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有信仰吗

莫言韶吃惊地看着地上蹦蹦跳跳的小砖头，如果他此刻是冷静的，拿着尺子去量，就会发现，这些小砖块，大小，尺寸，厚度，全都一模一样。

        “这，这......”莫言韶已经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那些武侠玄幻小说发生在现实中了吗，自己拿起来的明明是一块坚硬厚重的砖头，几道光之后，就碎成了无数小碎块。

        他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下巴掉在地上，心里除了我靠，天呐，牛逼这些词，竟然无法再找出其他的感叹词。

        夜幕初上，灯光微醺，这个lc区的灯光昏黄，照进来这个小巷的灯光只有寥寥。邋遢中年人不知何时，从地上站起，背朝小巷，一手持剑，一手拿着酒瓶，蓬乱的长发，在小巷后面留下长长的阴影。

        莫言韶只看到背面，此刻他对于这个邋遢中年人的观感完全改变了，眼前这个邋遢中年人，渊渟岳峙，巍然独立，就像电影里那些绝世高手一样，隐藏在庸俗外表下的是惊世骇俗的武功。

        扑通一声，莫言韶扔掉手中的板砖，暴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自行车，表情谄媚，小心翼翼地走到邋遢中年人身后，双眼冒出小星星，满脸的崇拜之情，此刻的他，就算邋遢中年人伸出脚底板，说一声，跪舔，莫言韶大概也会照做。

        “大叔，不是，大侠，哦不，师父，师父，收我为徒，收我为徒，我要做你的徒弟，我愿意侍奉你，守候你，白头偕老，哦不，天荒地老。”

        摆完造型的邋遢中年人瞥了一眼莫言韶，十七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要不是莫言韶几乎要弯腰跪舔的姿势，邋遢中年人也无法用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

        昏黄的微光下，邋遢中年人面色忍不住有些得意，不过姿势摆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邋遢中年人再饮一口，却尴尬发现，酒在刚才已经一饮而尽了，他索性将酒瓶随手向后一扔，大踏步向前走去。

        莫言韶一脸懵逼，心想，这是什么鬼？装完逼就这么走了？他不是说我骨骼精奇，现在就忘了？

        “师父，师父，我要成为你的徒弟！”莫言韶哈巴狗一样跟上，伸手拽住邋遢中年人破旧邋遢的黑衣，上面尽是油腻尘垢，但是莫言韶毫不在乎。

        邋遢中年人被莫言韶拉的一扭一扭的，混不在乎，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城市的天空，天气好时偶尔才能看见几颗星子。

        邋遢中年人凝望星空良久，忽然扭过头，指着莫言韶说：“你很烦呐，再不放我就用这把剑斩掉你的手！”

        莫言韶的手像触电一样撒开了。

        “不烦了，不烦了。不过，你都说我了我骨骼精奇，可是练剑奇才，你不教我，你这一身剑术岂不是失传了。嘿嘿。”

        “我说过吗？”邋遢中年人挠挠头，“我怎么忘记了？看看你这衰样，爹不疼娘不爱的，还想学剑？”

        “所以，师父，你就是我的救星啊，你都看出了我一副衰样，等我剑术大成，那岂不是扬眉吐气？”

        “是吗？”邋遢中年人忽然转过身，乱蓬蓬的头发下面，一双眸子精光闪闪，他仔细打量着莫言韶，面前这个少年，穿着上好衣料做成的校服，里面的衣服却暴露了他的穿衣风格，简单磕碜，少年有着一脸坏坏的笑容，长发散乱，眉目却有着不一样的俊朗，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

        莫言韶被盯的难受，这个邋遢中年人的眼神，有种不一样的锐利，似乎像x光一样，能穿透他的身体，直透灵魂。

        邋遢中年人看着莫言韶，似乎有什么勾起了他的兴趣，在他的目光下，莫言韶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渺小和无力感，这个邋遢中年人，仿佛在慢慢变得高大，高大，让他有一种蝼蚁站在巨象下的错觉。

        “麻烦，麻烦，什么骨骼精奇，现在不想教了。”邋遢中年人忽然甩甩手说道。

        说罢，将他那把古剑往背后蓬松又脏兮兮的衣服里一插，竟然不见了。

        莫言韶本来还想着，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像游戏里一样，是有隐藏bug的，只有天命之人，才有这个机遇遇上一段奇遇，从此可以像那些超级英雄电影一样，裤子外面套个裤衩，脖子上系个披风，从此就能上天入地，纵横四海，小孩崇拜，美女偏爱，到处拯救世界了。

        这个机会似乎现在就在眼前，但这个像乞丐一样的中年人，装完逼就想走。虽然莫言韶是个衰人，没什么特别，能普通出特点的人，在他现在的学校里，属于那种能寒碜出鹤立鸡群的人。但是莫言韶也是硬气的人，有骨气的人，有着高雅气质的人，不然他怎么能和他那酒鬼老爸一起生活十七年。

        “靠，不教就不教，有什么了不起？我莫言韶需要求着你吗，穿的比我还没有品位，还大侠呢！”莫言韶转身走向小巷。

        莫言韶心里真是一万只***飞奔，还以为碰到一个牛逼哄哄的人，搞半天这个人似乎是来装逼的。

        忽然间，前方一道光芒乍现，接着一阵悠长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小巷里，莫言韶惊地后退，挡住眼睛。

        从指间缝隙向前看，昏黄灯光下，身前一把浑然古朴，剑光凛然的古剑深入地上水泥数厘米，黑剑散发出短暂的白光，慢慢变回一把漆黑古剑。

        身后，那个邋遢中年人高声说道：“好！够狂！”

        莫言韶向后看去，并无人影，待他转头，邋遢中年人又鬼魅的出现在他身前。

        “这才像一个男人，像一个使徒的样子。”

        “果然是高手啊！”莫言韶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师父你太帅了，你又打算教我了？”莫言韶搓搓手。

        “我说过收你为徒了吗？叫什么师父。”邋遢中年人伸手向屁股后一掏，竟然又掏出两瓶白酒，他扔了一瓶给莫言韶，身子向后一坐，轻飘自在地坐在地上。

        莫言韶也顺势坐在了墙角，看着手中没有标签的白酒，心里犯嘀咕，这个中年人不会是个会变魔术的骗子吧，我可不是学校里的那些富二代，哪来什么钱让他骗，他该不会以为我穿着江陵著名私立高中名爵高中的校服，就有油水可捞吧？

        邋遢中年人拧掉瓶盖，仰天长饮一口之后，看着抱着酒瓶，失神的莫言韶，略带嘲意地笑了笑，似乎在嘲弄他的胆小。

        莫言韶好胜心起，家里有个醉鬼老爸，自己的酒量天生就不会差，只是也正是有了一个醉鬼老爸，他对酒本就不怎么感冒。迎着邋遢中年人的目光，莫言韶拧开瓶盖，一口灌下去，一条火线从喉咙直冲进胃里，口中剩余的酒全被他咳了出来，但是说来也怪，这酒并不像市面上卖的白酒，辛辣之后，是回味的醇香，香气浓郁，沁人心脾，前一分钟辛辣，后一分钟就清香，市面上卖的任何饮料都没有这种效果。

        莫言韶忍不住又浅酌一口，竟然有种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第一次，他发觉，如果酒是这个味道，那么他也愿意每天都来一点。

        “第一次喝酒？”邋遢中年人问。

        “我以前经常喝的，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莫言韶大言不惭。

        邋遢中年人不置可否，又问，“你叫什么？”

        “我叫莫言韶，摸一摸没有提手旁的莫，说话的言，韶华易逝的韶。”莫言韶忽然想起，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丝，他也有好久没有向别人介绍自己是谁了。

        “你是不是什么修真高手，或者是那种丐帮的绝世高手，看我骨骼精奇，为了不让我的天赋埋没，特来教我的？”莫言韶一脸兴奋地问。

        “你觉得呢？”邋遢中年人一脸高深莫测，忽然问了一个在莫言韶听来非常奇怪的问题，“莫言韶，你有信仰吗？”

        莫言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的有点晕，这是什么鬼问题，这个中年人处处透露出古怪，要不是他显露了那几手高深莫测的手段，莫言韶铁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

        莫言韶试探地回答：“你是说，上帝啊，阿弥陀佛啊，太上老君啊这些吗？”

        “可以这么说，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邋遢中年人又喝了一口，那瓶白酒竟然眨眼间被他喝了一大半。

        “神？”这个字牵扯出了莫言韶的童年记忆，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即使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我也不愿意相信。”

        邋遢中年人拿着酒瓶，默默看着莫言韶，并没有插嘴。

        “我有一个酒鬼老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见他清醒过，即使是清醒时候，他也经常会对我发脾气，打我，骂我。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别人骂我有娘养没娘教，那时候我时常幻想，会不会有哪个神来帮帮我。”莫言韶说着不自觉地喝了一口烈酒，叹了口气，继而一扫颓唐，举起酒瓶，大声说道：“反正从没有神响应过我的疑问和祈祷，也许酒鬼老爸说的对，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靠自己，靠神，又有什么屁用？”

        莫言韶大喝一口，用袖口擦了擦，情绪有些激动：“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么也只是冷漠无能又无情的神，他们享受着凡人的祈祷和信仰，却无视他们的痛苦和悲惨，不是吗？”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么这番话简直就是亵渎神灵，但是对于一个没有什么特别，普通又再普通不过的衰人来说，似乎这么抱怨，也没有什么不妥。

        “来，干！”莫言韶举起酒瓶，向邋遢中年人致意，刚还说千杯不醉，现在已经有些醉意了。

        邋遢中年人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喝完那一口，他似笑非笑地问：“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神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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