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露
柳韫回到蔡家坳，对这里的环境格外满意，至少她喝水不用再自己动手净化了。
但要说有什么不满，也真的有，还是饭菜的问题。现在家里人多，她也知道收敛，只想着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开小灶。
试过几次，都没被发现，她胆子逐渐大了。家里苹果橘子之类水果，她自个偷偷拿到水龙头下洗，趁此机会用灵气来清除污渍和农药。
除夕夜到，在千家万户挂灯笼，十里八村扬鞭炮的氛围中，柳韫被孙婶拉到厨房：“韫韫，你厨艺这么好，还当上了食堂的厨师，快给我们露一手！”
徐雅笙也在旁边起哄：“是啊小韫，嫂子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柳韫心中暗道：“糟糕！不会被发现吧？”面上却稳得很，只能硬着头皮上！孙婶和嫂子在旁边帮忙，她不敢做出可疑行为，只能借助洗菜的功夫偷偷凝聚灵气。所幸整顿饭吃完，没有人觉得异常，大家一致夸她炒的菜好吃。
大年初一，村里人聚在大榕树下聊天，村中最爱传闲话的蔡志国开口：“大家昨晚听到蔡有礼家的争吵声了吗？”
有人问：“他们家怎么了？”
蔡志国兴致勃勃：“嘿呀，不就是他们家蔡邑嘛，好像是不愿再出去打工，和他爸吵起来了。”
对方意味深长：“蔡邑啊——那就不奇怪了！”
另一人接话：“大年三十的日子，吵起来总归不好的。”
“蔡有礼摊上这么个儿子，也是他倒霉！”
……
柳韫出来转悠，刚好听到这些话，她回去后问村长：“叔，蔡邑在村里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
村长谨慎措辞：“怎么说呢，蔡邑这小子从小就不安分，他爸没少为他操心——”
“上学的时候不爱读书，成天就在外面混，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还倒赔钱，最近两年倒是安分点了……”
初二开始，蔡叔一家要去走亲戚，柳韫不好意思跟着去，主动提议留在家里，孙婶也不强求。
她在家里呆够了，就在村里四处逛逛，走到村头恰好看见蔡邑在门口晒太阳。
“你怎么在家？不去走亲戚吗？”
“亲戚年年都走，没什么意思。”
她自己搬个椅子坐下：“你家里就你一个啊？”
蔡邑懒洋洋地答：“嗯呢,你也没和村长他们去？”
“我哪里好意思去，人家也不认识我。”
“那你就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吗？”蔡邑似乎对她的经历很感兴趣。
柳韫和他聊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回到家里。
一推大门，就感觉不对劲——有人回来了，她在门口喊：“孙婶，你们回来了吗？”
蔡辉啃着个苹果出来：“我们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柳韫边回答边往屋里走：“我在村里四处走走。”进门看到自己昨晚洗的苹果正摆在桌上，她趁着蔡辉还没进来，迅速拿起来跑上楼。
下来的时候蔡辉正在找那袋苹果：“咦，去哪儿了，刚还在这里的，小韫你看见桌上的苹果了吗？”
柳韫答：“没看见，蔡叔他们呢？”
蔡辉也没纠结：“估计在房间里吧，我爸今天可气坏了！”
“怎么了”
“我那姨婆家的小儿子今年生了三胎，国家规定第三胎上户口要交罚款，她想着我爸是咱们村长，就想把第三胎暂时挂在我爸户口上。”
“蔡叔没同意？”
“没有，本来我们家加上你就已经满额了，怎么可能答应！”
柳韫不再追问：“所以你们就提前回来了？”
“嗯，对方见我爸那里行不通，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爸气坏了，和他们吵了一架，饭都没吃就走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晚上蔡辉回到房间突然问徐雅笙：“你吃过柳韫的苹果吗？”
徐雅笙疑惑：“什么苹果？柳韫吃的苹果不是爸妈买的吗？”
蔡辉喃喃：“是啊，同一个商贩那儿买的苹果，还能有两种口味呢？”
他躺床上半宿睡不着，净想这个事儿了，疑心一起就像疯长的野草，止都止不住，再联想柳韫的一些举动，确实有点诡异。
这天，柳韫趁大家在看电视的时候回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做个番茄蛋汤。
孙婶知道柳韫饭桌上进食不多，容易饥饿，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把番茄仔细放到水龙头下冲洗，点点绿光在白昼的映衬下并不显眼，依附在番茄的表皮不停活动，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一只白净的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我们出去聊聊！！”
说完，他拿着番茄率先出门。
柳韫心一横，也跟在身后。蔡辉在前面埋头往前走，柳韫在后面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前面的人才停下。
“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柳韫双手交叉放于身前，默不作声。
“你失忆的事是假的吧？那怎么挑中我们家了呢？你想做什么？”
柳韫急忙出声：“我没有恶意！”
“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山中的精怪？”蔡辉追问。
柳韫又闭嘴了。
“好好好，你不愿说也行，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你的苹果和我们吃的不一样？”
柳韫想了想，以一种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苹果是一样的，只是我用了一点特殊手段，把它变得更好吃了，之前我炒的菜也是。”
蔡辉似乎懂了：“这就是你想回来种田的原因？”
“是，我可以种出更好吃的水果和蔬菜，肯定可以赚钱！”
“那你想过没有，只有你能种出这样的蔬菜，一旦你赚了钱，就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样你迟早会暴露！”现在他相信柳韫没有恶意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在家里就能堂而皇之地使出那本事，哪会有这个脑筋想害人的事。
“那怎么办？”
“在我看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混淆视听，浑水摸鱼。”
柳韫若有所思，脑袋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她看着背后的青山和脚下的农田，猛一拊掌：“我想到办法了！”
蔡辉被她的样子逗笑：“你想到什么了？”
柳韫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与他，蔡辉思索良久：“倒是可行。”
两人回到家中，蔡叔抱怨：“你们去哪了，叫也没人应。”
柳韫先过来把蔡叔按到旁边的椅子里：“叔，我们商量事情呢，刚好我也和你说说——”
“咱们后山脚下最高处的那块田是谁家的？我想把它买下来！”
蔡叔身体后倾，一副震惊表情：“吼，你口气倒不小，上来就想买人家为生的饭碗！”
蔡辉在一旁帮衬：“爸，小韫是认真的。”
蔡叔理了理衣服坐正：“既然你们说是认真的，那我问你，你有钱吗？”
这话一下子把两人问住了，蔡辉反应过来：“我们可以先付一部分，往后每年分期偿还。”
村长嗤笑：“你们俩想得也太简单了，蔡辉你已经成家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鲁莽？”
蔡辉小声辩解：“爸，我知道田主不可能随便答应先买后付款的事，但那不是有贵叔的田嘛。”
“怎么着？有贵叔的田就可以占人便宜？我是这么教你的？”说完转头看着柳韫：
“我们先不谈钱的事，你先说说买下这块田准备做什么？”
柳韫口不择言：“我想……我……我买下来种田！我在养老院认识一个农业专家，他教了我科学的种田方法，这样就能赚钱！”
村长不允许她含糊其词：“农业专家？他工作单位在哪儿？你看过他种的作物了？你去过他的实验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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