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涸泽沙兽

“二哥？”慕小雨叫着发呆的慕天蓝，他好像有些心事，慕小雨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侍女，又摇了摇慕天蓝的胳膊。

        “？”

        “张跹派你去四部，你就一点也不怕他对你下手？”慕小雨担心地问。

        “当心点就好。倒是你，记得我和你说的事。”慕天蓝笑了笑，又带着一点担心，“若是你不愿意……”

        “哥，假辞令色，不行的，他那透人心虽然随机有…”慕小雨脸色一变，原来是张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随机有又有什么用呢？”张跹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王后和慕长使说什么呢？”张跹一进门，这气氛就冰冷起来，张跹不以为意，拉着慕小雨的手坐了下来。

        “听说慕长使自小长于阙城，因为长了一副好皮囊加上人品卓然，举世无双，被人称为阙城公子。”慕家兄妹依旧没有搭理张跹，张跹只得笑笑，继续摩挲着慕小雨的手，“慕家子孙都不错，慕一云内外修为俱佳，跟着慕王爷在朝堂上不功不过。小雨也是，从小心地善良、明眸如珠。”

        “别说了。”慕小雨叹了口气，慕天蓝不解，这张跹难道还和慕小雨有关联？

        “慕长使，你和一莲是自小长大，我和小雨也是，张王爷府邸与你慕府隔了不到三条街，我虽然是张王爷的儿子，但他只将我和我母亲放在马厩当猪狗，吃不饱穿不暖。我从记事起，每天都要出门讨食，也亏了小雨，让我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想想当时年少儿女，玩泥巴都是开心的。”这慕小雨小时候净爱和母亲干布施，难道还布施出一段青梅竹马？慕天蓝盘算着一莲和张跹的做派，竟然有相似之处，难道小雨“爱慕”一莲只是她对于张跹的追忆？

        “我不想杀她，所以你要好好走完四部，挑选好质子，让天下人知道慕府归顺是事实。”张跹看了看身边的慕小雨，舒展眉头，对她说，“我已经飞书给四部，让他们好好招待长使，所以你要好好当你的王后，为赤鬼繁衍生息。”

        “为什么你要如此纠结于慕家？”慕天蓝不解，阙城贵族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拿慕府做样子？

        张跹做思索状，抿着嘴回忆着，他儿时在张王府唯唯诺诺讨生活时，慕家兄弟姊妹在干什么？不管在干什么，终究是幸福的。张跹笑了笑，真切地说：“我珍惜小雨，她是我痛苦日子里的希望，更何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分明就是假话，慕天蓝翻了个白眼，心里的怒火连连。这男人让慕小雨陷入孽缘，让祖母生命垂危，让大哥内力尽失，让幕府陷入不义，让天下怨声载道，这一笔笔一桩桩，他一定要好好和这赤鬼算算。

        “有王上这句话，臣也就放心去巡游四部了。”慕天蓝虚与委蛇，露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神态。

        “记得多带些人马，别让自己受苦。”张跹眨巴着眼，表现得很是关切，两个男人像极了普通的大哥与妹夫。

        五天后，牛小西在睡梦中被人拉了起来，塞上了前往涸泽的马车。涸泽在阙之国的西北方，从阙城往西边走大概半日到达涸泽边境的驿站，过了驿站后再向北走三日泥土路，才会真正进入涸泽的领地。

        “为什么不直接走北边？”睡了一天一夜的牛小西啃着干粮，“走西边再向北不会绕路吗？”

        “张跹让我将犯人送到涸泽营地，走这条路可以正好路过。”

        “犯人？”牛小西忽然想起大牢里的英娘与花姑，心里起了波澜，“他们去那边干什么？”

        慕天蓝回头看了牛小西，淡淡地说：“自然是去寻水、引水。”

        “我听师父说，涸泽其实是有水的，只是水源被巨兽把持，每当巨兽分神，水源就会流出来，你说的寻水、引水，不会是让这些人去当饵吧？”没等慕天蓝回答，外面便开始一阵骚动。

        牛小西立刻下车，她拨开人群，看到一个人陷入了地下。

        “这干旱的地，踩几下就塌了，求大人救救她。”说话的正是英娘。队伍从驿站出来后就沿着干涸的河边向北走，涸泽的河已经干裂到了河床，想来是坚硬的，她们几个女人到下面去方便，谁知道刚蹲下来踩了几下，这河床居然开始变化起来。

        “有鬼啊，这地踩了没几下就软了，然后变成泥泞，哎呀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出来。”一个人看着自己沾满黑泥的小腿，放弃了下地救人的想法，“赶快找根绳子套马。”话音刚落，一个鞭子就“啪”打到了他脸上。

        “我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事情上，赶快列队，继续前进。”押送犯人的武官是个高挑的赤鬼，面具后的声音很是粗糙，仿佛是用什么工具在故意隐藏真声。

        “不行，你要是不救她，我也不走。”英娘抓着花姑的手不放，花姑的胸部已经没入地下，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赤鬼武官没有发声，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毫无怜悯地说，“那你就拉着她一起死去吧。”赤鬼武官掀开自己的面具，面具后面居然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她跳下马，看着周围淡淡地说，“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所有人，不想死的，都退到路上。”一声令下，除了花姑和英娘，所有人都回到了马路上。

        “韦将军。”慕天蓝叫着那赤鬼，然而只听到鞭子一响，英娘已经被勒住了脖子。

        “出驿站的时候我就下过令，不准擅自离队。你是想死吗？”英娘被韦将军拖到了脚下泥泞之中，似乎是在杀一儆百，她冷冷地看向慕天蓝，“慕长使唤本将军何事？”慕天蓝皱着眉头，这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呀。

        韦将军收起鞭子向慕天蓝走来，慕天蓝不算矮，但却要和身为女子的韦将军平视，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长使您是读书人，教训这些奴隶还是本将军有经验，长使还是带着您的小娇妻回马车上歇息吧。”韦将军将目光投向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牛小西，眼神里带着一点看向小动物的宠爱，牛小西皱着眉头，一个跃起，便跳进了干涸的河床上。

        花姑的腰不好，没法用力，只能靠着牛小西拉扯着她。英娘本想上前帮她，但被韦将军一个健步踩在脚下不能动弹，焦急的眼泪便落了下来。没过多久，花姑的脖子已经看不见了，就连牛小西也无法动弹，她的双腿被牢牢钉住，慕天蓝看着这场景，也不知道在踌躇什么，久久不动弹。

        “小娇妻比你霸气点啊，慕长使。”韦将军笑了笑，继续望向牛小西，渐渐的，她的眼神严肃起来，不仅是她，整个队伍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干涸的河里一般能有什么呢？无非就是死掉的鱼或者干枯的水草，但为什么远方居然有个鲨鱼鳍一般的东西，正在向牛小西与花姑迂回靠近？

        “是水怪！水怪呀！”那巨兽在干涸的河床地下自由穿梭，真真像海里的大鲨鱼一样灵活。

        “这他妈都没水哪来的水怪？哎，长使，你干什么？”韦将军转脸大吼，慕天蓝居然现在冲向牛小西，可不能让他出事，韦将军一个鞭子甩了过去，将他拽了回来，“要你充大爷？”韦将军瞥了眼慕天蓝，满不在意，然后肃杀起步，跳进了河床中部的一个土包。

        那“鲨鱼”绕着牛小西与花姑转了又转，似乎觉得没意思，一个加速便向岸上人群冲过去，“鲨鱼”一跃而起，慕天蓝定睛看着，这就是涸泽人说的巨兽？外表金皮黄鳞，像是蛇的质感，但整个身体却又圆滚滚像是江豚一般。

        顽皮的巨兽将沙土溅了众人一身，自己却又潜入沙河之中，一阵安静过后，花姑大叫了一声，牛小西也叫了起来，原来是沙兽将她们从泥泞中推了出来。

        “哇！！”岸上的人接过花姑与牛小西，高兴地欢呼起来。

        慕天蓝看着在河床里打转沙兽忽然放心不少，原来这沙兽并不是全然兽性，可惜还没安心多久，韦将军便拿着长刀跳跃到半空中，接着准确无误地将长刀插入了沙兽的身体里。

        “叽。”沙兽的声音就像是鸡仔，小小的令人心疼，岸上的人也惊讶于韦将军的行为，一群人愣得安静。死透了的沙兽慢慢浮出河床，韦将军将长刀拨出来，宝蓝色的浓稠液体从沙兽伤口处流出，所到之处遇沙成溪，整条河流慢慢有了以往的生机，沙兽的尸体也随着河流的恢复消失不见了。

　　https://www.biqugebar.net/47274_47274248/1023167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