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间
“你叔叔说的是书中故事，还是确实发生的事？”李知道望着已经远去的苏长春，面容古怪的向苏浩然问道。
“道长可听说过，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苏浩然反问道。
“竟有如此神通？”李知道恍然道。
“一个不喜欢读书，却喜欢星象占卜的读书人。”苏浩然点头道。
“那这极北当真要早些过去了。”李知道说道。
“是该早些过去。”苏浩然点头同意道。
燕国西部，虚无之地边缘，已是黑云密布，不断有面色苍白，身形飘渺的鬼物从虚无之地中走出，黑压压的竟是不知数量几何，正是夏国皇帝耳中的阴兵了。
鬼王此时站在阴兵的最前方，附手而立，面容却是清晰起来，是一个容貌方正的中年男子。
而善德正盘坐在众多阴兵的对面，右手持佛珠念诵佛经，身上金光大放，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屏障，将整个虚无之地圈守在内，竟是以一人之力压的阴兵不敢向前。
但随着阴兵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片刻之地已是无阴兵再可落脚之处。
“非要如此？”鬼王开口道。
“只能如此。”善德面容平静道。
“好。”鬼王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身后的阴兵便像不要命的一般冲向金色的屏障。
呲，阴兵碰到金色屏障后便如烈日下的雪花一般融化，但即便如此，阴兵仍是悍不畏死的向金色屏障冲去。
随着阴兵的不断冲击，金色屏障的颜色越来越淡，善德持佛珠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砰，终于金色的屏障像玻璃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即破碎开来，没有了屏障的阻挡，阴兵便如潮水一般向前涌去。
“阿弥陀佛。”善德见状却是站起身，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僧衣，赤裸着上身，金龙纹身像是活了过来，在善德的身上游来游去，接着善德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一个接一个的善德不断出现迎向冲来的阴兵，正是身外化身了。
而善德则是化作一道金光向着鬼王爆冲而去。
十几天前，燕国中部，万安寺大殿内，一个中年和尚正向端坐在前的老和尚怒斥着“如何当真能够让他一人挡在千军万马之前？如此年幼便有如此大愿，你我却是修到哪里去了！”
“慧智，大势如此，他愿逆势而上，你我岂能跟他一样犯糊涂的。”老和尚低眉平静道。
“去你妈的大势，你不去我去。”慧智气急竟是爆了粗口，转身走出大殿，便想往西去，不了却是被层层僧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慧智看到一幕先是气急，接着又是像泄了气，只能叹气道“罢了罢了。”
太平山顶太平观，小道士万崇安身负长剑正向山下走去，却被一个老道士挡了下来。
“师父。”万崇安作礼道“可否让徒儿西去。”
“不可。”老道士说道。
如此种种，却是中州大陆各地发生着。
虚无之地边缘，爆冲向鬼王的善德却是一拳打在了空处，鬼王身影闪至了善德身后，接着一掌按向了善德，善德背后佛珠凭空出现，挡住了这一掌。
紧接着善德扭身抓住佛珠砸向鬼王，鬼王身形一闪却又是躲开来。
如此几番下来，善德竟是始终没有碰到鬼王。
“小和尚，若是没有别的手段，还是早些离去吧。”鬼王闪过了善德的又一拳后，说道“活活累死在此处该是何等凄惨。更何况，你为这人间如此卖命，这人间可曾管过你的死活。”
“阿弥陀佛。”善德低头佛号，微笑道“即使这人间记不得，这天地记得小僧在此过，便够了。”
说罢，善德右手举起，用指甲在额头上竖着划下，顿时一道竖着的血口子出现在善德的额头上。
啪，血口子突然打开，一只眼球出现在血口子中。
“施主小心了。”善德微笑道，接着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鬼王。
砰，本来以为闪过一拳的鬼王没等落稳脚，善德却似看透了鬼王动作一般，一脚踹向了鬼王落脚处，将鬼王踹的飞了出去。
“天眼通？”鬼王站稳后疑惑道“小和尚，你这天眼通为何如此古怪。”
“阿弥陀佛。”善德并未答话，而是不断化作流光冲向鬼王，鬼王一时间被善德打的竟是难以招架。
“看来本王再不拿点本事，却是要被你这小和尚小看了去。”鬼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笑言道。
砰，善德并未理会，又是一拳将鬼王砸飞了出去。
呲，半空中的鬼王也是一把扯去了自己的青衫，赤裸着上身，竟也是有一条黑龙纹身在鬼王身上游动。
“这是。”见到黑龙纹身的善德瞪圆了双目。
“见过三生石你还不明白么，前世是这个样子，今世还是这个样子，来世也是这个样子，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去他娘的命运，去他娘的因果。”鬼王突然癫狂道“本王要这长生有何错。”
说罢，鬼王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与善德撞在了一起。
鬼王此时速度和力量大了不知道多少，加之善德维持着大量分身与阴兵战斗，渐渐善德已成不支之势。
砰，终于善德被鬼王一拳砸在面上，带着喷洒的鲜血倒飞了出去，善德的身外化身也是纷纷化作泡影消散，已是无力再战。
“可曾后悔？”见倒在血泊中的善德，鬼王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有何后悔？不过小僧想小僧能回答施主的那个问题了。”善德浑身是血，却是挣扎着盘坐起来，微笑道“无论是否有记忆，前世的我是我，今世的我是我，来世的我依然是我。我便是我，真我从未变过。”
“故弄玄虚。”鬼王冷哼道，接着便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向善德冲去。
“阿弥陀佛，来世的我可不要在跟你这小龙纠缠不清了。”善德微笑着看向身上的金龙纹身，喃喃道。
砰，鬼王终究没能冲到善德身前，一根棍子从天而降，挡住了鬼王的去路。
“阿弥陀佛，万安寺，慧智。”一个名中年僧人在前，众多僧人自东方出现“来晚了。”
“太平观万崇安。”一众道士也是自东方出现，为首的青年道士朗声道“还来此处荡妖除魔。”
“那小僧，便歇上一歇？”善德咧嘴笑道，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去，躺在了地上。
“这人间，还是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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