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被骗
带头警察问：“那你这儿现在打算怎么办啊？这个人送医院不？你们领导呢？”警察看小组长受伤不重，也不怎么担忧，重要的反而是醉得太厉害，就算醒了恐怕也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重要线索。
小组长醉酒受伤后，保安科最大的领导是保安科长，但保安科长和他们不是一个班，何小山说：“我不知道我们科长电话！”
带头警察说：“总能叫个人来吧？”一个皮肤黝黑的警察问何小山：“你这没有别的领导同事吗？工厂不正生产呢吗？”厂区那边确实正在生产，巨大的噪音出了厂子都能听见。
何小山说：“我在监控室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南门门岗了，但电话线被那些人破坏了。后来用手机打，又没人接。我现在再试试！”说着把门岗上的座机按了免提，拨通了南门的电话。
所有警察一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听了有两秒，有人说：“难不成那边的电话线也被破坏啦？”
何小山倒没想到这个，他说：“我有一个南门老鲁的电话，我没给他打通，你们给他打打！”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号码告诉了警察。
皮肤黝黑的警察拨了过去，响了两下被挂了，他说：“嘿，有意思！”又拨了过去，对方又挂了，这个警察有点不爽了，脸上带着坏笑又拨了过去，那边一接通就骂：“谁呀？有病啊？大半夜打电话？”
警察说：“你是南门岗吗？”
对方说：“什么南门岗，你谁啊？”
警察说出了身份，说：“我们接到报警，你们厂里东门门岗这里出了事故，你是南门的保安吧？你们过来一下吧，这里还有个伤员呢！”
对方怔了一下，说：“我不是保安，你打错了！”说着挂了电话。
在场的人都一脸惊讶，何小山更是大为光火，自己明显被骗了嘛！可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何小山只好跟他们解释说：“我今天第一次自己值夜班，上半夜特意去南门岗要了个电话号，当时这个人就跟另外两个人一起打牌呢，其中一个人叫他把电话留给我，我也不知道留电话这个人不是门岗上的人啊……”
一个年轻点儿的警察说：“走，我跟你去！”何小山领着年轻警察去南门门岗，就听见身后带头的警察说：“去查查厂外两个方向的监控，看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门岗上黑灯瞎火，看来都睡了。何小山上去敲了半天门，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年青人开了门，说：“怎么了？”
警察说：“你们这儿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满脸青春痘的年青人眨巴着眼睛说：“出事儿啦？”没睡醒的脸上带着坏笑。
何小山说：“小组长被打了！”
年青人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显然这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满脸青春痘的年青人叫上那个白白净净的男孩跟着何小山和警察去了东门，商量的结果是一个警察带着白白净净的男孩送小组长去医院醒醒酒，看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再一个让满脸青春痘的年青人给保安科长打了个电话，让知道密码的保安科长来调出厂里的监控给警察查案。
这时候带头的警察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告诉大家已经知道今天晚上来厂子里的嫌疑人从哪个方向来，往哪个方向去，并且目前还正在通过城市监控寻找嫌疑人的踪迹。
保安科长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被半夜吵醒叫过来，不爽的样子完完全全呈现在他的言行举止中，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跟警察一起打开了监控回放。东门的监控记录下了五个人影，那些人从墙外翻进来，偷偷进入门岗。当时门岗没有亮灯，门前的灯也是关着的，光线不足让这种老式摄像头不断出现雪花，细节上完全无法辩认。
好在监控室门前的灯是亮着的，把那三个来砸门的壮汉照得挺清楚，带头警察让保安科长协助辩认，保安科长支支吾吾地说不认识。
有人把何小山也叫了过来，让他仔细看看监控记录下的画面，回放监控室门前的镜头时，看到那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何小山仍然心有余悸。当时突然看到有三个人来到门前，把他吓得着实不轻，他只顾得找武器打电话和顶住门这三件事情，哪还有心情看这三个人是谁？尤其是这三个人都戴了帽子和口罩，武装严实，就算平日相识也得费点儿力气辨认。
这时没有外在威胁，何小山仔细地打量了三个人的外形，勿庸置疑，他不认识。警察很有耐心，又让他多看了两遍，看到第三遍时，何小山说：“我能再多看一次吗？”
警察就又重新开始，看到一个人拿起衣服准备抛起来遮住摄像头时，何小山说：“停一下！”镜头停住了。
那个抛衣服的人衣服还没有抛起来，但他的脸正对着摄像头，帽子遮住了他的额头，口罩遮住了他的下半边脸，可是他的眉毛眼睛和鼻根的形状看得明明白白，虽然比不上特写镜头那么高清，但特征已经能找得出来。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何小山盯住那个人的眼睛轮廓，因为像素的关系，眼球看不清楚边界。见他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警察问：“想起谁来了没有？”
何小山想起了老王，但这明明不是老王的眼睛，而且老王没这么高的个头。这个人是三个人中最高的！
何小山脑袋里就像有一团雾，雾里的某个东西离他似乎很近，但说什么也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何小山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保安科长说：“不认识在这儿瞎捣什么乱呀！走！”
何小山乖乖退了出去。正打算回东门门岗，警察说：“门岗上别去了，就在这儿待着吧！”他是怕何小山再回去一趟，留下的脚印更复杂，对破案更不利。
静下来还是能闻到屋子里的那股子被呕吐出来的酒气，门开了一条缝，谁都愿意在门口待着，也不愿意往最里面挤。桌子上还放着小组长没吃完的豆干鸡爪什么的，何小山顺手拿了块豆干嚼起来。
保安科长一脸不耐烦：“谁让你随便吃东西了？”看看那些豆干鸡爪，看看那个空酒瓶，问警察：“这些用拿回去检查检查吗？”
年轻警察说：“也好！”去警车上拿了物证袋把小组长吃的这些东西，连吐出来的鸡骨头都装了起来。何小山长出一口气，心想：“幸好他没喝我的安眠药！”但他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门岗桌子上的那两个空杯子，当时没想到小组长会自己喝醉让他何小山有机可乘，所以也没想起来把那两个杯子扔掉，后来小组长喝大了，他把小组长扶去门岗，又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时就听带头的警察说：“东门门岗上也有这些东西，一块儿去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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