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竞价

()        陷在那样的注视中，傅如白神思一晃，恍惚回到那少不经事的旧时光，手下不自禁一软。

        高小月趁机挣脱出来，“喀”得一声扶正了下巴。

        傅如白收回手，含义莫名地看了看高小月，起身打开了门。

        舞台上的灯光，忽而亮如白昼，忽而暗沉如夜。

        纱幕浮动，如月随行。

        旋律已近尾声。

        潋滟的光影间，薛慕容戴着金色面具，碎步移转，长袍迤逦，身姿柔软，韵味十足。

        即便是遥遥站在舞台上，唯美的身段被迷离的灯光包裹得浓墨重彩，依然掩不住那挑成下弦月的长眉远山，那既悲且喜的眼神，风情万种，醉意朦胧。

        高小月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诗：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一曲未罢，台下宾客已按耐不住，吵闹着让美人揭面具，有几个色急的，散尽家财还不够，整个人疯了似地往台上冲，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涕泪横流，死死抱着薛慕容脚踝不撒手。

        所幸金钏老辣，召来看护，拨开闹事者，护送薛慕容去了后台，不然非被场上的疯子拆吃入腹不可。

        高小月刚扶上去的下巴差点又掉下来，薛慕容素来高冷，撩拨起人来竟也……

        这会，台上都是金银珠宝等值钱物事，台下都是连随身衣物都舍的一干二净的赤/条汉子，胜负早见分晓，无双公子虽然气苦，却也识趣，灰溜溜上楼回房去了。

        “各位爷都喜欢听我家美人唱曲？”金钏款款走上舞台，环视台下跃跃欲试的看客，笑逐颜开道：“我家美人身子娇弱，今日仅约客一席，想听曲的，赶紧竞价！”

        金钏还没说完，底下已经有人\大嚷道：“人如其声，一百两，美人的初/夜我包了！”

        “刘爷，您先别急！”金钏清清嗓子，“美人陪客的起价是……黄金一百两！”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纷纷吸气，那首先叫价的刘爷叫嚣道：“金钏婆娘，你怎么不去抢？”

        奇货可居，金钏不慌不忙，将媚眼一抛，笑问众人：“我家美人不值这个价？有不识货的，我金钏抬轿子请走！”

        可怜那刘爷还没来得及接话，便被蜂拥而上的人流挤到门口，任他如何推搡，再也进不得门来。

        一百两！还黄金……高小月听着，稍稍松了口气，夏国经济不发达，一个富饶地区的九品官，年薪也不过五、六十两银子，能接受这个天价的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王侯将相，一下子砍掉大部分粗汉竞拍的机会。

        诸看客被吊足了胃口，各个跃跃欲试，铜锣一响，原本冷下去的气氛便疯狂热烈起来。

        不过片刻，价格被人从一百两抬到三千两，这票子不是票子，真是草纸啊？

        高小月抵着门，双膝发颤，每一次加价，都像钝刀割身般折磨，傅瘟神一定是上天派来的克星！

        竞价到四千两时，高小月终于双膝一软，跪在傅如白面前，哀求道：“大人，民女知错了！”

        傅如白盛气凌人地站着，好半晌，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戚姑娘的脸，还是以这样的角度看更美！”

        高小月咬咬牙，双手捧出藏在袖中的画，孤注一掷，“都是民女的错，求大人高抬贵手！”

        傅如白取了画，展开看了一眼，便拢入袖中，缓缓勾起嘴角，道：“这么好的曲子，叫那些个粗人听了去，还真是暴殄天物！”随手一扔，一沓银票穿门而出。

        须臾，厅内金钏娇笑道：“天字一号房出价一万两，若无人竞价，美人的初/夜就属于天字一号房的客人！”

        想那轻飘飘的纸，质地是何等的柔软，从包房穿破窗纱，准确无误地落到金钏眼皮子底下，傅如白的内力，还真是深不可测，高小月自忖不敌，暗叹一声，拱手道：“谢大人！”

        “听说廉王也是满庭芳常客，戚姑娘可要把自家美人看紧实了！”傅如白似笑非笑地戴上面具，洒然举步出去，一群黑衣人好似凭空冒出来，紧随傅如白离开。

        廉王……高小月忽地一拍脑门，廉王，那是闻名大天朝的，gay……

        “傅瘟神，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高小月刚追出几步，就被前来讨喜看热闹的人挡住了去路，金钏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眼界高，沉寂三年，就调教出这么一个美人，今日尚未显露庐山真面目，单凭一副销/魂蚀骨的嗓子，就力挫呼声最高的无双公子，拔了头筹，这些风月场上的老油条，哪一个不想一睹为快？

        这厢正闹着，那厢金钏和侍女们已簇拥着美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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