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阿岳！”卫平安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向秦岳，“你找我？这才多久，就想我了？”
秦岳把卫平安揽在怀里，亲亲他的耳朵，“想你了，真的一刻都离不开你。”
卫平安对秦岳的情话毫无招架之力，败下阵来，“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我还不了解你，想我的话，怎么会约在这儿。”
“安安最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秦岳哄着，“二皇子的人来找我。”
“你没什么事吧！”卫平安一急，查看他身上，“太不像话了，他”
“没事没事。”秦岳哭笑不得的摸摸他的头，安抚道：“他只是想让我给你带个话，两日后的花灯会，邀你在如意楼一会。”
卫平安闷闷的不开口。
秦岳抱着平安，在他耳边轻声说：“安安，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所以没有什么连不连累的说法，明白吗？”
平安还是没开口。
“安安，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的伞，给你遮风挡雨，做你的刀，为你披荆斩棘。”
“可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陪我过一辈子。”
听着卫平安带着哭腔的声音，秦岳心疼坏了，狠着心开口，“你要是不平安了，我拿什么平安！”
“你已经丢下我一次了，不要有第二次了，好不好？”
卫平安点头，没说话。
刚重逢的时候卫平安也很惶恐，当初明明都和他说好了，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却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京城。
他以为他会怪他，会心有芥蒂，还好……还好……
“好了，小哭包，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罚你中午陪我出去。”
“好。”
卫平安站在酒楼三层窗户旁，从这里看刑场，看得最清楚。
“阿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说：“因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在他的心里，我只要看到张家的落魄样，就会网开一面，放过卫平戈。毕竟，当初欺侮我的，始终都是张家啊。”
秦岳心疼的握住平安的手。
“他以为我不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清楚得很，再没人会比我更清楚了。”
下面传来车轱辘的声音，刑车到了，张家家主在前，其后是张家老大、张家老二。
“阿岳，你会帮我吗？”
“会，我永远站在你那一边。”
灯节那晚，卫平安带着秦岳上街赏灯。
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路边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糍糕的、卖馄饨的，各式各样。
当然，最多的还是卖花灯的，荷花式的，鱼儿式的，各有各的精巧。猜灯谜，玩投壶，比书画，各有各的花样。
卫平安和秦岳尽兴的玩到快散场的时候才慢悠悠的朝如意楼走。
“客官是在三楼定了包间吗？”刚一进门，掌柜的就积极的迎上来。
“呦，挺有眼力见儿啊，带路吧。”
“客官这边请。”
掌柜的把二人带到三楼楼口就下去了。
卫平安推开门，卫平延已经等了多时了。
“二哥啊，你这可来早了不是？也怪我，没先跟你说个时辰，久等了。”卫平安毫不见外的坐下，秦岳没说话，挑了个平安旁边的位置坐下，给他斟了杯茶水。
卫平延看着秦岳，“秦世子对舍弟果然是情深意重啊，难怪我家三弟宝贝的什么似的。”
“二哥与柳小姐的情谊，恐怕也不浅吧？今日坏了二哥的佳人之约，小弟心里愧疚的很。”
“三弟好能耐。”
“过奖过奖，没点儿能耐，二哥又怎么会考虑和我合作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想必我的条件，三弟已经猜出来了。”
“二哥放心。”卫平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预祝一切顺利。”
“请。”
“请。”
秦岳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哑谜，表现得镇定自若。
“二哥早些回去吧，平安这就不坐了。”
“东西稍后就会送到府上。”
“有劳。”
“客气。”
两人走后，卫平延吩咐青竹，“一会儿把东西送到安王府，你亲自去。”
“唯。”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卫平延了然开口：“你是想问，刚刚安王明明是故意晾着我的，为何我没有发作，对吗？”
“殿下英明。”
“如意楼的消息是怎么传给他的。”
“秦世子！”青竹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
“阿岳。”卫平安停住，轻声唤着。
“走不动了？来，上来。”秦岳在他身前蹲下。
卫平安趴在秦岳背上，搂着他的脖子，“阿岳最好了，想不想知道我刚刚和卫平延做了什么交易？”
“还请卫夫子指教。”秦岳说笑着。
卫平安清清嗓子，“那本夫子就来讲讲，认真听啊。”
“本来这件事我和卫平延都默契的不想把你和柳小姐牵扯进来，你是我的软肋，柳小姐是他的弱点。”
“但他偏偏把消息传到你这里，把你拉了下水，今日我下了他的面子，还提了柳小姐，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再有下次。”
“这么说，你们俩早就有联系。”
“不然谁替他在皇帝面前遮掩。”
小没良心的，秦岳想，宁愿联系卫平延都不给他递个消息。
“佳人之约又是怎么回事。”
“他今日本来与柳小姐有约，但正巧柳相得了一幅好画，请柳小姐同去赏鉴，这花灯会，自然就没去成。”
“你干的？”
“我只是送了幅画，其他什么也没干。”
“小坏蛋。”
“那也是你喜欢的小坏蛋。”
秦岳不和他掰扯这个，继续问道：“那交易呢？”
“他把东西交给我，助我登上皇位，我立他的儿子为太子。”
“啊？”秦岳理不顺了，“他为什么自己不去争皇位？他的腿不是好了吗？”秦岳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卫平延的母亲是皇帝强抢来的，在进宫之前就有了身孕，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瞒着皇帝把卫平延生了下来，谎称是早产儿，皇帝竟还一点儿没怀疑。”
“你说可不可笑。他精明一世，最后竟然栽在了如夫人手里，栽在了他最看不起的小人物手里，你说可不可笑？”
卫平安每想起这件事，都会忍不住开心的笑出来。
“那他为什么要让他儿子当上太子？”
“因为他想为柳小姐找一条后路，他知道我和你的事，这样一来，他和柳小姐的儿子就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一旦那个孩子继承了皇位，就算有一天他没了，柳小姐也能一生顺遂。”
秦岳没说话，就这么背着卫平安慢慢朝前走。
快走到安王府的时候，秦岳突然开口：“那你想要皇位，是因为我吗？”
卫平安没出声，秦岳转过头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秦岳笑得温柔，他其实想明白了，二皇子不争皇位的最大原因不是血脉，而是因为卫平安也要那个位子，二皇子对上平安并没有胜算，所以退而求其次。
平安想要皇位，是因为秦岳。他不敢拿秦岳的性命去赌卫平延的心性。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平安自己登上皇位，做秦岳的后盾。
十三年过去了，他们的情意不变，真好。
之后的十多天天，卫平安忙得脚不沾地，王府上下人等也都整天见不着影子。
这天早上，秦岳练完枪法回来，瞧见卫平安正坐在桌边，等他吃早饭。
“这可真是稀罕了，安王爷这会儿想起我了？”秦岳调侃道。
卫平安好笑的亲亲他，“我错了，秦郎原谅我，好不好？”
“再叫一声？”
“秦郎”卫狐狸精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
秦岳很没出息的动了动喉咙，呢喃，“妖精。”
吃过早饭，卫平安拉着秦岳来到大门口：“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去拜见伯父伯母，今日正好有空，咱们一起回去。”
“那敢情好，爹和娘天天盼着你上门呢。”
“前两日我回去，差点没让我娘把我打出来。我娘说，要是你不去，我也别想回家。”
卫狐狸精仰着下巴，“这说明我比你讨喜。”
“夫夫一体，你讨喜就是我讨喜。”
下人牵了马来，卫平安利落上马，看向秦岳，“还不走？”
“来了。”
“臣见过安王殿下。”
“秦伯父折煞平安了，您是长辈，哪有给晚辈见礼的道理。”卫平安侧身，避过这一礼。
镇远侯一笑，又冲着秦岳道：“你先去见过你娘，为父和王爷有些事要谈。”
“爹，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秦岳用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指勾勾平安的掌心，然后向镇远侯行了一礼，朝后院走。
“王爷，请。”
“伯父请。”
到了书房，镇远侯让人守好院门。
“安王殿下，您与小儿”
“秦伯父，我今日上门来，想必您已经知晓我的意思。”
镇远侯叹一口气，“之后的路，并不好走。”
“所以我回来了。”
“那陛下呢？”
“我会在年前处理好，伯父不用担心，我不会把秦家牵扯进来。”
“那就多谢殿下了。”镇远侯话锋一转，“人心易变啊，更何况殿下一旦登上那个位子，与阿岳的君臣之隔，就如同天堑，殿下又怎么确定，自己日后不会反悔呢？”
“秦伯父不放心我？”
“岂敢岂敢。”镇远侯连连摆手，“只是想，替小儿，求一条退路。”
卫平安看着他，“丹书铁券，如何？”
镇远侯再拜，“先谢过殿下了。”
这次卫平安没再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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