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影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们怎么会往这边走？”殷却眉头紧锁，一瞬不瞬地盯着在狭路上往前走的一行人，等看到他们走出一段，才谨慎地向着身后几人挥手，“跟着我，这地方有点诡异，大家都小心点。”
“尤其是你。”殷却扫了楚纵一眼，“你修为低，跟紧我，不要生事。”
楚纵跟着一众弟子一同点头，跟着殷却小心地尾随白卓他们而去。
小径七弯八绕，夹在峭壁之间，站在其中向上望去，岩壁高不坚定。越往里走，水汽越重，空气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殷却渐渐停下了脚步，“等等，这地方不对劲。”
明明是木灵占主导的秘境，这地方的水灵怎么会这么浓郁，充溢到把其他属性的灵气都挤压的寥寥无几，包括在这秘境中最为充盈的木灵。
究竟是多霸道的水灵，才能在一方成形的秘境中挤走最充溢的灵力，自己霸占一方天地。
这绝不是天地间自然催生的灵气。
“白卓那老鬼不会感觉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让他这么不管不顾？”殷却喃喃自语。
难道……有秘宝？
殷却眸光锐利，往眼前那通幽的狭窄小径看去。
如果是和水灵相关的秘宝，倒是说的通。
“长老，我们进去吗？”见殷却停下不动，一个弟子忍不住发问，“再不去我们恐怕就跟丢了。”
“不……”殷却伸手制止，“我们不进去。”
殷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弟子，目光复杂，秘宝虽好，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机缘和危机向来并存，她带着这些弟子出来，如果只是跟友派打个架抢个东西，小打小闹一番还好，真带着他们闯险境……绝对不行。
“怎么去了这么久？”许夜坐立难安，已经在原地绕了好几圈，时不时往洞往张望一番。
“能有什么事？许师兄你晃的不累吗？我眼都花了。”秦绍之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踱来踱去，暗自咋舌，这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楚纵这才走了多大一会儿，竟然就担心成这样。
“不好意思，秦师弟。我也是担心。”许夜脚步一顿，歉意地转身看向秦绍之，“秦师弟可能不知道，出发前，我师父特意嘱咐过，不能让师弟离开我的视线。但是殷长老说什么也不让我跟去，反而带上了师弟，我师弟他的修为你也知道……”
秦绍之尬笑，“殷长老也是放心不下弟子们，她不在，自然要把最强的弟子都留下来护卫，楚纵是我托她带去的，也是楚纵自己的意思，许师兄可是觉得我办的不妥？”
“没有……”许夜或许是看出来了秦绍之的不耐，面上越发恭敬，“我怎么敢这么揣测秦师弟，我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凄厉的叫喊遥遥传来，似是人声，伴随着轰然巨响，殷却神经一动不动，摆手示意弟子们不要妄动，自己小心地向着小径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来，一头撞在了殷却身上。
性情素来火爆的殷长老破天荒没破口大骂，而是一脸凝重地拎过这个弟子，“怎么了？说清楚？执川的其他人在里面？”
“在……在……”弟子满脸惊恐，“在”了半天，却憋不出别的东西。
“我进去看看，你们不要乱动，各自设阵防御，如过发觉什么不对立马回返，不用管我，注意安全。”殷却一把把这形容狼狈的弟子推给身后归玄门的弟子，急步向里行去。
楚纵正巧紧跟着殷却，被她推来一个人，不得已转手托付给其他弟子，“劳烦师兄帮忙照看一下。”
楚纵身后的弟子一脸茫然地接过，还没来得及问他何出此言，就见他竟头也不回地追着殷却而去。
接过人来的弟子满目震惊，伸手想拦，却连衣角也没抓住，“你干什么？你不能进去！”
没有回答。
楚纵脚步急促，转眼已经消失在了幽径之中。
引魂草……楚鱼……白卓……妖丹……妖兽所在地……
该死。楚纵心间暗骂。
他跟那小子说让他随便遛遛，他不会把人带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了吧？
楚纵脚下急速，脑中想法纷乱，想着想着，却突然一顿，可是他自己修为同样低微，就算有什么事，他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楚纵犹豫着止步。
可是……楚……
“楚鱼？”
一到人影迎面而来，不由分说地拽过了楚纵的手，“快走！”
楚纵只觉心间有什么轰然落地，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出口跑。
眼看再有一步就能跑出这诡异的崖洞，重新迈入那条小径，楚纵突然甩开了楚鱼的手。
“你是谁？”楚纵停步，往后退了些许，戒备地看向楚鱼，目光锐利。
“啊？我是楚鱼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楚鱼回身，想要重新走近楚纵。
藏锋剑铮然出窍，楚纵横剑在前，与逐渐逼近的楚鱼四目相对，“不对，你不是。”
楚鱼竟也不怕楚纵突然出手使他划伤，轻飘飘地伸手搭上剑刃，还想向着他探头，“怎么不是呢？我们相识已久了呢。”
“藏锋剑主。”楚鱼笑容晏晏，微微弯唇，唇边似乎带着致命的蛊惑，“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
“你不是。”楚纵目光笃定，“你身上的气息，只让我感到了戒备。”
藏锋剑刃裹挟灵力向楚鱼手指斩去，剑刃碰到那白皙的手指，却不见伤痕血迹，反而碰撞出了铮铮脆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鱼愉悦大笑，一把攥住了藏锋剑刃，紧紧盯着楚纵，“果然是你……这才是你。”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意味不明，楚纵忍不住皱眉，却见他突然垂眸，满含戏谑地用手一寸寸抚过藏锋剑刃，“唉，竟成了这副样子，可怜哦。”
人影突然消散，话的尾音还散在空气中，楚纵警惕四顾，就见一团黑影凭空出现在了他前上方。
“本来孤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还以为是主人来寻我了，兴冲冲地起来，却只看到一群小爬虫。孤真是不高兴，顺手给了点教训。孤都以为此行没什么结果了，没想到碰见了你。”
“藏锋剑主，你害的我好苦。”黑影渐渐聚拢成人形，似是一个批发的男子，形容隐约，声音却格外阴森，“好不容易见到你，你竟还落魄至此，孤怎么会放过你呢？”
黑雾兜头而来，化成万千粗长的黑丝，一圈圈向楚纵缠来。
楚纵将灵力尽数灌注藏锋剑中，以剑为引，祭出一个在杂书中学来的建议却极有效的防御法阵。
无形灵波自剑身扩散，覆盖楚纵全身，浅淡地金光在缭绕的黑雾中顽强地透出一丝丝微光。
“这种时候了，都不放弃折腾你手里那把剑啊，真是无情。”黑雾悬在楚纵头顶，竟像是在空中摆出了一个悠闲叉腿而坐的姿势，“负隅顽抗又有什么结果呢？凌波御……哈哈哈……这么弱的凌波御，挡得住孤一招吗？”
“看你，弱的真可怜，孤都不忍心再出招了？孤刚刚也就挥了下手而已，你怎么满头都是汗了？你不会死吧？”
轻飘飘的话音一句句飘进耳中，楚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
这轻飘飘一招就让他左支右绌，几乎力竭的人，究竟什么来头？
原著里可没这回事。
听他一口一个藏锋剑主，好像真的是自己旧识。
还是结了怨的旧识。
这是什么运气。
压倒性的差距实在不是勉励支持能跨越的，黑雾趁着楚纵力竭稍微松懈的一霎，骤然凶戾，阵法如波漾开，一瞬破碎，黑雾紧缠而来，一层层将楚纵捆了个严严实实。
楚纵被黑雾捆绑，那化成粗长绳索的黑雾压着他摔在地上不说，还一点点收束，像是要把他生生勒断。黑雾化成的绳索虽然有形，本质是也是灵力，自然能随着灵力的主人心意而动。
楚纵只觉衣服被烧灼一般，在黑雾下层层腐蚀，黑雾转瞬就接触到了他的皮肉。
只一接触，楚纵皮肤上就留下了道道红痕，眼看再侵蚀下去就是烧皮裂骨，黑雾却突然收了攻势。
楚纵讶然，似有所觉地抬头向上看去，就见刚刚还“悠然而坐”在半空的黑影突然站直了，似乎是向着一个方向。
他……在出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楚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那黑影竟真的像是在看着什么人一样，状似犹豫地微微向前移动了一点，向下飘去了不少。
楚纵顺着他朝向的方向看去，勉力在自顾不暇中分出了一点神识探去，却大惊失色。
“别过来！”
人影进入视线的瞬间，楚纵的话脱口而出。
奈何攻击比他更快，黑影不知怎的突然暴跳如雷，一道黑雾快如闪电，直直击向了狼狈的来人。
黑雾打在楚鱼胸口，将他撞出老远，重重摔在了一旁的崖壁上。
楚鱼本就是强弩之末，又造重击，一击之下再难支撑，当即就昏了过去。
身体从崖壁上滑落，有什么在他合眼那瞬间瞬息破碎，消融成了转瞬即散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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