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仇
卓不云对着台下的人山人海抬了抬手，无形的压力瞬间蔓延开来，整个观鱼台鸦雀无声。
徐茗心中惊异，只听谢小楼道，“这是‘禁’，卓不云独有的境，噤声不过是其中的一点小用罢了。”
卓不云正色道，“诸修远道而来，黑山甚为欢迎。四山会法历来便是同道修士切磋比试的大好盛事，……”
听到开头，徐茗便以为这位少说也得说上半个时辰，谁知道卓不云语调急转直下，“既然是盛事，想必大家早就迫不及待了，不如现在就开始吧。”说着，就往后面退，坐在了小弟子为他搬过来的太师椅上，一副要准备看戏的模样。
众人：“……”
黑山立刻顶上来一位人近中年，样貌严肃的大弟子宣读规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此次会法同往年一样，依旧是四人组队。会法分为三轮，第一轮中，能取得千年雪莲子的队伍可进入第二轮，鱼池之下便是能取得千年雪莲子的地方。会法开始。”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人群立刻躁动起来，众人争先恐后得跳入水中，溅起浪花，毕竟先到先得的道理人人都懂。
徐茗刚入水便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等视线清楚的时候，眼前便是茫茫雪山，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道，“想来是和萧萧他们分散了。”
徐茗小跑起来，给身体发热。
谢小楼嗤笑道，“真没用。”
徐茗反驳道，“就你有用。”
“雪这么大，去哪里找雪莲子，你以前参加过四山会法没有？”
“怎么？想从我这里找捷径？想得美。”
“哦。”
谢小楼：“……”怎么和我想得不一样？
徐茗绕着山往山顶跑。雪莲多生于悬崖边上，往高处找总归是没有错的。
徐茗跑着跑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争吵声，本着小心谨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徐茗立刻闪身躲在一旁的雪堆后面。
“靖茹，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和阮嫣是清白的？陈子道，我不是傻子，我有眼睛，看得分明。以前你怎么样，我都认了，这回你舞到我跟前来，还让我相信你，怎么，我就活该被你骗？”
被迫听了两句墙角的徐茗，觉得陈子道和杨靖茹这两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路上被孟余搭话的师姐么，似乎是被这陈子道负了心。
“靖茹！我解释过很多遍了，那天我和阮嫣是不得已的。嫣儿是我的远房表妹，她出了事，我总不能不管她。”
“我呸，不得已就滚到床上去了？还说什么是远房表妹，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周莺桥还是裴月的远方表妹呢，千里迢迢地赶来，裴月向着孟余也不向着周莺桥，怎么偏你就自作多情！”
“杨靖茹你不要不识好歹！我陈子道也不是非你不可。”
“哼，怕是我提到裴月你恼羞成怒了吧？亏你还是世家子弟呢，心胸狭隘，怪不得裴月是真传，你只是个记名！”
徐茗只听到“啪”地一声响，四下里一下子就寂静下来，似乎是两人都没有说话，心道，“孟余和这位杨师姐说话的时候，我虽然神志不清，但记得是位明丽大方的师姐，十分爽利，果然陷在爱情中的女子都是有些不理智的。”
杨靖茹不敢置信的声音传过来，“陈子道，你竟然敢打我？”
“我，我，靖茹，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靖茹怒极反笑，“我一生骄傲，同门未有欺辱，师长更是疼爱，你区区一个没落世家的记名弟子，也敢对我动手？”
“铿”，是剑器滑过木制剑鞘的声音，徐茗心中惊讶，这是打起来了？
“靖茹，你冷静点！”
“你让我割伤一剑，我就冷静了。”
“铿铿铿”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不断地从后方传来，伴随的男修争辩声。
徐茗顿时头痛起来，这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难道雪莲子不摘了吗？贸然出去，撞破了人家的私事是不是不太好？大家都是春山的，双方见面多尴尬。而且孟余说这个陈子道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物，万一记恨上她怎么办？
算了不管了，反正裴月会去摘的。
这么一想，徐茗便从雪堆后面探出一双眼睛来，正巧看见陈子道一剑捅进了杨靖茹的腹部，双目猩红。
徐茗大惊，心道，“来真的，同门相残？陈子道未免太狠心了。”她紧紧地看着这两人，手伸下去，想握住腰间地的折扇，冷不丁指尖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腰间的鲤鱼发疯咬了她一口，出了一滴血珠。
杨靖茹捂住腹部的鲜血，面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她没有想到陈子道竟然在袖中藏了利剑，趁她不备，刺她一剑。到底是昔日枕边人，她留了一手，却没想到陈子道是这样的心狠手辣。
“靖茹，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你信我！”
陈子道连连后退。
杨靖茹惨笑道，“事已至此，我如何信你？终究是恩断义绝罢。”说完她反手一剑割断了自己的青丝，断发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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