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表白事件
第二天陈川刻意早起了半个小时，一大早嘴中叼着个肉包子，左手拿杯热豆浆等在校门口。
当他包子还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终于等到梁清。在昨晚睡觉前，陈川将数据整理好发送给梁清，一共五十六份订单，或许是出于想要一观近期校园风云人物并给他一个面子的心态，不少人动辄就是一整盒黑笔或者十几个作业本。
梁清背了一个和她的体型极为不符的黑色登山包，清晨的微光给她的笑容镀上了一层让陈川难以名状的优美，她挥挥手道：“这么早？”
“特意等着你给你当个跑腿的。”陈川硬生生将沉甸甸的黑色登山包从梁清身上抢下来背在身上，看了眼时间，才六点钟，他还有半个小时来分发这些订单。
和梁清一起把车停到车棚中，陈川拿出昨天晚上就整理出来的一份送货路线，按照他的计算，半个小时足矣将所有的订单都送完。
“分头送，你从思齐楼那边开始，我从见贤楼开始，最后在静远楼汇合。”
陈川从包中认真地数出自己所需要的数量，抬起头正看到梁清定定地盯着自己的侧脸，被发现后，撇过头去，脸颊微红，然后一言不发背着包离开。
喂，你要真喜欢看我送你几张照片给你当桌面啊！陈川郁闷地想着，怀抱几盒黑笔和一推崭新的作业本开始在楼宇间穿梭起来。
洛城一中每个年级都集中在一处教学楼中，所以不算很麻烦，陈川从东往西依次送下去，班级中的门早就打开，洛城一中学生间自发的早读习惯不错，所有下了订单的人都在，货到付款，整栋楼走下来，比他预计的时间还要短一些，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而陈川口袋中揣了满满当当的零钱。
气喘吁吁地跑到静远楼下时，梁清也俏生生地立着，她仰脸向陈川挥舞手中一沓的十块二十的零钱，满脸的兴奋。
“梁清同学，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富婆。”
梁清扬扬小拳头作势欲往陈川身上招呼，陈川佯装害怕抱头鼠窜，嘻嘻哈哈过后，陈川把口袋中的钱掏出来递给梁清，梁清认真地将钱的边角理平，认真地数了一遍，说道：“一共五百七十五块钱！”
这远远超出了梁清的预料，她将钱贴身放好，说道：“作为你的广告报酬，我请你吃东西吧。”
陈川指了指静远楼，“走读生不是要求六点半到班吗？咱们楼的单子就下课抽空去送吧，至于请我吃东西，等到待会大课间吧。”
……
但是大课间的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件陈川上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大事，同时也轰动了整个高二年纪。
陈川从窗户口看到唐天宇一身英伦风的打扮很潇洒的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从窗户口经过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妙，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唐天宇身后跟了一群男生，他神色激动地站到了1班的窗户口，对正在犯花痴的姑娘温柔道：“能帮我一个忙吗？把梁清喊出来。”
楼道间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甚至不少好事者从楼上或者楼下跑了过来，这也导致每天准时开始的课间操开始时，操场上高二那一片场地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教导主任地中海发型被抓混乱起来，他以为高二年纪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故，火急火燎地开始往高二年纪的静远楼赶过来，生怕那混了十几年混到的小小乌纱帽不保。
唐天宇挑的时间很巧，刚下课不到两分钟，老师前脚才到办公室，学生后脚还没离开，他手中的玫瑰芬芳四溢，整个人熠熠生辉。
梁清最终被一堆已经被唐天宇收买的女生推了出来，她冷着脸站在唐天宇的面前，不见一丝喜色。
唐天宇的身世早就在一中穿得沸沸扬扬，他所过之处也都得到一大堆人的簇拥，所有人都知道唐天宇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从没有人见过他这么大的阵仗去追一个女生，正因如此，这件事的意义更加与众不同。
众人全都安静下来，陈川站在人群的第一排，他的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以什么身份站出来？他忽然发现最近的顺风顺水也不过如此，这个世界上仍然有许多许多他只能愕然发愣的事情。
“梁清，第一次在图书馆中见到你的时候，或明或暗的光打在你的脸上，你微笑着沉醉在一本书中，那一刻，我有种被子弹击穿心脏的眩晕感。”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的很多，锦衣玉食也不为过，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我第一次发现我拥有的太少，因为我没有你，我第一发现我不能掌控一些事情，比如我的心。”
“……”
我擦，老哥你是不是找代笔了？陈川腹诽着，他观察到周围一帮子女生眼冒星星盯着唐天宇，就差没有流口水了。一帮子大男生也一脸祝福的表情，唐天宇的魅力已经不分男女了？
唐天宇单膝跪地，高高举起手中的玫瑰花，“所以，请做我女朋友吧。”
这句话说完，陈川顿时感到有些窒息，周围一直屏住呼吸的学生瞬间爆发出来，大声喊道：“答应他，答应他。”
如山崩，如海啸。
如果自己是言情小说的男主，此刻一定应该站出来，霸气四射地喊道：“我不同意。”但陈川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他如果此刻站出来大概会被所有人唾沫星子淹死吧。
况且唐天宇不用担心他搞出这么大阵仗会不会教导主任贴上一纸处分，但是陈川却不得不想想自己的位置……
各种纷杂的念头在陈川的脑袋中翻滚，然后他走出人群，冲着梁清喊道：“梁清。”
可是没有下文。
无数的目光像无数的利剑一样将陈川刺成筛子，他就像是一只不小心跑到王子公主童话故事中的丑小鸭。许多因为那篇《走进大侠》和《我讨厌你，因为你的职业是教师》而多陈川有些许好感的女生也都皱起眉头，好好的一出浪漫喜剧眼见着就要完结了呢。
梁清很高冷，嗓音更冷，“对不起，我现阶段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学习上。”
唐天宇面色一滞，苦涩地一笑，“那你再考虑考虑，我会一直等的。”
那群花痴女生顿时为唐天宇打抱不平，就像看到了韩剧中暖男男二号那般心疼。
“别等了，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只想好好学习。”
我只想好好学习，嗯，很装逼的回答。
陈川心中的大石头刚落下，然后一双柔软沁出一丝汗水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接着，他就被梁清拖下了楼。
我只想好好学习的回声还在耳畔没有挥散，说话的女孩就已经牵上了另外一个男孩的手。
这滋味，恰似陈年佳酿，多年以后，在洛城一中高二年级的学生脑海中如电影一般回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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