们！”跪在前排的村民抬起头来，神色愤然地瞪着顾安两人。
“没错，我们请你们来是消灭吸血鬼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你们什么也没做。”
“是啊，本来已经没怎么死人了，昨天却突然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是你们激怒了吸血鬼！”
“我可怜的儿啊，他才刚刚成年，你让我怎么活啊。”
村民们撕扯着自己的胸口，哭天抢地地倾泄自己的悲伤和愤怒。
失去孩子的母亲头顶白帽，趴倒下去用自己瘦弱的拳头锤着地。
失去妻子的丈夫背过头去擦掉眼泪。
失去父母的孩子无措地跪在原地，咧着嘴冲天哇哇大哭。
姬祁宁抿着唇退出广场，无论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在这场吸血鬼的纷争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生命的逝去都是沉重的，也是值得尊重的。
阴气？顾安侧过头，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正冷着脸看向那些哭喊的村民。他周身都被阴气所缠绕着，甚至双目漆黑到没有一丝光泽，散发出浓烈的死气。
活死人，他被鬼修夺舍了。
顾安怯怯地走近，“哥哥，你也有亲人去世了吗？”他仰头看着少年还有些青涩的脸，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为吴刚提供能量，并暗中保护科林他们的阴煞之气的源头。
“是啊，我的亲人死了。”青年喃喃道，冰冷的语调像是从胃里呕出的冰块。
“那你一定很伤心。”顾安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偷偷打下一个神识烙印。
“我不伤心，因为我会为他们报仇的。”少年勾起嘴角，愉快地笑起来，“你就是科林他们口中的小家伙吧？”他低下头看向顾安。
“哥哥你和科林他们认识？”顾安歪着头，神色不解。
“是的，经常听他们提起你。”
“啊，我今天还没有去看科林哥哥和小水姐姐呢。唔……”顾安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还有格林。”
“那就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少年摸摸他的头，转动轮椅。
“好呀。”顾安冲姬祁宁挤了挤眼睛，飞快跟上。
科林见到少年和顾安一起出现，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他上前推着少年的轮椅。
“路上遇见了，”少年冲顾安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他果然和你们说的一样可爱。”
顾安老脸一红，眼睛轱辘朝着两人一转，咧开小嘴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冲科林道：“我帮你揭发了神父啦！”
科林一僵，盯着他期盼的小眼神，只好开口,“谢谢你。”眼角还心虚地瞥着少年。
少年缓缓挑起半边的眉毛，眼神轻轻扫过去“哦？”
听完顾安的转述，他转动轮椅面向顾安郑重地躬下身子。
“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一为对你的利用，二为对你的欺瞒，三为你的赤诚相待。”说完少年转向其他三人，“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要利用一个孩子的纯真和善良来达到目的的程度。你们自己过来向他道歉。”
科林低垂着头走上前，“对不起，这都是我的主意。”
“我们也没有反对。”小水跟着道了歉，然后是格林别扭地弯下腰。
“没关系，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你们。”顾安嘻嘻一笑，露出大白牙子。
“什么？”格林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听到这么凄惨悲凉的故事都没有相信我们吗？白给你吃那么多好吃的了。”
“但我还是帮你们揭发了神父呀，当然，神父也有自己的说法哦。”顾安冲他一呲牙。
“他说什么了？”格林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涨红。
顾安将神父的说辞告诉他之后，他更是气的整个人都要炸起来，在屋里一边转圈一边辱骂。
“好了,”少年无奈地安抚下格林，叹气一声，“其实他们向你说的大多都是真的，我们确实在修道院过着那样猪狗不如的日子。”
“但我们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我们不仅选择了逃跑，还选择了复仇。我们要毁了他们，也要毁了神父和修道院。我们要让这个地狱不复存在，让其他孩子永远免受这样的灾难和痛苦。”
“吸血鬼的谣言最先确实是我们传播的。我们杀死了几头羊，将它们的血抽干净，扔到村里，并且偷偷扇动谣言，用来动摇神父的地位。”
每周的祈祷并没有让吸血鬼离开，反而有更多的羊死去，村里关于吸血鬼的传言一时甚嚣尘上。
谣言是具有生命力的。从几头羊，到十几头养，到守羊人，到村民。谣言越传越烈，村民们的信仰也逐渐动摇起来。
“听说有好几家都死了人，神父您快施展神迹将吸血鬼赶出村子吧。”人们跪在地上乞求着，眼中满是惶恐。
神父撑着拐杖站在高处，光从他背后撒下来，却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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