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醉酒
苏莹告诉他们于岚是完全的素人没有一点唱跳底子时他们是难以接受的。
雨柠除了担忧于岚过分拉垮外，说实话还有些隔应，因为组合一开始对外宣扬的他是门面担当，现在来了一个比他好看的，让他有些等着被黑子嘲讽的感觉。
而这种情况同样出现在了从那次听见于岚唱歌之后的池逸身上。
但这些也只是心里想想，他们二人脾气都不错，也拎得清，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他们只担心于岚为难团队。
一开始两人猜测过于岚性格冷淡会不会和王成奚徐杰希干起来，也猜测过他这样的新人接受不了训练强度需要每天拖去训练室，还担心他找不清自己的定位抢镜头或是搞出什么幺蛾子。
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们多虑了，于岚十分令人省心，他压根不大在乎两位室友脾气如何古怪，每天早出晚归，像是要住在训练室似的，也从来不会抢镜头。冷淡的外表下反而是格外温和细腻的一个人，做事井井有条效率又高，和他相处下来，除了慢热和话真的很少以外，没有其他毛病。
于岚是不争不抢的，安静的，努力的，坚韧的，除了星空之夜那一次事故之后的道歉，他们没有看见于岚展露过丝毫脆弱的场面。
还有现在。
一滴泪静谧地顺着于岚的脸颊落了下来，身边几人皆是一惊。
“于、于岚？”雨柠震惊地结巴了一下问道。
于岚迟钝地抬起手，一声不吭地随意用手背蹭了两下，扶住地面想要支撑着站起来，奈何浑身难受，要不是池逸和雨柠扶着就摔了。
“回去吧。”于岚脸色苍白，眼角泛红，睫毛上还沾了两滴细小的泪珠，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脆弱，但又想维持着表面的坚强。
“你……”雨柠道：“你不是晕车吗？”他回头冲助理喊道：“陈姐，帮忙买点晕车药回来！”
池逸提议道：“我们先扶你上车休息。”
应该是酒精作用，于岚的反应明显慢了很多，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了，我蹲着。”
陆星辰劝道：“去车上躺着舒服些。”
于岚已经蹲下身来，将脑袋埋进膝盖里，闭着眼睛轻轻摇头，低声道：“我闻着汽油味儿，想吐。”
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有人从车上下来，“砰”地关上车门。
“诶！这儿！”陆星辰高举起一只手朝那人挥舞，程衍注意到路边的几人，迅速往这边赶来。
“程衍哥哥！”王成奚立马换下刚刚满不在乎还十分嫌弃的嘴脸，皱起眉头好像也在为队友担忧似的，乖巧地叫了他一声。
“嗯。”程衍匆匆看了他一眼，没把多余的目光给他，径直向于岚走去。
王成奚脸迅速黑了下来，但还是立即跟上前。
“怎么样了？”程衍蹲下身来，皱眉问道，脸上是少见的焦急，starry的几个成员纷纷露出点惊疑的神情，池逸和雨柠还对视了一下。
陆星辰叹气道：“才吐过，晕着呢。”
程衍看于岚缩成一团不省人事的样子心揪起来。
于岚突然抬起脸，或许是酒劲儿上来了，他说话有些醉音，“队长……我，没搞砸吧？”
“啊？”池逸一时有些茫然。
“演出机会，没、没被我给搅黄吧？”于岚侧过脸在肩膀上蹭了一下，然后将脑袋放膝盖上看着他。
“没有，没有。”池逸突然心中酸涩，于岚就算难受成这样也还是惦记着组合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我感觉……”于岚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感觉我脑子不好使了……还想吐。”
“啊，”于岚似乎才注意到程衍，看见他便低下头，似乎是不想被程衍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哥，你在啊。”
“嗯，你怎么样了？”程衍问道：“哪里不舒服？”
于岚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困了。”
程衍看着于岚垂下去的睫毛上还有些湿润，心中一阵泛疼。
要不是陆星辰刚好和朋友来了这个酒吧，刚好看见了于岚被灌酒的场景后马上和他打了电话，要不是周苓刚好在这家酒店应酬，于岚现在还不知道被怎样了……他不敢细想，只觉得心疼又懊恼。
助理把晕车药买回来了，池逸伸手帮他贴药，于岚还醉着，却十分乖顺地偏过头露出自己的耳背，这样方便池逸帮他贴药，“谢谢……”
池逸和雨柠将他扶上了保姆车，于岚一上车就将脑袋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
“好好照顾于岚，知道吗？”程衍嘱咐道。
雨柠中气十足：“诶，好！您放心!”
程衍总觉得他这反应意味深长，但也不难想到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随便交代了几句，程衍挥手与他们作别，车子开始驶动，程衍转身进了身后的酒店。
雨柠看于岚额角冒出冷汗，苍白的嘴唇也抿起来，冲前面的徐杰希和王成奚喊道：“你俩把窗户关上，于岚喝醉了不能吹风。”
徐杰希伸头看了后座的于岚一眼，挑眉撇了一下嘴，一边关窗一边嘟囔：“都是酒味儿，臭死了……”
“啧！”雨柠皱眉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为了谁啊？！当时于岚被叫过去的时候你不担心，还催着他快点上去，有你这样当队友的吗？”
徐杰希耸了一下肩，说：“那你们阻止了吗？装什么好人。”
“你！”
“雨柠哥，没必要。”王成奚摆手无所谓道：“谁知道那王总是不是为了睡他才闹着一出的，也许他一开始就准备把这个机会给我们了呢？”
徐杰希附和道：“诶，这解释才合理嘛。”
“你们在说什么呢？”池逸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说这种话，“你们也知道我们这种才出道的男团想要争取这样大平台晚会出场名额有多难，王总不把这机会给隔壁汇美的is却给了我们，你自己不懂吗？”他脾气一向好，难得生气，王成奚当即被噎了一下。
确实，is是汇美娱乐一年前推出的男团，阵容和starry旗鼓相当，因为出道早些，所以无论是知名度还是人气都比他们高，王成奚总把他们当假想敌，这次得到了晚会名额，他还专门问了苏莹is有没有也拿到这个名额，当得到否定答案时他还得意了好一阵。
“给我把窗户关上！”雨柠喝道，王成奚自知理亏，又不愿意服软，特别是在于岚这里服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还是徐杰希伸手给他关上了。
——
程衍站定在酒店大门前，吸了口气，伸手扣门。
“进来。”女人高傲的声音从门中传来。
周苓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文件，瞟了他一眼。
“妈。”程衍关上门，换了副笑脸晃悠到她身旁，“今天谢谢你了。”说着十分自觉地绕到她身后为她揉肩捶背，不可谓不讨好。
“别来这一套啊。”周苓用文件打了他手背一下，“平时没见你这么殷勤。”
“瞧你说的。”程衍收回手，搬过她旁边的凳子坐下。
“说吧，那小孩儿是谁？”周苓看向他：“我还没见过你那么紧张过谁。”说完又继续看起手上的文件。
程衍勾唇一笑：“昨天我刚向人家告白。”
“嗯——”周苓看了一会儿文件，猛然抬起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程衍重复道：“我说我昨天刚向他告白——”
周苓卷起文件给了他当头一棒，程衍缩了缩脖子，哎呦一声。
“稀罕了。”苏莹啧啧两声，收回卷筒，“铁树开花了？”
程衍不明所以：“你打我干嘛？”
“手痒了。”她终于放下文件，面向程衍，显然来了兴致，“多大了？”
“今年十九，成年了。”
周苓啐道：“老牛吃嫩草。”她回忆了一下，“不过长得是真好看。”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我肤浅，我肤浅行了吧？当初我也是看你爸长得帅，和我郎才女貌正般配，这才延续了程家和周家的优秀基因，不然你和你哥那张好脸你以为是谁给的？”
“是是是……”程衍连声道，他知道周苓是个颜控，于岚的长相她一定满意。
“那他家里干什么的？”
“……他，”这倒把程衍问住了，于岚的身世背景绝对不好，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压根不带正眼瞧，他虽然相信她妈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妈，你相信我看人的能力吗？”
“这倒是信。”
程衍松了口气，实话实说，大致把他所知道的觉得能说的都说了，他本以为周苓多多少少会有意见，却不想对方连眉都没皱一下，听他描述完还问他：“于岚他本人怎么样？这个具体说说。”
“很好，”程衍笑着：“看起来是冷了点，但你和他说两句就知道，脾气特别好，又懂事又礼貌，做什么都努力又仔细，勤俭节约，做饭也好吃。虽然性格好，却不怕事，他一个新人连徐俊熙都敢硬刚。”
周苓看得出来程衍是真喜欢于岚，莞尔一笑。
“而且……”程衍说：“你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那件事吗？”
周苓知道他指的是被绑架那件事，应道：“知道啊，怎么？”
“那个小孩儿，就是于岚。”
周苓略微错愣，程衍噗嗤笑了，讲述起他们在十二区再次相遇以及初次在公司里见面的场景，又说起他认出于岚的轨迹。
“妈，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怪。”程衍嘴角噙着笑，“要是当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要是没有我带他来长宁，那我们就不会在公司相遇。”
“我总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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