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班萧萧的云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也终要散伙。

        周小姐同裴月上了春山，徐茗拜别了众人，独自一人在偌大的修真界里行走。

        海外十洲，要寻一个人谈何容易？更别提实力不济，□□凡胎。

        春山不单单只是一座山，山下绵延数千里都是春山地界，徐茗走了整整五天才将将看到春山的界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人一把捞起，稳稳当当地坐在飞剑上，剑尖一转，嗖地春山方向飞。

        “我是裴月，不必害怕。”

        徐茗顶着一张被吹得面目扭曲的脸，抓着屁股后边的剑柄，张口想问什么，扑面的大风灌了满腔，“……”

        两个时辰的功夫，徐茗重新站在春山脚下。

        “跟我来。”

        裴月提步踏上了那条绵延看不到尽头的石阶，阶旁青翠欲滴，阶头山岚环绕。

        徐茗倒是不怕，紧随其后。这几天经过谢小楼的孜孜不倦，她早就知道所谓的四大山是不屑于跟她这样的小人物玩阴谋诡计的，多半是有什么事。

        她的直觉告诉她，和之前莫名奇妙的境有关。

        徐茗瞅了一眼裴月的脸，料想这人不会跟她说什么。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是骨子里的傲慢。

        徐茗正专心走着，目光所及是裴月衣摆上绣着的小曼长春花。

        这种花很不起眼，春天的时候巷子里随处可见，永远生机勃勃，只消一捧土，或多或少的雨水，便能长出一大片来。

        双铜巷里就有很多，只不过都叫她糟蹋了。

        小小的花朵用银线勾勒，若是站在日光明显处，便呈现出斑驳细碎金色，迎风招摇。

        谢小楼懒懒的声音响起：“这是春山的标志之一。这个裴月倒是个守规矩的，从前我见着春山的人，没几个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要不就锦衣华服千奇百怪，要不就把校服缝缝剪剪。”

        徐茗打量了一下，觉得这校服蛮好看的，为什么要改。浅淡的不均匀的绿色在衣服上渲染开，像极了生机勃勃的小绿芽。

        耳边似乎有破空之声，眼前有袍裾一闪而过。

        “让开啊。”

        一箭风驰电掣，迅雷不及掩耳，当胸穿过。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最想见的人，会想起最怀念的事。

        徐茗看见的只有雾气与山岚，想的是谢小楼为什么不提醒一下，裴月为什么让得这么快。

        然而只是一瞬间徐茗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来自于她的屁股。

        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衣裙，一步十阶地跑了下来，姿容秀丽，脸上挂着汗珠，袖子也挽到了手肘处，露出自然白皙的手腕来。裴月慢慢地坠在后面。

        “有事吗有事吗？”

        少女围着她打转，就是不知道搭把手。

        徐茗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撑着地站起来，“屁股疼。”

        “哦。”少女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方小药盒，塞到徐茗掌心，“回去抹抹。”

        她冲他笑了一下，转头就去追她的箭了。

        徐茗转头看着裴月，用那种本色出演的阴恻恻的眼神。

        裴月立在阶上，轻轻咳了一声，“我们还是向上走吧，我们掌门要见你。”

        徐茗扶着屁股往上挪。

        裴月带着点歉意道，“方才的是我们小师妹，叫班萧萧，修的是云箭，没有杀伤力，一箭射出，能在一瞬间将人送往千里之外，让人仿佛乘云一般。只不过她箭法不精。”

        话中未经之意徐茗心知肚明，乘云的感觉是没体会的到，从云端上摔下来的滋味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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