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诡异沟焰2
“为什么不告诉我…”牛小西趴在地上打滚，“为什么…”
“怕你知道啥事呗。”沙兽躺在脸盆里，撩着水，它在找寻另一个沙兽的信号。
“不就是丢了人么？找回来不就行了！”
“丢人还是丢面子，你没搞懂呀。”
“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又不是丢面子人的命。”
“不行，人失踪超过十天回来的可能就少一半，今天必须去关口！”
沟焰宫里的氛围让牛小西放弃了在宫中寻找线索的想法，为今之计只有回到关口查看情况。牛小西胡乱收拾了点东西，拿起沙兽就出门。
“嚯～”沙兽从衣服缝里看着门外，发出惊叹，三四排宫人站在门前。
“牛大夫，请不要为难小臣。”为首辅臣是个年轻女子，眼角内外点着红色小圆点，和嘴巴上的咬唇妆呼应，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女人，却扮相如此诡异，实在让牛小西不忍直视。
“让开。”
“不让。”
牛小西盯着辅臣，却见她的左手肿胀，右手萎缩，双脚微颤，脸色里透出淡淡的紫色，“你患有骨嗜之症吧？”
“……”虽然辅臣的脸已经刷满了□□，但牛小西的正确判断让她表情有了细微变化，牛小西说对了，辅臣有骨嗜。
“一旦发病，体内如火烧，骨内如虫咬，看你的四肢，已经三四年了吧？”
“八年。”辅臣轻蔑一笑，这八年药石不断，虽然缓解病痛，但仍然日日夜夜饱受煎熬，“小臣之躯如蝼蚁，重要的是…”
“换骨。”牛小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换了骨，不成功。”
“……”
“沟焰没人治得了，放眼天下也未必有人能治。”
“牛大夫，无须多言了。”
“没人不想要命。”牛小西见她不上钩，心里很着急，倒是求生欲强些呀！
辅臣看出牛小西的心思，直起后背笑了，似乎再等牛小西求自己，求自己主动说救治的话。
看着辅臣镇静自若的样子，一刹那间牛小西有一个想法，这个人如此有恃无恐，是不是想着恢复抓仔子，就有了奴隶可以肆意换骨。
“牛大夫，小臣的命不重要。”辅臣轻挑眉毛，她还在拿捏着牛小西。
“是不是风里云给你做的换骨？”
“……”辅臣不说话，只是微蹙眉，她怎么知道？
“她是不是说这一次习惯了别人的骨头，下一次便可万事无忧。”牛小西猛地拉起辅臣的手，看着她肌肤上淡淡的印记，缝合的时候用白色细线勾勒成云，果然是风里云。
“你不觉得这骨头比接上的时候大了一圈吗？至于此刻连肉都没感觉了吗？”牛小西掐着辅臣，果然她一点痛感都没有，“这不叫习惯，这叫坏死。”
辅臣并非没有怀疑，风里云来沟焰后治疗了许多疑难杂症，名气不小，辅臣正要去求医时，风里雨却主动来到自己府上。十年的苦痛在换骨之后有所缓解，正要继续右手治疗的时候，左手却开始失去触感，辅臣怀疑过风里云的医术，可满沟焰除了风里云，谁还敢接诊自己？
“这个自负之人医术也算中等，但对于这种举世罕见的病，她只会皮毛。骨头受损会自主生长，换骨怎么也要找一个身形比你小的，如此粗糙换骨伤了经脉肉理，再来一次，你的命，就没了。”
“你和风里云什么关系？”辅臣收回自己的手，问着牛小西。
“没有关系，她在药庐门外偷学，被我赶过几次。偷了几招便说是牛孔明的弟子，出来招摇撞骗。话说回来，庸医可是会杀人的，你是不怕死，但死在她手上就…”
牛小西耸耸肩、挑挑眉，一脸你再这样我就没办法咯，完了还补上一句，“顶多也算是逢庙就烧香。”
辅臣深呼吸一口气，快速向前，她抓住牛小西的肩，摇晃着牛小西，有一种变态的暴虐感，“你说我病急乱投医？事没轮到你身上就说风凉话？”语态惊变的辅臣着实吓着了牛小西。
几排宫人训练有素自动分成两批，拉扯着鼻眼狰狞的辅臣与喜不自胜的牛小西。
“你有本事你给我治啊？”
“行啊，你先放我出去！”
“不可能！”
“沟焰公让你保我安全，没说阻拦我去向。”
宫人将两人分开，辅臣摆正自己的头冠，大吼，“你哪都不能去！”
牛小西愣了一愣，这人为什么如此顽固？她大吼着冲向副官，抓住她的头发，“啊！！！我都说给你治了！你还想怎样？”
辅臣似乎动了真脾气，她摆出架势回击着牛小西。牛小西不会武功，完全在辅臣的掌握之中，但外人看起来却是牛小西占了上风，没等牛小西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架在了辅臣的脖子上。
“你！”辅臣的手看似在往外掰着牛小西，实际上却是将牛小西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牛小西莫名其妙地看着辅臣，两人沉默了一阵，忽然，辅臣下令，“给她准备快马！”
辅臣背对着牛小西，两人挪到了宫门，牛小西这才明白，辅臣这是以自己为俘虏，要把她送出去。
“往西走十里就是最近的关口。”辅臣低声说。
“是我进来的那个？”
辅臣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厉声责问，“我怎么知道你从哪里进来的？”随后辅臣放开牛小西，慢慢往后退，她眼神里充满着求生的欲望，也不知道是不是戏。
牛小西懵懵懂懂，转身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马背，一鼓作气翻身上马，却又从马的另一边滑了下来，辅臣见状皱着眉头，宫人跃跃欲上，辅臣厉声喝道，“我已经答应放她走，沟焰人一言九鼎。”
出了宫门，沟焰城内的居民看到宫里的马便自动退到两边，留出一条路，但牛小西穿着与沟焰人不一样，不少人还是会抬头打量她。在这种瞩目中，拿着地图看路的牛小西十分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个什么新鲜事物。
等出了城门，一个蹬脚，牛小西的马便迅速奔跑起来，仿佛刚才在城内的溜达是对它的折磨。
“这马怎么不听我指挥？”牛小西拽着缰绳。
“说不定是专门跑关口与城内的马，知道路，涸泽也有。”
“这么短时间就能安排好这种马？”
“所以说人嘛，但凡触碰到自身利益，哪有想不到的？”沙兽感叹着，“也不知道是你们谁哄了谁。”牛小西听后若有所思，这时马一个加速差点将牛小西摔下来。
沟焰的风景还不错，满眼郁郁葱葱，一开始牛小西还会转头看看，但后来耐不住马背颠簸，最后终于忍不住吐了，马儿见状甩下牛小西，躺在沙地上蹭着呕吐物。
“没事吧？”沙兽幻化出手擦着牛小西的脸，那匹马看到后，起身后向沙兽走来，鼻孔里不住出气，很是不满自己没有被清洗。
牛小西休息了会，又上了马，一人一马在只有两人宽的官道上走着，白絮、黄花、关口、峭壁，牛小西抬头看着，断断续续的画面在眼前飘过，是不是自己让慕天蓝去采药来着？
“大夫？”正当牛小西出神的时候，一个小兵走到马下，慢慢跪下来趴在地上。
牛小西看着小兵眼熟，“你…”
“那天大夫给我了些治伤的药。”
对，就是他，他被大胡子踹到了地上，还不还手。
“您不下马吗？”
“我下马你趴在这干什么？”
小兵扭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牛小西，颤颤地说，“不用马凳吗？”
此时轮到牛小西一脸诧异，“用马凳就给我马凳，你趴在这我不就踩到你了吗？”
看着小兵慌张不解的样子，牛小西恍然大悟，他是要将人做马凳，让自己踩着他的背下来。牛小西叹了口气，沟焰公不忍看到子民伤筋断骨，难道就能忍受子民如此低贱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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