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起得比鸡早
雾
一筹如烟如梦入腹
流年飞转……
琐屑，琐屑
千秋功业，断碑残垣
过眼的云，穿心的烟，随了风去散漫……
哪还有
月满楼，弓满弦
饮马高歌投荒泉
更不见昔日
公子气轩
美人如嫣……
……
惠椋国，岁首元日。
一年中最大最重要的节日，举国同庆。
这个日子等同于陶战灵魂主人公吕相她那个世界里的除夕/春节。
陶战入宫整二十多天光景，却像焠历了经年的岁月。
陶战忙，与其说是忙，不如说成是应接不暇的人与物……
年根儿上普通百姓家里也会忙碌着备年事儿，更何况是礼仪表率的帝国家。
事儿穿成串儿，挤在一起演泽，生怕被排挡出历史舞台。
这一天，子时刚过，丑时行进中……
全城顶级失眠，超级勤劳的雄鸡没来得及打出首声鸣儿，宫里的太监宫女，嫔妃们顶着星月寒气儿，穿梭在宫中各处。
赶在黎明前，将八十八只已宰好的用来祭祀的整畜牛羊蒸煮妥当。等侯天子率男性皇亲，文武大臣祭天地归来，庆典开始。
监事们要在一年中崭新崭新的头个日子里第一缕晨光洒下前，在四大宫门外竖起高出宫顶两倍的祖宗杆子。
杆子上置一大木托盘，托盘上放一祭天大牛头，还是buffalo那种的:有着盖覆整个头顶，长/壮/弯的大犄角。
各宫里的皇子们也起得比鸡早，收拾穿戴节日正式官服，天没亮前随天子去上下坛祭天拜地。
陶战自然没例外，昨天收到了若干礼物。
五皇子泽送她的三套衣服，，陶贵妃送她的貉子皮缎面的织锦氅子，手饰匣子……
大姐府上送来各色点心，几套罗裙和双对镯子。
八皇子七皇子送她的大孩玩具……
皇后也送了一双小皮靴子……
父王送给她的一小盒金叶子。
还有，苦大师托人送给她的一柄大刀加刀架托儿。
唉，想起苦大师，陶战心头多少积起一小片愁云。
苦大师顺带着稍给她一份信，叮嘱她苦学勤练功夫，尽快恢复功力，节后他要禀了陶贵妃进宫看望她……
拳脚功夫，斧钺钩钗，强弩箭戟，这块舞台，恐怕她是基本告别了。
苦大师貌不会轻易叫她在这方面放任自流……
送来的沉甸甸，明晃晃，杀气腾腾的这柄冷兵器严然表明向她传递他的希望和决心。
看完信，陶战叹了口气，直接让小颂子把刀关了禁闭，锁进库房，眼不见为净。
……
陶战的灵魂吕相深喑礼上往来的重要性，怎奈时间太紧，她令手下人又如法炮制了一批卫生巾，刚够送给她认识的各房适龄嫔妃公主女眷们：皇后，陶姑妈，相府的两位姐姐们，陶序的外国妃山上至，大公主陶易，也托陶易带给大本堂的几位公主同窗，不管怎么说，搞好关系过节是个契机……
余下的赏给自己的几个有月事的大丫头。
至于与她有交情的男眷们，陶战让小颂子帮忙在集巿上买回个硬木瓶子，她把软皂加了薄荷露制成了清新的沐浴露，分装至木瓶里。还不忘自制了个卡娃伊的标签贴上。
送给：五皇子泽，七，八皇子悦和谨。
她当然没忘了送大本堂的教习叶子㐂
叶教习看到陶战呈给她的礼物，看完陶战自撰的礼品说明书，平素淡然超脱俗世的她如被蝎子蛰了一下，惊得手中书卷抖了三抖
她表情转为奇异，一时沉默，竟不知收还是不收。
看炸药包似的瞅着面前赤裸裸的几包卫生巾……
再看向陶战，更是幻出一种道不明的复杂眼神。
陶战挺理解她的女教习，三十五岁不婚女副将+学士，本就在女性中特出得很。
猛然放到桌面上挑出女人的私秘之事物，格守道德教化的单身成功女士吃惊也在情理中……
叶子㐂可不像陶战能想通透了，她本人虽说征战疆场，又随父兄打娘胎里饱读诗书，性子洒脱，全无闺中小女人那份扭捏。
但是，眼前十二岁一记粉雕玉凿的女娃，竟然大辣辣恭然送给她纯手工炮制的几包癸水条……
这也太离谱了吧……
平时堂上，新来的青城小公主就很叧类，没想到她叧类到如出类拔萃。
小妮子嘴里冷不丁会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歪理，叶子㐂细一咂摸竟也觉得非常有哲理。
她晓得一些很奇怪的知识，比如观星……
居然有一次她在讲礼仪之品级墓葬规格时，小妮子眼睛闪亮，接了她的话头，滔滔不绝，津津乐道讲起了盗墓……
什么洛阳铲，什么悬棺，水葬，火葬，天葬，还提到尸陀林……
她能说出人手上有多少块骨头……
叶子㐂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小小年纪的陶三公主是打哪里学来的这些诡谲寡识？
她了教习过周围帮国来的求学生，没有人像陶战这样的，异城感十足，陌生诧异感超出的，简直不像这个世界上的同龄正常孩子。
小脑袋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顺着陶战离奇的观点追问下去时，小妮子会警觉地闭了嘴，狡黠的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她，再不作答……
陶战本身像个迷，叶子㐂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浓。
……
不管礼物如何，送礼本身，叶子㐂觉得陶战小妮子很懂事，和煦地对陶战说，元日放假十五日，节下尽兴放松之余，别全然忘了温故……
……
陶战没忘了四皇子陶序……
当然，没机会主动接触他。
不过，有山上至这块活动板，“惠顾”一下四皇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陶战花了一整天光阴，亲手做好了一罐子韩国泡莱：辣白莱，又做了红辣辣白米粉料子做的炒年糕，她自己尝了后，颇为满意，大体上就是这个味儿。
但凡现存的韩国穿越过来的，没一个人能逃过他们老祖宗这口儿。
除了送给山上至的卫生巾外，外加一罐泡莱和一盒儿炒年糕。
山上至看见陶战呈上的礼物，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她回赠了陶战一套无印国的银手饰和一个类似琵琶的乐器……
并极力邀约陶战元日晚，到羽林宫赏烟花。
陶战自然是爽快答应下，其次她们在观礼畅聊时已经约下过，这回只是再确定而已。
更主要的是，陶战答应了四皇子陶泽去他宫中欢度元日夜，他备了上好的节目。
她还答应七皇子八皇子，元日通宵在他俩宫里玩达旦……
一人多应，元日晚，她必是去林羽宫宵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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