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有问题

　　看到这里，旺喜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甘。

　　勤政殿是他的地盘，除主子外还没有哪个下人奴仆敢在他的地头当面不敬他的。他正想找个机会继续让程悦吃点苦头，却见永旭居然好像看穿了他所有心思似的突然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

　　旺喜心里一惊。

　　那个小悦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让永旭这样护着他…

　　既然有永旭用心护着，他自然不能继续找程悦的麻烦。想到这里，旺喜不由得对程悦的身份多了几分好奇。

　　程悦自然并不知道这场眉眼官司。

　　此时她正惬意的闻着大殿内奢侈而好闻的龙涎香，整个人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皇上，殿下，娘娘知道你们父子见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特意派人送来了杏仁露。娘娘说了，你们两个要继续说话她没意见，不过皇上这两天有些咳，娘娘特意交代了要奴婢看着您和殿下喝完杏仁露才能回景宁宫交差…”

　　就在程悦昏昏欲睡差点打起瞌睡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她便听到一道温柔舒缓的声音从从容容的说道。

　　原来来人居然是景宁宫的姑姑，奉皇后之命特意送了杏仁露过来。

　　或许是前世心里太苦的原因，程悦特别喜欢一些香甜的食物和饮料。尤其是杏仁露，程悦前世便极爱那种滋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太长时间没有尝过杏仁露的滋味儿，还是宫里做杏仁露的方子和外面的有所不同。总之，程悦闻到这股杏仁露的香味和她记忆中的似乎隐约有些不同。

　　程悦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自从在鬼谷开始用药物泡澡之后，程悦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仅身体更好了，五感也更加敏感清晰。

　　就这么隔着不太近也不太远的距离，她分明闻到那两碗散发着香甜滋味的杏仁露有着极淡极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腥味。

　　“旭儿，你瞧瞧你母后，分明是嫉妒咱们父子感情太好，偏偏理由还这么多。好了，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等喝了这碗杏仁露，咱们就一起去景宁宫陪你母后吃顿饭。你不知道，她一直责怪朕，怪朕狠心，将你赶去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吃苦…”

　　看到皇后终于忍不住派人来委婉的催促自己，永康帝的心情便越发愉悦了。

　　他知道皇后之所以准备杏仁露，是因为他这两天稍微有点咳却固执的不肯请太医看病。所以她才准备了不仅能镇咳还能温补身体的杏仁露给自己和永旭喝。

　　“儿臣却是托父皇的宏福了。父皇，给您。咱们就不要辜负母后的一片心意了…”

　　永旭笑着上前，亲自从宫女手上的托盘里端过一碗杏仁露恭恭敬敬的呈给永康帝。

　　永康帝显然很享受永旭的侍奉，微微一笑，端着杏仁露就要往口里喝。

　　“皇上，殿下请慢。这杏仁露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

　　程悦反应过来才发现她一着急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喊了出来。见自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干脆大大方方的从藏身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小悦子，可有什么不对？”

　　“大胆！万岁面前岂容你这奴才大呼小叫…”

　　永旭和旺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不过一个声音温柔充满了信任，另外一个声音尖锐，充满了轻蔑不喜。

　　“这杏仁露气味不对，有种极淡极淡的腥味。”

　　“哐当——”一声，随着程悦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那个托着盘子的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盘子。只见剩下的那碗杏仁露就在所有人的视线种摔落在地。

　　“皇上饶命，殿下饶命…”

　　宫女惊惶的跪下，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皇上，殿下，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娘娘绝不可能有加害皇上和殿下的心思。”

　　和一旁只会磕头求饶的小宫女不同，先前那道温柔舒缓声音的主人，景宁宫的大宫女芳竹倒是不慌不忙的双膝跪地，脸上也看不到任何惊惶的神色。

　　“皇儿，你看…”

　　永康帝自然不会疑心皇后。

　　他和永旭两个是皇后在宫里最大的依靠，皇后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疯就绝不会有害他和永旭的心思。他现在想看的是永旭对这件事的看法，毕竟说杏仁露有问题的就是永旭身边的贴身小厮。

　　“父皇，儿臣绝没有怀疑母后的心思。不过，小悦子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最擅长的就是辫毒解毒。她既然说这杏仁露有问题，不如请太医过来当场验过。”

　　永旭却当即表态请太医过来当场验过。

　　他自然不会怀疑皇后，他怀疑是有人想要借皇后的手除掉他和永康帝两个。毕竟，不管是御膳房还是别的嫔妃端来的吃食都有专人验毒。只有景宁宫端来的吃食，永康帝和他都不会怀疑。

　　“好，那就请太医过来。旺喜，你吩咐人让蒋医正过来一趟。”

　　发现永旭好像对那个名叫小悦子的小厮深信不疑，永康帝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程悦两眼。

　　这一打量他才发现，那小悦子果然和别的小厮不太一样。看他挺直的腰背，半点都没有为人奴仆的卑躬屈膝，甚至还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清傲。

　　就算看到他派人去请蒋医正过来，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好像这不过一件平常的小事，而不是一件足以让他掉脑袋的大事。

　　“是，皇上。小顺子，你赶紧去一趟太医院，让蒋医正赶紧过来…”

　　旺喜神情不变，但是眼眸深处却透露出一丝他怎么也压制不住的欣喜。

　　他刚刚还想着该怎么让程悦吃个哑巴亏，却发现还轮不到他动手程悦就自己开始作死。

　　他就不信景宁宫的人会害皇上和太子…

　　只要蒋医正证明了永旭手里还端着的那碗杏仁露没有问题，那个名叫小悦子的奴才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让小悦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悦自然没将旺喜的恶毒心思放在心上。

　　“皇上，蒋医正来了。是否现在就宣他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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