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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玄不出世崔鄩世无双


“嗨,这……”木冬一时语塞,解释不清楚,索性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恩宗这种纯善的大好人都讨厌他,不会错的!大哥你也不用想太多,别放心上!反正这个人几天一过就消失了,有什么好记挂的,受这鸟气!”

        他说起赵俨的善,就收不住话匣子:“大哥,你不知道,恩宗实在是我平生所见的第一个好人,第二个就是大哥你!我真想立刻就把你引给恩宗看了,那时候你就明明白白的懂了。恩宗不仅收养我们虫人,还特意为我们虫人琢磨出一门修炼功法,见我们时时因为病发痛苦,还用自己的思景替我们镇压。事事周全,就算是亲父母,也不过如此了!”他越说越觉出赵俨的好处,只觉赵俨是天字第一大善人,说至情处,简直要痛哭流涕了:“恩宗甚至不让我们往外说他做的好事,让我们只说是自行修炼。他连一个施善心的名声都不需要,显然是一心向善,已经摈弃外物了!”

        王如锋想,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修炼功法指什么……但是赵俨老儿折腾这些本就不幸的人,一面诱使人修炼,一面假惺惺施恩镇痛,又挟恩指使这些可怜人为自己排除异己。坏的让他干够了,好处也让他拿全了,屠户扮和尚,小人装君子,什么东西!

        王如锋恶心得够呛,看着感动得兀自发颤的木冬,又觉可怜。他心里只想:我王如锋平生没有仇敌,但须列出一个的话,必定是赵家人。以前便看赵家人那番作态不惯,只道我是王家后人,不满他赵家浑水摸鱼占去王家位置,是心胸狭隘的个人计较;结果现在谢家都快垮了,我还是第一个看赵家人不惯!想来冥冥之中是有原因的,赵家果真有鬼,不单是我因旧恨另看他一眼的缘故。

        他收拾情绪,又打起精神强笑道:“今天看你发作时,浑身血肉跳动,骨骼弹响,实在痛苦,我看在眼里也实在难过。我思来想去,想如何帮你,就想到一件事……”

        木冬连忙道:“大哥请讲。”

        王如锋缓缓道:“……其实我以前也曾琢磨过如何祛除‘虫心祸’体内邪祟的法子。虽然至今不成,但是也因此有一些了解。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让我探查一下你体内虫祸的根苗呢?兴许我能对你有什么助益。当然我不能有恩宗那般摄天撼地之能,只是略看一看,尽力而已。”

        “不愧是我认准的大哥,如此大才厚德,竟然豁出命去,替我们虫人钻研这些!”木冬大喜,立刻伸出两个腕子去,说:“好大哥,来吧!不管成与不成,总归我这条命先还了恩宗,剩下就全是归你的了!”

        手腕有寸口,寸口又过原穴通百脉,百脉汇流于灵台,由此便把周身情况看遍了;如果探查的人怀有歹心,从寸口打进灵台也还要一定时候,留给被看之人充足反应时间。因此,搭腕看境界,是一种较为清晰的方式,虽然不比谢琅直敞髓灵来得清晰快速,但是至少彼此安全更有保证。太白中,亲密之人互看境界时,往往都是搭脉而观。

        王如锋伸出食中二指,轻轻放在木冬手腕内侧的寸口,既要防护自身,又要在复杂的百脉川流之间辨认,便如雾里看花一般,不甚分明。他好不容易摸到灵台,远远看上一眼,只见一团黄褐酸雾,是木冬自身的思景流动;黄雾中,隐隐见一只白胖幼嫩小虫,就是蚀虫的苗了。木冬的灵台四壁已经被虫用口器啃出一些小坑,这也是木冬平日痛楚的来源。然而木冬现在并没有病发痛极,只因这只小虫现在并没有用锐利的口器抠挖四壁,而是窝成一团,被裹在黄雾中一点点深红的雾团里,安静地伏着。

        那深红色,红极近黑,粘稠厚重,隐隐透出血裹银刃的冷光来,简直能闻出一股锈气。王如锋一眼便认出是赵家思景,心知是赵俨之前放出来的替木冬镇痛的息流,看了一眼,发现虫好似摆动了一下,突然觉出不对。

        如果虫已经被完全镇压的话,是不该动的。

        他吸一口气,手下又送进点力道,再看去时:发现他刚刚的确没有看错。那小小幼虫,竟完全不是被息流镇压、瘫软的样子,而是窝在那团红雾当中,悠然自得地张开小口,吞食、汲取那些思景流;它肿胀蠕软的躯体也慢慢透出如出一辙的红光来。

        普天之下,通行的、替虫心祸解痛的方式只有一种:谢家息流。其他一些法子,就算名称不同,实际上也内核也沿用的谢家镇痛方式。碎玉折钢、洗髓伐毛,谢家至刚至锐的思景所成的息流可以短时将虫心祸体内的虫苗镇住,使之瘫软不能动弹,更甚者回归卵状假死。这种方式对虫心祸自身并无要求,只对出手镇压的人自身境界有要求:过轻则立遭反噬,过刚则人虫俱亡。一旦成功,对虫心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坏就坏在:此法对施法者自身要求高、消耗重,往常先宗在时,统共也就这么一个人能使出来,后面多了琼英姝,也不过两个。而虫心祸,或者简称为虫人,却有成千上百,且还在与日俱增。僧多粥少,于是大多数虫人依然还在痛苦中挣扎,靠一些民间不完全的替代品苟延残喘。

        但是五百年前,人虫之间空前绝后的一场除根会战过后,百事凋敝、民不聊生,这时候横空出世一个邪道。这邪道趁世家在会战中元气大伤,诸多传妖作恶不谈,其中一件就是发明出第二个帮助虫心祸缓解痛苦的法门:以身为饲。

        原来人体内思景虽然成虫可食,被种在灵台的虫卵也能借灵台得以孵化,出壳的幼虫却柔弱,不能直接取食思景,于是幼虫饥饿,挣扎欲出,造成虫人痛苦。谢家镇痛,靠的是出手镇压幼虫,倒逼幼虫受损休眠回到卵态,以缓解宿主痛苦。

        而这邪道却另有一套理论:既然人体内思景幼虫吃不得,那就改换思景,让幼虫适口,运功之时,幼虫随意取食,痛苦立解。而且幼虫饥饿抠挖灵台造成疼痛,疼痛又逼迫人不断修炼喂食满足虫苗,反而是升境路上一大帮助。

        当时唯一的镇痛法门谢家息流不仅只有谢先宗一人能用好,如此稀少难求;且并不解决虫人因为身心痛苦而修炼艰难之患,个中不足太多。这身饲法却门槛极低,人人可修,一旦修上,与虫相互促进,化痛苦为动力,进阶神速,看似流转浑圆、大有可图。

        此法一出,不仅吸引了无数因除根大战被种下虫卵、前路无望的悲惨虫人,甚至有常人看见虫人修炼法门后非比寻常的进阶速度羡慕不已,为了追求进阶,主动往自己灵台内种虫,把自己变为虫人投入邪道门下,以期求得进步。短时间内,这万恶的“身饲法”竟然在太白风靡,无数人竞相追随。

        但是最终,这些人最长都没能活过一百年,甚至寿数比九境中第一重的凡人还短。有刚开始修炼便暴毙的,也有咬牙苦撑数十年的,但是大多数长不过五六十,就已经身陨道消。

        原来,这法门名为缓解痛苦,实际上不断以思景滋养虫苗生长。虫躯体日益增长,食欲也与之俱增,人根本不可能追上虫生长的速度,终究会被逼至绝境,进无可进。幼虫未有滋育的时候,或者刚开始生长的时候,身柔体虚,挖掘灵台进度缓慢,这时候靠宿主自身毅力,或者谢家息流,还可勉强支撑;然而踏上邪道的人却因为修炼期间对虫的诸多哺育,帮助虫生长得更快、更刚猛,于是虫子一旦得不到满足,就轻而易举撕裂宿主灵台,破体而出。人一旦将自己思景转为可哺育虫的思景,一旦喂上虫一口,让幼虫得了活气,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路奔命似的修炼,不眠不休,尽力前行,祈祷自己思景还够用,祈祷虫反噬的时机来得晚些。

        无数人因为修炼此法门累死,因为自行转换成虫心祸悔不当初而自杀,因为虫日渐增长而痛苦越发强烈活活痛死,更不用说无力满足体内虫苗,失去抵抗被破体而出的。旧的不断死去,而另一边又有急于求成的新人不断涌入,发现不能回头时,已经为时已晚。因此法门生出的种种惨烈,无法形容。

        清南大役过后,谢先宗收治了无数修身饲法的虫人。以他之能,也只能勉强挽救修炼不深的虫人,再往后,就是救无可救,只能眼睁睁看他虫破体出、自取灭亡。而且谢家法门只能解痛,却对已损的灵台无法,对延寿无益,于是清南大役至今又过二百年,无论是有救的虫人、还是无救的虫人,只要是修身饲法的,基本都在这两百年间死绝了。

        身饲法的载体一死,这法门也跟着彻底消散,还记得此事的太白人在谢先宗为此连下的七道禁言令里无不讳莫如深,而往后生出来的太白人对此完全不知情。两百年间,这邪道并她的一切,早已经烟消云散,再也寻摸不着了。

        眼下这邪法竟又在一个虫人身上复现。且并不是虫人自身修炼,而是赵俨修炼,自身不沾虫,却将思景流为饵食一般投入虫人体中。如此,这虫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全掌握在他这个投饵食的人手中。且赵俨不是虫人,无论怎么修炼,自体都是安然无恙。

        王如锋本以为赵俨能镇压虫心祸痛苦,是因为学习借鉴谢家思景的缘故;没想到赵俨竟然学的是这两百年前的邪法,并把它拿来做控制手下的隐蔽手段!

        但是赵家分明是谢家最大的亲信,两百年前清南大役的头号功臣,是从前“北谢赵,南王李”中的赵,跟随谢家一同嫉恶如仇、除恶务尽,现在怎么会用南边魔头的邪法呢?

        这两百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的法子,王如锋为何会知道,又为什么大为震惊呢?原来清南大役,不仅被扫清的是邪道本人,与邪道并列的,还有一个王家。谢剑生有一千年,而从清南大役往前数八百年,太白都只有谢王两世家。这两世家一主战,一主防,谢家驱外敌,王家护内城,谢家用剑,王家便铸剑,两边一唱一和,相得益彰,在前五百年,亲如一家手足,不能分割。向来有歌谣称二家为“重玄不出世,崔鄩世无双”,重玄便是王宗主的名讳,崔鄩则是谢宗主的名讳。

        而第六百年,因为处理横空出世的邪道魔头“李小姐”,两家意见分歧,谢王彻底南北分治。谢家在北,南边正是王家的领地,彼此相安无事,老死不相往来又有两百年之久。而魔头在南边与王家勾结,终于玩火自焚,引来一场空前的虫祸,史称“恶金”,这场灾厄之大之惨烈,以致往后大灾,一概用恶金代称。谢家在南北边境听得消息,出面向南征讨除患,扫清残党,荡涤余虫,这也就是“清南大役”。这清南大役,清的不仅是虫患,更是其背后的邪道和与邪道勾结的整个王家。

        自清南大役后,南北一统,谢家分封赵、周、冯三家,各镇守东南、正南、西南三地,自己依然统率北边,在太白形成了全新的四世家局面。从那以后,邪道本人与一切王家人都已经被消灭殆尽,往后两百年,再无人提起王家,一切王姓之人,都默认是其他四地来的、或者本地与王世家毫无瓜葛的普通修行人,而王家作为与谢家并列的另一大世家,从此就在太白消失了。其后,人们只知世家有谢,只知有赵周冯,不知有王。

        王如锋正是在清南大役中,了解事情始末、两家渊源,且唯一存活下来的货真价实王家人。他一眼见到木冬灵台虫苗食流之光景,当下心神震动难以言喻,转眼对赵家、王家、谢家等涉事之体转过千般念头,却也只能轻轻放下,平缓撤出思景流,手指离开木冬腕子。

        他想,李小姐如今已经是死灰烂泥了,而偌大王家也是一样。

        而今这一门李小姐所创的祸害“身饲法”,如今却在所谓“正道”赵俨手中复苏。

        赵俨为什么会知道?他又为何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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