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萍水
“师弟？你原来在这儿。”许夜从石块另一侧绕来，表情焦急，“刚刚没看见你，真让我好找，生怕你出什么事。”
楚纵不动声色地把楚鱼的手压了下去，避开了许夜的视线，这才松开他的手，向着许夜歉意地笑了笑，“让师兄担心了。”
“没事。”许夜视线一转，看向楚鱼：“师弟身边这位是？”
“他是和执川同行的散修，刚刚慌了神，躲避不及，我刚好看见，搭了把手而已。”
“正是。”楚鱼悄悄收了药草，顺着楚纵的话头向许夜介绍自己，“我叫楚鱼，承蒙楚纵道友相助，给你们添麻烦了。”
“原来如此，我是楚纵的师兄许夜。”许夜向着楚鱼微微颔首，笑看向楚纵道：“师弟还是这么善良。”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师弟跟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答应了师父好好照顾你，总看不见你人影我也不安心。”
“那个……”就在楚纵刚想答应时，楚鱼突然出声，向着许夜道，“许道友急着找楚纵道友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许夜笑容一僵，“那倒没有。”
“那不知道，我能不能邀请楚纵道友和我一道？承蒙楚纵道友相帮，我还有好多感激的话没有说，多聊一聊也是好的。”楚鱼眼神诚恳。
“这……”许夜面上显出了几分不情愿，但是显然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
“当然可以。”楚纵接过话来，目光转向许夜，“我师兄为人最是宽和，一定不会介意。”
“……是。”许夜看着楚鱼引着楚纵向执川派聚集的地方走去，弯着的眉眼一点点收敛。
“有话就说吧，我知道你不是想谢我。”
楚鱼小心地环顾四周，两位长老还没斗出个分晓，大部分弟子都紧张张望，没人注意这边，他小心地把药草拿出一点儿，让它掩在自己衣袖下探出点儿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
楚纵扫了引魂草一眼，“毒药，害人不浅的毒药。我可以说，要是指名要这东西，绝对没什么好事。你确定白长老确实是要这东西吗？”
“我……”楚鱼眸光闪烁了一下，“我其实是机缘巧合之下，诱捕猎杀了一头高阶妖兽，我送给白长老的正是这妖兽的妖丹，但是白长老见到妖丹后显得异常激动，一直问我还有没有得到别的什么，他愿意用很多灵器灵宝来换，我没见过这架势，当时一时懵了，没想起引魂草来，他就邀我和执川结伴同行，还执意要我带他去妖兽所在的地方。”
“你说的妖兽是不是镜虫，引魂草的伴生兽？”
“是。”
“难怪了。”楚纵冷然一笑，“看来这执川派的水，深的很。”
“什么意思？”楚鱼眉头紧锁。
“没什么。大派嘛，哪个底下没点事儿。你既然不是他们门派的人，就要有点儿防人之心。好在你没把真相都说了，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建议你到时候带着那个白长老随便遛一圈也就算了，可别真傻的带他过去。”
“那你呢？”楚鱼突兀地打断了他，盯着他直愣愣地问道，“你说防人之心，那你呢？”
“我？”楚纵没想到他这一问，饶有兴趣地看了回去，“你刚拿出来药草就被我看见了，如何防我？你要是想防我，只有一个办法，杀了我。”
楚纵往被石块半掩的不远处看了一眼，归玄门的弟子正聚在一处看殷长老打架，楚纵慢悠悠地看回来，“你做的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如果想说出去，又何必提醒我。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解，你口口声声说防人之心，怎么自己却……对一面之缘的人……”
楚纵看着吞吞吐吐，一句话憋了半天的楚鱼，自己也在这一问里沉默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半晌，楚纵才略带迟疑地开口，“我……为人恣意，不屑小心提防，只凭心看人。”
楚纵眉头越皱越紧，一句话经说的十分艰难一样，“我……看你面善。”这话说出来，楚纵莫名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无形中亏欠了那个不在场的人。可是他直觉如此，萍水相逢而已，他也没必要骗人。
“你……”
“我还有事，道友自行珍重吧。”
两人一同开口，楚鱼的话被迫断在了嘴里。楚纵的脸色突然就差了很多，说完这句就匆匆离去。
“那白长老岂不是要气死了，被殷长老一脚踹了下去。啧，直接跌在了泥沼里，下面还有那么多弟子呢。”
“也不看看殷长老是谁，我们殷长老那脾气，连掌门都敢骂，又是出窍中期的大能，除了四大派的掌门和风长老，还有谁是殷长老的对手？”
“我们也是运气好，这次竟然能被殷长老带，真是扬眉吐气。”
“可不是。执川派霸者第一大派的名头都多久了，也该让贤了吧，哈哈哈……”
“执川那些弟子岂不是很惨，要看着他们长老那张臭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哈哈哈哈哈……”
归玄门的弟子七嘴八舌，打坐调息木灵土灵的时间将至，众人都开始修整，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对白天的事议论纷纷。
楚纵往火堆里扔了根柴火，望着变得又强了一些的火苗出神。
“想什么呢？”秦绍之在他旁边坐下，“我发现你是真不合群，架子比本少还大，跟谁也不说话，跟对待你那小师弟时简直就是两幅面孔。”
“想心法。”楚纵又扔了根柴，“我乐意两幅面孔，怎么？秦丹师要跟着我学，也对着我练练两幅面孔？”
“那倒没有。本丹师尊贵的很。不屑。”秦绍之冷哼一声，抛给他一个玉瓶，“是你师兄托我给你送东西。同样都是师兄弟，你怎么厚此薄彼，对你大师兄就这么冷淡，人家连给你个东西都怕打扰你。”
秦绍之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的许夜，许夜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温和地回了个笑。
“你看，你师兄人多好啊，归玄门里谁不知道，风长老手下的大弟子，品性好、样貌好、又刻苦，就是天赋差了那么一点，是个五灵混杂的灵体，所以修为比同龄弟子稍逊一些。但这么多年苦修，前不久也突破金丹了，修为在门里弟子里也算得上是顶尖的那批了，态度依然亲和的很，连对外门弟子都没什么架子……”
“难得听你夸人。”楚纵顺着秦绍之的眼神看去，也收到了许夜的友好笑容，楚纵向他回以一笑，转回视线研究手里的小玉瓶，“我拜入师父门下不久，和师兄不熟也是正常的，师兄也是受了师父嘱托才对我照顾有加。秘境之中处处是机缘，我不想因为自己误了别人的机缘，所以和他说不必麻烦。”
楚纵把小玉瓶拿在手里研究了一番，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向秦绍之询问，“我师兄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
“没见识。”秦绍之接过来，把小玉瓶顶部的瓶塞拔掉，飞快地在楚纵鼻子下一晃，又迅速收回来盖好，“清灵玉液，宝贝，破瘴利器。你那师父也是真心疼你，不仅想方设法把你塞进来，还给你准备这东西，估计是怕你实力还弱，遇到什么危险幻境走不出来。”
“这些长老，唉，真是，也不知道收敛，那老程头也是，都这么任人唯亲，这么下去，弟子们怎么看我们归玄门，这些弟子此时能坐在一起笑执川，来日就能坐在一起恨归玄……”
秦绍之在一旁有模有样地指点江山，楚纵和秦绍之相处日久，也逐渐摸清了他的脾性，这人和原著对比，简直就像被夺了舍，每次一到自己面前，矜贵傲气半天不见，倒是天天喋喋不休。
楚纵靠在崖壁上，姿态放松，一边分出只耳朵听秦绍之高谈阔论，一边在脑海中翻着所谓的清神玉液的功效。
清神玉液，固心破瘴，通神达意。
固心破瘴倒是好懂，应该就是秦绍之说的功效，可通神达意……
为什么会跟一句这么含糊不明的表述？
“到时候你去吗？”
听到秦绍之的问话，楚纵被迫回神，却还是漏了前因，有些茫然。
“又没听。”秦绍之咬牙，“我刚刚在问你，明天殷长老要选出几个人偷偷跟着跟着白卓长老，关键时刻截胡，你去吗？”
“截胡？”
“听说白卓长老今天输了本来气的不行，后来不知道有什么好事，突然又不气了，还说前些日子过于奔波，明天要让大部分弟子留下休整，亲自挑选三五个精力尚佳的弟子单独历炼。殷长老怀疑他没安好心，准备带人尾随截胡。不过她执意不让我去，被我缠的没办法，答应了我一个要求，只要我不去怎么样都行。你要是想去的话，我跟她说让她带着你，多照顾照顾你。你去吗？”
“去。”
楚纵的注意力都被一句“突然不气了”吸引了过去，心中猛跳，听到秦绍之问，回答的不假思索。
https://www.biqugebar.net/29798_29798470/997943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