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上白玉京
龙涛一看才这么点酒，撇了撇嘴，凑近闻闻，酒香清冽，端起一杯，一口饮尽。
张九九在旁大声助兴：“好，龙少豪气干云！”
再看龙涛，已是脸色渐红，可兴致却是极高。
张九九递上第二杯，龙涛又是一口饮尽。
“好，好，龙少人中龙凤，不同凡响！”张九九又是大声赞叹。说着，又递上第三杯。
龙涛此刻满脸通红，也连连喊道“好酒，好酒”，同行的人见张九九这么猛拍龙涛马屁，都又是不屑又是可笑，仿佛他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张九九这番作态，惹得围观的游人也是哄笑不断，只有那些老街坊笑而不语，也不去帮忙。
长发女孩看出龙涛有些异样，欲上前阻止，却被一个小女孩挡住，正是阿庆。
阿庆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山楂，一边吃一边很“严肃”的说道：“你退后，别妨碍爸爸！”
女孩深深看了阿庆一眼，真的不再上前，又小心的后退了几步。
龙涛再饮第三杯，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张九九接下酒盅，在旁边又是大赞：“龙少果真是天之骄子，此刻感觉如何？”
龙涛兴致甚高，只觉得胸中有一股豪气无处宣泄，手舞足蹈的大笑道：“哈哈……老子能毁天灭地，哈哈哈，老子天下无敌！”
他的同伴一看，都想不到区区不到二两酒下肚，就把过惯了花天酒地的龙涛给喝醉了，竟然开始胡话连篇起来。
“平头”赶紧走过去扶他，阿庆倒没有拦着，似乎只对长发女孩有敌意。
扶着已是站立不定的龙涛，“平头”说道：“你怎么回事，喝这么点就醉了？”
龙涛推了他一把，怒道：“你懂个屁，老子没醉！”竟是一点颜面也不给同伴留。
“平头”脸色难看，继续去扶龙涛，一边忍着难堪劝导：“喝也喝了，咱们走吧，让人看着成什么样子！”
“他们算个屁，谁也管不了老子，谁不服来跟老子打一架，我要打十个！”龙涛一边摆着各种姿势，一边做着“傲视天下”的眼神，引得围观群众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张九九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欣赏“龙傲天”的“表演”，不再说话。
“平头”拉不动龙涛，转而对张九九怒道：“你卖的什么酒？怕是假酒吧！”
张九九淡定的回道：“我这酒卖了几百年了，你要不要也试试？”
“平头”无语，看着越来越不可收拾的龙涛，只得叫上另外两个女孩，拉着马上要“上天”的龙涛在人群哄笑中出了酒馆，只有长发女孩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
街坊们好像都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看罢闹剧也纷纷散去。
阿庆一直看着长发女孩一行人走远，才来张九九旁边，趴在他耳边轻声说：“爸爸，你不是问镇子上有妖怪没有吗？那个女的就是啊。”
说完，指着长发女孩离去的方向。
张九九愕然看着龙涛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的问道：“那个长发女孩吗？”
阿庆随意的说：“就她啊，不过是个刚成人形一百多年的小妖，有我在，她不敢乱来！”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显得非常自信。
张九九原本还奇怪这女孩为什么盯着自己看，现在想来，或许是她发现自己有什么跟妖有关联的地方，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想再也不聚众装逼了，说不好就会得罪了什么妖怪……
阿庆看张九九一脸沉重的样子，从小挎包里翻出一颗山楂，递到他嘴边，张九九还在反省，顺口吃了阿庆给的干果，不想被酸的直皱眉，阿庆则是乐的咯咯大笑，张九九回过神来，心情也为之一畅。
“小老板好酒，不知我能不能饮上两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向张九九问道，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年岁的老太太，两人游人装束，看起来都非常健朗。
张九九没有回话，先低头在阿庆耳边小声问道：“这俩是不是妖怪？”
阿庆看了两个老人一眼，也小声回答：“他们啊……不是。”中间故意拉了个长音……
张九九被阿庆的语气带的情绪向过山车一般，得知不是妖怪后才松弛下来。
看了看表，已经是五点，马上还要去山上酒坊。于是对老人说：“对不起，一会儿还有事情，所以……”
老头儿笑道：“不妨事，用不了多久，只是对你的酒很感兴趣，让小老儿尝上一口，我买就是了，不会有生意都不做吧？”
张九九看老人气度不俗，又挺随和的，也不好直接赶客，客气的回道：“老爷子，我这玉京酒可不便宜，按两算，每两190块，不过这杯算是我请您的。”
说着，请两位老人入座，为老头儿倒上一盅玉京酒。
老人不为价格所动，闻了闻酒气，清冽香醇，绝不是后期调制的酒品，端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闭目品味，直觉得一条冰线入喉，随即在胃里暖暖的散开，道声“好酒”，将酒盅剩余的酒一口饮尽，精神也为之一爽。
老人回味良久，又道了声“实在是好酒”，随即好奇的问张九九：“刚才那年轻人饮酒后的反应怎么完全不同，这是个什么道理？”
张九九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但见这老人真心喜欢自己的酒，就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酒乃五谷之精，人亦有五蕴，但凡五蕴不通，饮酒则必受其害，不知道我这么说您明白么？”
老人转睛一想，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个五谷五蕴，想必是那位少爷冒犯了你，你便顺着他的性子捧他、激他，你这酒劲绵、厚，他连饮之后便不知所以了。”
张九九见老人是个明白人，便附和道：“老爷子看的通透，心境平和之下适量饮酒，对身体或有助益，但若是情绪波动较大的情况下喝酒又不知节制，那必然会受其害，所谓‘借酒浇愁’、‘酒以言志’之类的说辞多是无稽之谈。”
“好好好，年轻人对酒的见解不俗，又能用之以法，实属不易。”老人高兴的赞道。
张九九连连推说：“我姥爷世居此地，蔡李河镇李家‘酒京’也不过只在此地有点名头儿，小子能有什么见解，都是跟老一辈学的，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
阿庆看他们聊得没完，自己又想着去山上玩，就急着催促老头儿：“老爷爷，你喝的高兴，到底买不买啊？”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老太太笑着对阿庆道：“噢，这里还有一位小掌柜呢！”转而又对老头儿嗔道：
“老头子，喝也喝了，既然这么喜欢，还不支持一下我们这位小掌柜的生意？”
“当然支持喽！不止支持，怕是以后老头子我都离不开这‘玉京酒’了！”
老头儿也不犹豫，当下便买了两斤，并约定每月还要张九九给邮寄两斤。
张九九自然应下了这笔生意，留下老人地址，新打两坛子酒，用蜡封口，装盒，问老人：“您出来玩，方便带着这两坛子酒吗？”
老头爱不释手的把玩装好的酒，毫不在意的说：“两斤而已，要不是出门在外，我能把你这酒缸搬走！”
几人哈哈大笑，老人熟练的用手机付了账，并预付了下月的定金，把酒装进硕大的登山包，与张九九告别，出门还在跟老太太说着“天上白玉京，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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