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锅配盖

只是城南庄子一事牵扯的除了二夫人以外，本就就难对付的怀袖这一次，怕是要好一番耀武扬威了。

        “城南庄子那水田是个烫手山芋，没成想倒让怀袖平息了。”

        苏纨话语中透着酸涩，她管家这么多年，倒杯一个诸事不问的生手给比了下去，想想就浑身不适。

        “她倒是会做人，”苏纨讥讽道：“拿着公家的钱邀买人心，直接将那么好的水田全部分给了庄户们，怕是一早便想好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否则江如棉把文书送过去，她二话不说就接了。”

        慷他人之慨，真是没见过这么会收买人的。幸好不是她管家，否则这一整个信远侯府岂不是都要被怀袖骗了去。

        莫敬之微微一忖，无所谓地笑笑，“夫人差异，怀袖区区小女子，能有什么深谋远虑。此一番看似赢了人心，实则却落了口实。”

        民谚怎么说来着，什么锅配什盖。莫致之那个色胚，娶的妻能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空有相貌脑袋装水的傻瓜。

        苏纨不解地看着夫君，想不通其中玄机，见对方再次端起茶盏，忙添了茶水。

        莫敬之呷了一口，徐徐说道：“怀袖分了水田不假，但并非人人有份，天长日久谁也保不住那些没有分到水田的人家会不会起嫉恨之心。”

        看到别人有自己无，又在自己眼睛前，就算一开始心无芥蒂日后也必起纷争。

        “咱们日常住在家里，不可能天天跑到庄子去，就算有人说怀袖好，那也是庄子上个别分到水田的人说好。家人们又没得好处，哪里会真心说怀袖好。”

        家中天天有新鲜事，怀袖所为不过一阵风，过了谁会记得。就算是那些得了好处的庄户们，日子久了也只会怪当初怀袖没有多分他们一些好处，怎么可能永永远远记得怀袖的好。

        人心呐，除了贪还是贪，没别的。

        苏纨细细听完，不觉面出喜色，“夫君这么一说妾身便懂了，怀袖这回不过是赚了个空叫场的好罢了，还得罪了江如棉，可真是自作聪明。”

        江如棉原本是想借此事让怀袖难堪的，不想怀袖把这件事压了下去，正好间接说明，江如棉管家的本事还不如进门不久的怀袖。

        日后她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和自己争，这件事可就是最好的反击了。

        两人正说着，屋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回禀大公子，外院的随从说有事禀告。”

        莫敬之脸上的笑收了收，答应着走了出去。经过海棠门，忽然瞥见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不禁停住了脚步。

        “大公子。”紫珠垂眸行礼，简简单单三个字说不出的酥软媚人。

        “你是……”莫敬之摸了摸下巴，眼前的美貌女子看着面熟，只是一时忽然想不起来。

        “妾身是上个月服侍过大公子的紫珠。”紫珠微一抬眼，挑了个含羞带怯又勾人的笑。

        莫敬之假咳一声，掩盖住心底的浮想联翩。

        院子里人多，记不住也是正常事，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先回去吧，晚上若是得空……”莫敬之话语一停。

        他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能在这青天白日里和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纠缠。

        “回去吧。”莫敬之撂下一句话，抬脚离家。

        他的地方，要知道一个已经属于他的人还不是小菜一碟，何须亲自问出口。

        “是。”紫珠恭恭敬敬行了礼，掩去眼底一抹自嘲。

        周旋于亲兄弟之间，她不觉得这算什么过错，反而每每如此都会发自内心地升腾起骄傲。

        虽然笃定跟了二公子，但若是中途能从大公子这里捞到一二好处，那不也挺好的嘛。谁还嫌钱多烫手啊。

        她长得好，这就是本钱。

        莫敬之踱步出了海棠门，冲随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将信远侯书房那边的消息告知自己了。

        “四公子在侯爷书房内待了小半个时辰，然后便在院子中跪了半个时辰方才离开。”

        莫敬之眉头皱起。若父亲只是因昨夜之事责罚莫致之，何以需要谈话至小半个时辰，定然还有其他事情。

        “还有其他吗？”

        “侯爷院中的管事说，他中途进去送茶，听到侯爷说按照规矩要罚四公子跪两个时辰。”随从大惑不解道：“至于为何四公子最后只跪了半个时辰，属下便不得而知了。”

        监视侯爷的书房，即便他们是大公子的随从，也是十分冒险的事情。因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该过分打听的他们是绝对不会问的。

        莫敬之陷入迷茫，慢思起随从的回禀。

        这其中除了父亲偏疼莫致之以外，定然莫致之还说了其他令父亲改口的话，但他究竟说了什么呢？

        秋闱将近，来应考的学子们都在各处活动，难不成莫致之向父亲举荐了什么人，得到了父亲的首肯？

        虽说有这一种可能，但父亲居高位，又是宗亲，这个时候即便有心提携谁也多半避嫌，否则何以这些日子送来的拜贴只捡亲友相会。何况莫致之一介武夫，认识几个字已经是他的大造化了，怎么可能认得真正有本事的读书人。

        随从见莫敬之静默良久，四处扫了扫眼睛，低声道：“大公子可听说昨夜之事了？”

        他是大公子心腹，只要不碍于自身安危，没什么不能说出来的，若是能讨功论赏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能显得他为主分忧。

        莫敬之侧首抬眼。昨夜除了被莫致之闹的心烦以外，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听说昨夜宫中与北衙相互配合，将御城司一干人等尽数剿灭，日后再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

        御城司的那帮人，横着走的日子也太长了，终于被陛下逮住收拾了。

        莫敬之怔愣一瞬，不觉高了声调，“此话可真？”

        他虽在朝为官，但资历尚浅。何况这般机密的事情，定然是陛下自己裁度，恐怕连父亲都未必事先知晓。

        “千真万确。”随从说得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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