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九尾凤草
不待韩飞诧异，金丝游附在了草药上，那草药竟在缠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冒着热气的水开始变色，微黄、渐橙、渐紫，药尽时化出了整盆的血红。
“咬紧牙，接下来要忍了！”天烛沉声道。
九条小龙在血色里翻滚游摆，不觉间绕着韩飞律动，似乎在温和药性。韩飞全身变得清凉，九龙从四方涌入身体，引着药髓直通丹田！
无端的疼痛横生，韩飞紧咬丝巾还是闷哼一声，火辣与寒冰冲到一处，好似在噬咬血肉，整盆水跟着轻颤，桶身竟也有细微的晃动。明明不是脑袋，却也跟着中风般难受！
恍惚间，韩飞真正意识到那老头说的真不是盖的。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会坚持，意志这种东西，从今以后再不会丢掉。
丹田内，表面无恙的伤口开始渗出黑水，并不断化为黑气，与那红色撞击互蚀。血红药髓完全不是对手，节节败退，似乎不堪一击。
就在黑气完全笼罩丹田时，龙吟爆出，黑气直接诡异回缩！九条金龙四方冲起，慢慢融合一处，闪耀着圣洁的光芒，欲愈合伤口。皱缩的黑气见势不妙，疯狂涌出，似要与金光对抗。
金光无可撼动般浮在那儿，任由黑气侵袭，并巧妙的围拢、炼化。血红药髓源源不断的涌进，有灵性的围在光团周围，将淡化的黑气尽数净化。
时间在这场痛苦的拉锯战中。流逝，黑气与药髓不断消亡，满盆的血水逐渐黑化。
最终，药髓耗尽，九丝回归，而那淡了好多的黑气，丝毫没有招惹金丝的勇气，再度诡异的隐藏起来。
汗不停地滴落，韩飞的身体以因疼痛而变得麻木僵硬，无力动弹。只是丹田清爽了大半，使他安心了许多。
“小娃子，活着不？”天烛恢复成了原样，话语中却略显疲惫，“明明有治愈成分，还憋成这样，体质虚呀。”
“老头，你也还好吧”心神传声，韩飞连嘴角都不愿张了。
“废话，这可净化了三成的毒呀，不累才怪！”天烛预料的不错，那毒远非普通灵药可解，“要不是你小子只有那点儿元炁，根本不需要九魄全出。”
“哦····”爬出浴桶，韩飞也不知听清没天烛的抱怨，一头扎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空山净月，沧海幻城。
流萤在六月夏夜里寻觅，明暗交织中惊起倒挂的黑精灵。唯有那缥缈的细风，还固执地在夜空下游走。印刻着岁月纹路的月，不吝惜地散发着光辉，似乎要将月下游子眼中凝望的牵挂化为缕缕羁绊。
突然，微小的荧光在玉盘中缓缓划过，神秘而突兀。而这每晚都会出现的异景，被世人称作‘蚀月痕’。
天刚微微凉，韩飞就被冻醒了。半湿的被褥，直让他翻白眼。虽说休息了一夜已完全好了，对昨天的疼痛还是有些恍惚，特别是那盆发黑的水，让他怵了好一阵。
将浴室打扫干净，被子晾出去，很将就的饱餐一顿，杂事办完了。
没打扰天烛，韩飞清楚，那老头昨天也很累。索性练剑提神吧。
《青莲七剑》前三式倒马马虎虎学过了，哪知后四式的难度如指数爆炸一般增长，这就是老爹先前只演示前三式的原因了吧。
老实说，现在的他还没脱离废人的阴影，不光伤没好，身体素质也差了一大截，再去修习一部凡人修行N年才会有成果的剑法，跟愚公移山没两样。
一咬牙，将那些所谓的“不可能”抛在脑后，如果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怎么会因此止步。桃木剑，燕双归，只是燕归人未归。
用热情摸消热情，用悟性看透本质，用毅力战胜自己，如果当这是口头禅，也没办法。
屏息凝神间回放着记忆，努力复原着每招每式，细微的偏差、紧密的状态。它按照使自己顺畅的方式挥剑，虽然极僵硬生涩，但不因此而有所气馁。
一遍，一个时辰没了，看似短短的二十八招，神秘十足。
不愠不燥的又练了三遍，竟已感到乏力、劳累。于是坐在石阶上，低头在地上刻画些什么。
“韩飞哥——”粉衣少女探进院子，双手负在背后，很自然地样子。
“怎么了？”抬起头，韩飞和她对视一笑。
“今天有月会，和七妹一起逛吧”
“打扮的这么漂亮，要约会吗？”韩飞戏谑道。哪知韩七妹很俏皮的摇摇头，拉出了身后的小不点。是一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看到韩飞很怕生的躲回去，却时不时露出大眼睛偷瞄几眼。
是七妹的长姐韩冰的孩子，小玉。这长姐韩飞似乎并没多少印象，吃过她给的糖没更不记得，想不到她如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韩····韩飞”很稚嫩的童音，“这是什么？”
似乎是求知欲战胜了腼腆，小玉慢慢挪过来，蹲下来看地上的图案。
“是剑术，要学吗？”对这个小孩子，韩飞莫名的郑重，哪知小玉摇摇头，又躲了回去。
有些尴尬的起身，韩飞看向被逗笑的七妹，“还请韩小姐带路喽。”
从七妹口中得知，韩冰夫妇自族赛回族就没离开，说要暂留几个月，除了照顾生病的母亲，韩飞预测还有其它事要发生。韩冰从小天资聪慧，有很勤奋努力，连族长都认可她的优秀，后来到大陆中部求学，更是拜入了圣炁大陆颇有名声的三宗之一的圣灵宗，有望三十而破，步入灵境。若无事，她又怎会留在元炁稀薄的大陆西部这里。当然，七妹也不晓实情。
当七妹问到自己老爹的事情时，韩飞并不搪塞，“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过去的事情忘掉吧，不怪他。”
“又是这种性格，”她嘟嘟嘴，“你呀，总是只顾别人，也不多关心关心自己··”
韩飞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又问她昨天的任务是否顺利。七妹少见的不高兴，原来是队友跳槽了。
“嗯，算了。”深吸口气，韩七妹其实并不在意，“小玉别乱跑，走丢就没冰糖葫芦吃喽。”
跑在前面的小女孩回头努努嘴，还是有些不舍的停下来，似乎比起冰糖葫芦，短暂的约束并不代表什么。孩子嘛，就是很单纯。
很清爽的叫卖声从不远处传来，隐约间可以看见花花绿绿的摊位，人多，熙熙攘攘，却并不乱，井然有序。
首饰衣料、玩具挂坠，类似风车之类的童年小玩意，之后便是美食一条街和‘鬼屋’之类的玩耍之地了。
韩飞暂时和她俩分开了，那小家伙倒是不客气地把七妹拽走了。
来到花草区，想买盆花作为谢礼。自己了解的七妹很朴素，并不在意华丽服饰和漂亮的小饰品，倒是对花草盆栽情有独钟。什么三生莲、空叶菊等许多韩飞不知名的花草围满了整个院子，很漂亮。可七妹并不缺少眼前这些，该给她买什么呢？
“卧槽，九尾凤草！”心境中，刚睡醒的天烛惊呼出声，“快，快买下来！”韩飞吃了一惊，顺着意识里指的方向看，是一盆开的正旺的七色雏菊。
“老头，你逗我了吧，这儿只有花，没有什么‘凤草’。”
“臭小子，少废话，快买，以后再告诉你。”天烛激动地都快飞出来了。
“哦哦哦哦，不知你这老头还有这嗜好。”韩飞知道了其重要性，应声去挑那盆花。
“这位客人好眼力，要挑这盆花吗？”在一旁打鼾的买花老人突然睁目，抢在韩飞前面掂起了花盆。
“嗯，就是开的最旺的这盆，难道不买吗？”韩飞不漏声色。
“好说，两颗银炁石”老人很随意地挠痒。
韩飞差点喷血，一盆花正常情况下就值五六个炁石，自己以前在这儿买花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这次竟这么黑！“不值”
“哦？”买花老人举起花盆，撩开花瓣，下面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韩飞小友想必是看中这盆栽中十年生的凤尾草吧，此草能将同栽的枯植株重生，两个银炁石不亏。”
韩飞仔细打量着那老人，自己都在这儿买了数十次盆栽了，却从没想到买花人是个药师！
“韩飞，压价，成不成功都要买下来！”天烛在心境中来回踱步，一脸的严肃和少见的渴求。如此高深莫测的先辈，竟对一株不起眼的人小草这么紧张！
“一个银炁石”一咬牙，韩飞朝那老人压价。
“成交！”那老人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弄得韩飞有种被骗的感觉。
看着韩飞提花远去，那糟老头随意地神情无影无踪，变得郑重起来，“好小子，有魄力，不愧是将我地灵药馆三种十年份以上灵药尽数挑走的人，不过也只是这种程度罢了。凤尾草价值一个银炁石不假，但只对枯植株生效一次。而这灵草已经重生雏菊用过了，现在只是废草一株。”
对这半吊小子并不用在意，他身后的人倒有些意思。老人这样想，却不曾料到自己面对的是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大陆第一术师伊天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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