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入海族
竹林深处，一处竹屋。
陆子秋走到院子里，伸出手，一道蓝色符纹在手上出现，不过片刻，上面逐渐显出一行字，陆子秋心道：“果然是她。”
符纹燃起蓝色火焰，陆子秋收手转身回到竹屋内。
第二日，众人穿过森林来到一片海边。
海绵平静无浪，边缘处是雪白的沙滩，除了来时的方向，其余七方一望无际，没有边际。
萧镜尘千羽走在前面，小雨、李靖冥和沈肆紧随其后，千羽问：“我们到了？”
萧镜尘点头，伸出手，一个浅红色海螺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他手腕稍一用力，海螺升起在空中，紧随起来的是一阵悦耳的海浪声，准确来说不只是海浪声，还有各种非陆地会有的声音。
众人听着浪声，看着海面上逐渐阔开一个漩涡，紧接着漩涡中心升起，中心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银发未束起，耳鬓两侧各用一片鱼鳍别住，身穿浅蓝色长袍，腰间一串由蓝色珠子、贝壳、海螺等穿起来的腰带。
海浪托着他朝岸边靠近，海浪归于平息，那人身上滴水未沾走向萧镜尘，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俯身行礼：“我乃海族北方镇守人北修染，来者可是无冥城大殿下？”
萧镜尘回以相同的礼数，道：“在下正是无冥城城主之子萧镜尘。”随后，其余四人也跟着行礼致意。
北修染为人温文尔雅，说话也宛如能抚平海浪一般。
萧镜尘道：“修染殿下，我奉父命来此查询海族病疫一事，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劳驾。”
北修染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族长几日前已收到城主的消息，早已为殿下的到来做好准备，各位随我来吧。”
“有劳。”众人齐声道。
北修染再次行礼后转身面朝大海，两手作势，口念咒语，一阵尖锐的海啸声响起，面前的海面开阔出一条暗道，暗道两侧有蓝色水晶作为护栏，脚踩之处处处由各种贝类拼成，随着越走越深，两侧多出来各色的珊瑚和礁石。
在不知第几个拐角后，穿过一个隧洞，拨开挡在洞口的海草，视野瞬间开阔。
深浅凹凸不平的湛蓝色地面，周围被礁石珊瑚环住，正前方有一道波光粼粼的水门。北修染走到水门跟前，用手指在上面触碰一下复而侧身站在一旁：“各位，请进。”
众人穿过水门，水门后仿佛一个新世界，大小可以和无冥城匹敌，交错的水晶栈道通往不同的宫殿，面目造型各异的海族人在偌大的空道行走。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百米开外的一座蓝白色的宫殿，还未走近，便能清楚的看见宫殿顶端悬起的一颗夜明珠，正是那颗夜明珠照亮着整个海族。
“族长已在殿内等候诸位，请跟我来。”北修染说着以手作请，带路朝那座蓝白色宫殿走去。
海族人大多还保留着原型的特征，蚌精后背还留着蚌壳，鲶鱼精的胡须还没退化完成，鱼精多数脸上或者身上还带着鱼鳍。他们不像普通妖怪，修炼到可化形时便可变成与人无异的人类，除了一些族长、长老和一些镇守人与人类较接近，其余的皆是奇形怪状。
于是，当他们五个人走在海族人中时，吸引了不好艳羡的目光。
殿内，族长杵着拐杖站在殿中央等候，殿内两侧站着两排身穿盔甲的小兵。
北修染带着人进入殿内，行礼道：“族长，大殿下到了。”
族长的视线从萧镜尘进屋那一刻便跟随在他身上，苍老遍布皱纹的手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萧镜尘靠近，北修染忙上前搀扶。
“像啊，像啊，长大了长大了”族长声音苍老却有力，伸手拍拍萧镜尘的肩膀。
萧镜尘：“外公。”
千羽和小雨一惊，转眼看李靖冥和沈肆，两人面色无太大变化。
李靖冥走到萧镜尘身侧，道：“外公，近来可好？”
族长看看李靖冥，笑得脸上皱纹又多了几根，“好好好，修染，让人好生待着。”北修染点头应下，带着四人朝一旁宾客处落座。
萧镜尘搀扶着族长，族长眼中含泪，看着萧镜尘不断地说着：“上一次见你还是个不到腰的小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和夕柔也越来越像了”
一旁李靖冥跟千羽她们介绍着，这位便是海族的老族长，名古眠，也是无冥城城主之妻的父王，即萧镜尘母亲的父亲，萧镜尘的亲外公。
萧镜尘的母亲是这位族长的女儿，多年前嫁给无冥城城主萧黎决，第二年便生下萧镜尘，在萧镜尘七岁那年，跟随母亲来过海族一次，那时对这个外公的记忆不深刻，后来再也没见过，今日才是第二面。原因却是在回无冥城的第三年，母亲就因为病疫去世。
夕柔乃海族唯一的公主，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直至今日，最盛大的婚礼依然莫过于是二十年前无冥城城主迎娶海族公主，那一天，海族通往无冥城一路上遍布水晶，每一位迎婚人都是踩着水晶的，无冥城全城遍布中原的红色绸槾和海族独特的海螺吊帘，全城举国欢庆。
海族公主带来天边的海风，吹动红色绸槾，家乡的吊帘随之叮铃作响，那是最美的乐声。
无冥城城主萧黎决对海族公主夕柔爱之入骨，他怕她在远方思念家乡，便把王宫内的布置统统改成海族的模样，公主心中愉悦但也在几日后让萧黎决还原，她说：“思念的地方在远方，当下所处才是偏爱之所。”
夕柔本是海族人鱼，对水的需求自是比人多，夕柔从未提过，萧黎决却在王宫后殿建了一方室内水池；夕柔后来身体不适，宫内医官都无能为力，停说民间有一位姓楚的公子医术高明他便亲自去寻、亲自拜访求助。
众人落座，北修染站在族长身后，族长开口：“修染，你带着他们先去寝殿住下，查询病疫一事也不急在一时，你通知四方长老以及镇守人明日有客来询问一些旧事，务必好生待着。海族病疫已多年都为找到根治办法，如今怕是个查清楚的好机会。”
北修染：“是，族长。”
千羽有疑问：“请问族长，海族病疫至今仍存在吗？”
“是啊，到现在，咳咳咳”族长话未说完就咳嗽起来，北修染忙叫来人扶着族长去休息。
“抱歉诸位，族长身体抱恙，剩下的事就由我来说吧。”北修染看着族长被带入殿后才开始说，“海族病疫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出现，第一个受难者就是海族公主夕柔，也就是殿下的母亲，二十余年来，我族人一直在查找病因，未果。”
千羽看了看身旁皱着眉低头不说话的萧镜尘，接着问：“可是我们方才一路走进来并未看到病态之人，这病疫可有什么特殊症状？”
“这病疫我们称它为‘石僵症’，染此病疫的人外表与常人无异，只有在睡着时体内开始发痛，慢慢的，疼痛逐渐减轻，人变得容易乏累，也许就在某一天如往常一样入睡了，只是不会再醒来。人死后，外表与生人无异，只有内脏全部石化，因为此病疫和平时的小病小痛太难分辨，所以常常会失误漏掉一些病人。”
身为海族族人，更是一方的镇守人，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自然是悲痛的，北修染自是如此。
千羽点点头，没再说话，萧镜尘的声音响起：“修染公子可否带我们去看看一些患病之人？”
北修染似乎是有些为难，片刻后才开口：“可以，不过如我方才所说，我们也不能完全确认是否患有‘石僵症’。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将所有病症和‘石僵症’相似的病人全部定义为了病人，但是他们究竟是普通病痛还是‘石僵症’，我们也无法得知。”
萧镜尘思索片刻，起身冷静道：“无妨，麻烦修染殿下带我们走一趟。”
北修染先让众人休息片刻，下午再带着他们去察看。
众人在北修染的带领下，去到了休息处，在休息吃饭的间隙也从北修染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海族的具体情况。
海族整体由古眠族长执管，往下一级是东西南北四位长老，四位长老各管理一方族人，再往下是镇守人，如其名，一方的平安就归他们。
北方长老北渡，即北修染之父；南方长老南风，南方镇守人即为他的女儿南寒；希放长老西隐，有一子叫希阳，为西方镇守人；东方长老和镇守人为同一人，东宁，是四大长老中最新上任、最年轻的一位。
中心宫殿的夜明珠是海族的顶天柱，族长就是它的执有者，四位长老就是守护者。
休息时，北修染守在殿中，他们每位房门口都有小兵可以指路，而在殿中的北修染就一直等候着他们。
殿中，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北修染，北修染，贵客在哪？”
门口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走进来，他的衣袖束在手腕，黑色的头发在耳鬓两边各梳一个辫子顺在后面的黑发中，额前两个刚刚初出的龙角隐隐闪着光。
北修染转身看着那人，说：“希阳，他们还在休息。”
“哦，他们什么时候休息完啊？我们还要等多久？”来人正是西方镇守人希阳。
北修染：“不着急，你坐下先休息片刻吧。”
希阳性子急，不愿意等人，坐在一旁没多久就开始抱怨：“还要多久啊？你也愿意等啊？”
北修染依旧是一副儒雅模样：“希阳，他们是客人，一路奔波而来，自然是累着了，我们等着便是。况且，‘石僵症’一事我也很想快点结束。”
希阳已经半躺在桌子上，懒洋洋道：“好吧好吧，也就只有你和东宁长老这么上心了。”
“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如何能不上心。”
希阳：“近年情况不是好多了吗？”
北修染语气稍稍强硬了：“希阳！这件事一定要结束的。”希阳知道自己言错，闭上嘴在一旁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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