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里闲谈
“你在干什么？”慕天蓝质问着从水里上来的韦将军。
“长使，我这回就是来开垦涸泽的呀，没水怎么做事？”
“你知不知道……”慕天蓝还没说完，遥远的地方便传来一种哀嚎的声音，声音里包含的一种特别的恨意，包含一种失去至亲挚爱的痛苦，而里面包含的杀意却令所有人为之一颤，慕天蓝听罢，继续说：“这是沙兽的幼崽，杀了它，就是自找麻烦。”
“难道，我要等它们一家聚在一起再动手？”韦将军收好长刀，猛然做思索状，“还是慕长使想坐下来和它们聊聊？”
“你！”慕天蓝指着韦将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和巨兽作斗，只能他们死，慕长使，这方面我比你懂。”韦将军握住慕天蓝的手指，很是暧昧，“你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小娘子，要不然谁对她好，她可就跟谁跑了。”没等慕天蓝回过神，韦将军已经折断了他的手指，径直向牛小西走了过去。
“小娘子如何？”韦将军拍着咳嗽不止的牛小西，“你既然这么挂念这俩人，我就当她们被沙兽咬死了，这一路让她们伺候你。”
“真的？”牛小西抹了抹嘴里的沙，不敢相信。
“当然了，我韦森森说话，从不食言。你们俩晚上把夫人的帐篷钉在我旁边，安全点。”韦将军英姿飒爽地上了马，看着痛苦地跪在地上的慕天蓝，哼了一下鼻子，“慕长使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回是断了手指，下回别断了自己的命。”
傍晚，牛小西拿着夹板替慕天蓝治疗，花姑与英娘则在帐篷外守着。
“这沙兽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救我们。”牛小西问。
“幼仔不知道人心险恶，只知道助人为乐吧。”慕天蓝皱着眉头，他想到了慕小雨。
“那你怎么又被她折断了手指呢？”
“我哪知道。”
“因为你指我了呀。”韦将军人还没见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你不知道指人不礼貌吗？要是换成修，你早死了。”
“韦将军来有何贵干？”慕天蓝将摊在桌子上的书籍推了推，韦森森见状笑了笑。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我来看看你的小娇妻呀。”韦森森拿起书籍看了看，“你这临时抱佛脚有些太临时了吧？现在才看涸泽本纪？这些可是我们赤鬼小孩子才看的，你这阙城公子也不过如此嘛。”
“韦将军，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长使，我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条船上的人，赤鬼都知道你慕府对王上攻城并没有多大贡献，但你大哥却平白晋升了王爷，你妹妹还当了王后，如今你又肩负重任，真不知道你们究竟给王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王上自有判断，韦将军有时间在这里揣测圣意，不如想想今晚怎么抵御沙兽吧。”慕天蓝笑着对答。
只见韦森森拍了两下手，两个赤鬼兵便端着一只黑漆漆的缸走了进来。
“这是沙兽惧怕的金水，我已经命人在营地横纵都洒满了。你们屋里头就自己安排吧，记得密一点。”英娘、花姑听后便开始布置起来。
牛小西见慕天蓝不回礼，便走上前学着绿帽夫妇的样子，作了个揖，“多谢将军。”
韦森森笑了笑，伸手沾了一些金水，在牛小西的额头上画起来，“有了这个，沙兽就不会靠近你。”慕天蓝心里一阵发毛，这韦森森怎么一直盯着牛小西？
“行了，我去巡营了，晚些再找你聊天。”隐约中，牛小西的脸红了一红。
半夜时分，营地里寂静无声，慕天蓝睁开眼，坐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下床翻着自己的行李。
只见慕天蓝打开了一个小罐，小罐里冒出一丝粉色的烟雾，慢慢凝聚成型。“天蓝，等你到涸泽营地的时候打开它，它会指引你去血族森林。”临行前，一莲给了自己一些药罐，里面有些常备药品，也有这种血族专用的引路粉。
“你干什么呢？”牛小西忽然出现在慕天蓝的旁边，吓得慕天蓝赶紧盖上引路粉的盖子，“大半夜不睡觉，做贼呢？”
慕天蓝正要解释，只瞥见帐篷上有个人影，便改口道：“你知道吗？我要是死了，和你一定有很大关系，不是被你吓死就是被你害死。”
“天哪，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牛小西的火噌一下上来了。
“那你承认你吓着我了？谁没事走路不出声？喝口水都要被你吓死。”
牛小西狠狠跳了一跳，“这是沙地，我怎么走出声音？”
“你看这不就有声音吗？”
“？？？”牛小西愣了愣，又继续狠狠跳了跳，“谁走路这样走？僵尸吗？”
“行了行了，不和你吵，吵得头疼。”慕天蓝按了按脑袋，但却碰到了受伤的手指，只听到闷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牛小西看慕天蓝这样子，笑得弯了腰，“哈哈哈，你居然，你居然，哈哈！！”
“笑什么。”慕天蓝明明在忍痛，却不知为何与牛小西一块笑了起来。
“我正好帮你换药，过来坐下。”牛小西拿出药盒，将慕天蓝手指绷带拆开，这手指本来已经复位好，如今被他自己这么一戳，居然又断了，牛小西不可思议地觑着眼睛，“这么厉害呢？自己都能伤了自己，啧啧啧，比刚才还严重。”
“没你厉害，救回我一条命，又差点要回去。”咔咔两声，慕天蓝咬着牙一颤，牛小西再次复位好手指。
“医者父母心，哪会有那种事。”牛小西仔细地拿夹板比量着慕天蓝的手指，样子专注而又认真。
“药庐里我晕了那几次，哪次和你没关系？”惯用的右手指断了，又被牛小西捏着，慕天蓝只能换成左手，戳着牛小西的肩膀，似乎不解恨，又多戳了几次。
帐篷外的人见小夫妻打闹便走了。
“啧！”牛小西躲着慕天蓝的一指神功，又瞪了慕天蓝一眼，然后继续帮他包扎。牛小西边忙边淡淡地说，“要不是签了誓约还有师父让我好好照顾第一个病人，我哪会和你在这里？你啊，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好了没？”慕天蓝收起手指，玩笑嘴脸早已消失不见，他没时间和牛小西斗嘴。
“哎哎，还没好。”牛小西只顾着还没系好一个漂亮的节，也没发现慕天蓝情绪变化。
慕天蓝抓住扑过来的牛小西，轻声说：“嘘。我要出去一趟，你老老实实呆着。”
没等牛小西说话，慕天蓝便揣上小罐子走了，牛小西憋着一股气没出撒，整个人都要炸了，“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灭了他！”师傅语录里可是说过可以换人的！他现在手指断了，在上面撒点骨粉，让他溃烂而死！不行，和他签了誓约，如果杀了他，自己也是要死的，真可恶，自己明明救了他，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戳自己！
赌气的牛小西约莫来回走了半盏茶，地都快要被她走出一道坑，偶然间，牛小西瞥见了韦森森带来的金水，“他刚才出去涂这个了吗？”牛小西盘算着，慕天蓝要是死了，花姑、英娘还有自己不又要落入赤鬼手里了吗？为了这一点，就仁义一把吧！牛小西抱着金水就往外走，哪知道金水居然那么重，她一个屁股就跌在地上，牛小西叹了口气，胡乱找了个水袋灌了一些金水，慢悠悠掀开帐篷，谁承想，刚出门，营地便燃气漫天火光，难道是来逮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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