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发
蔡辉见柳韫招架不住，赶紧打断：“爸，这些你别管，你只要知道我们手里有科学的种田方法就行了！”
村长被她俩气笑了：“我不用管？那你们现在找我做什么？有本事自己去和人家谈去！”
柳韫见他气得要离开，试图挽回：“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叔——”她追出去，还是没能留住气头上的村长。
柳韫一脸丧气：“哥，怎么办？蔡叔这关过不了，那咱们的计划怎么开展？”
蔡辉也焦虑：“你让我想想。”
晚间餐桌上，气氛安静，孙婶奇怪：“咋地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
蔡有福还在气头上：“你问他俩！”
柳韫诚实道：“婶，没事，我们惹叔生气了。”
蔡有福不忍心责怪柳韫：“小韫，你和叔说，你们是不是遇到诈骗了？专骗人花钱学技术的那种？”
蔡辉开口：“爸——”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小韫，你说！”
柳韫嘴唇嗫嚅两下，终是什么都没吐露。
徐雅笙出来打圆场：“爸，好了，我等会儿帮你劝劝他俩，先吃饭。”
第二天要招待徐雅笙娘家的亲戚，这事就此搁下。
徐雅笙娘家也在渡田镇，与蔡家坳相隔稍远，叫河沿村，顾名思义，就是在河岸边的村子。
来人有徐雅笙的大哥徐和英、大嫂钱丽梅和老娘冯雁。
男人们在堂屋聊天，女人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冯雁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姑子分外好奇：“小韫啊，你现在脑袋里有点记忆没？真就一点也不记得啦？”
柳韫坚定地摇头：“我真一点也想不起来！”
“可怜哟，你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家庭条件应该不错，怎么就没人来认呢！”
钱丽梅插话：“听说你去年去省里打工去了，今年还去吗？”
柳韫如实回答：“不打算去了。”
钱丽梅看了徐雅笙一眼：“嘿哟，怎么就不去了呢？是那工作不好吗？”
柳韫没接茬，她也没再追问。吃过饭后，柳韫上楼午休，徐母拉着徐雅笙到角落里：“你这小姑子说今年不出去打工了，你公公婆婆怎么说？”
徐雅笙没明白她的意思：“妈，不出去就不出去呗，他们能说什么？”
“你傻啊，她不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就要用家里的钱，那你公公婆婆手里还剩多少！”
“他们手里的钱是他们的，我和蔡辉又不图这一点儿，有多少都没关系。”
徐母恨铁不成钢：“到他们老了，还不是你和女婿给他们养老？”
“妈，还早呢！”
徐母气死：“算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徐母一家走后，后面几天又陆续招待了各家亲戚，到大年初七，这个年已经快过完了。
蔡辉把柳韫叫出去：“咱们必须抓紧时间把爸说服，不然我不放心走。”
柳韫犹豫：“要不咱和蔡叔直说吧，他总会知道的。”
“你不懂，我爸和我不一样，他不见得能相信你的话。”
“我有办法！”
柳韫跑回屋里，把蔡叔悄悄找出来：“叔，咱们去后院，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先离开了。
蔡有福看着蔡辉：“这丫头在搞什么？”
蔡辉边走边回答：“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有底气买下那块田吗？给你看看！”
两人一同来到后院，柳韫站在一株豌豆苗前面：“叔，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们做饭的时候吗？”
蔡有福不懂她的意思：“还有印象，那天你自己主动揽过厨房的活，我们还被你的厨艺惊艳到！”
柳韫诚恳地说：“蔡叔，对不起，我没有失忆……”
听到这话，他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只见柳韫的指尖轻抚旁边的豌豆尖，那豆苗在莹莹绿光中迅速生长——
蔡辉也是第一次看见柳韫这神奇的能力，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瞠目结舌。
而旁边的蔡有福则直接被吓一哆嗦，手指颤抖着指向柳韫“你——”
蔡辉上前扶住蔡有福摇摇欲坠的身体：“爸，你别激动！”
“快拿降压药来！”
柳韫也意识到不对，转身就去拿药，躲在门后的身影先一步离开。
蔡有福莫名其妙引发高血压，孙婶忙前忙后操碎了心，柳韫自责不已，跟在孙婶屁股后面如提线木偶，蔡辉两口子原定的离家日期也不得不推迟。
蔡有福醒来时是在医院，迷迷糊糊中有人围在身边——
“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老头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缓了缓才问道：“小韫呢？”
蔡辉回答：“爸，小韫在外面呢！”
“去叫她进来吧。”
柳韫蹑手蹑脚进来，不敢直视床上的病人，只垂头站在旁边。
“好了，你俩也别自责了，不关你们的事，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养养就好！”
孙婶在旁边唠叨：“你呀，就别管他们年轻人的事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她以为丈夫是因为买田的事情没和两小的谈好，才被气病的。
三人默契地不揭穿。
蔡叔的病情控制得及时，没多久就被批准回家了，柳韫和蔡辉再不敢提田的事。
过完元宵节，蔡辉和徐雅笙收拾行囊，仍然回到大城市拼搏。
柳韫苦思许久，在蔡叔的生命和种田之间权衡利弊，终于咬牙决定放弃种田的计划，回到城市找工作。
她独自在楼上收拾行李，心里默默盘算：半年必须回家一次，攒钱在村里建房子……
不料蔡叔趁孙婶不在家的空隙，找到她。
“小韫，过来聊聊！”
她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行李，跟了出去。
蔡叔坐在茶桌前，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你先说说你和蔡辉买田做什么？”
柳韫观察了蔡叔的情绪，说：“有贵叔的那块田位于山涧底下，地处高处，我们准备把它挖成鱼塘。”
蔡叔不明白：“挖成鱼塘干什么，难不成你……你那异能还能养鱼？”
她见他已经能平静地接受“异能”这样的词，继续道：“是可以的，但鱼塘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蓄水。”
“在用水时节，把山涧的水引入鱼塘，再由鱼塘下的沟渠分流到咱们村的农田里。”
村长还是不解：“咱们农田里的水原本就来自山上的溪流，又何必挖鱼塘，多此一举呢？”
柳韫怕解释直白又把他吓着，只好含糊说道：“鱼塘里的水是不一样的！”
村长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往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柳韫斟酌用词：“我能通过水让土质改变，从而种出更美味可口的作物，可能比我平时炒的菜更好吃。”
村长也没再细问具体的原理，只还有一事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用鱼塘的水，直接用溪水不行吗？”
“哥说，山涧是大家的，常去太过惹眼，鱼塘是自己的财产，经常过去也没人会怀疑。”
蔡有福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仔细琢磨柳韫的话，忽然想到：“按照你的说法，一旦村里的农田土质得到改善，那岂不是……”
柳韫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眼看蔡有福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柳韫不敢疏忽，准备起身拿药时，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别……”
柳韫回头，只见他捂着胸口，逐渐调整情绪。
她过去顺着蔡有福的背：“叔，我给你倒杯温水去。”
在柳韫离开的空挡，他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不怪他如此激动，相信蔡家坳的任何一个普通村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都无法淡定！
种出高品质的农副产品意味着什么呢？是经济的发展，是收入的提高，是幸福！
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多年却没能达成的心愿，从来到这里不足一年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希望，蔡有福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到附近和蔡家坳一样在贫困线附近挣扎的其他几个村子，心里感到庆幸——庆幸当初柳韫从山中出来时，踏足的是蔡家坳的土地。
年近六旬、这届任期满后准备退休的他，此时心中燃起熊熊烈火，褶皱的面孔焕发新的容光！
https://www.biqugebar.net/28283_28283805/1215661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