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养殖场
柳韫的养殖场快要完工，然而后山的荒坡却引起蔡家坳村民的热烈讨论。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从山脚下路过，竟然见常年光秃秃的斜坡冒出嫩绿的芽，当下好奇，凑近一看，还真是野草。
这可是件稀奇事，当年专家的话年纪稍长的人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人对这地抱有希望。
大榕树下，几个人又在闲聊——
“要我说啊，柳韫的运气也是真的好，刚承包没多久，居然就长出草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还不是突然就种出好吃的菜来了，说不定就是一回事！”
“嘘——你们可别往外说，村长说怕引来不怀好意之人……”
“咱们也就是在自己村里讨论一下，都知道轻重的。”
“你们说这田和地都发生了变化，我家那些零零散散的荒土块会不会也不一样了？”
农村家里谁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土块，种东西也不值什么，只好常年荒废着。
蔡有福才发现，蔡家坳的村民今年格外勤快，往年田里种种就好了，一些地干脆荒着；今年处处可见种植的作物，站在高处俯瞰，田野一片新绿！
趁养殖场完工前，柳韫又进了深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出来后，她先买了小鱼苗放进鱼塘里，然后才计划着买树苗的事。
山坡面积大，刨除规划的养殖场，也还有大片的土地，种果树既能带来收益，也能固土护坡，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蔡家坳这边常见的水果有橘子、橙子、梨、李子、枇杷等，柳韫挑几样自己爱吃的种下，往后只管浇水就是了。
倒是养殖场需要多费心思。
她的计划是先养四种家畜：猪、牛、羊、兔，但首先得招聘人手。
蔡家坳的村民全部有自己的田地要忙活，在这里是找不到人的，她毫不犹豫选择邻近的沙田村。
柳韫挑了个大家最闲的时间段来到大榕树下，果然见一堆人聚在一起——这里常年有人。
几个婶子见柳韫过来，直接向她招手——
“小韫快过来，我们刚还在说你呢！”
柳韫疑惑：“说我什么？”
“你看你，动作搞得这么大，想低调都难啊。”
柳韫笑笑：“我没有田，就只能种种果树维持生活了。”
那人感慨道：“没有田确实少了很多收入，以前倒不觉得，谁能想咱们村能有这造化呢？现在家里的田就像金疙瘩，谁家都宝贝着呢！”
另一人安慰：“不过你也不错，听说你承包的坡地已经长出嫩草了？那没准和咱们的田一样，也受到上天的眷顾呢！”
柳韫回道：“那就借你吉言啦！说回正事，婶子们认识沙田村的人吗？”
“怎么？你找沙田村的人干嘛？”
她耐心解释：“我的养殖场不是快要完工了嘛，想雇几个人帮忙，咱们村里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想在沙田村找找看。”
“我倒是有个好姐妹嫁到了沙田村，人干活也利索，就是不知道工资如何？”
柳韫直言：“工资一个月四千五，不包吃住，但养殖厂那边规划了厨房和简易宿舍，每天晚上要有一个人轮流值夜班。”
他们想了想，四千五的工资水平在这儿算不错，中午的饭可以带到厨房热了吃，牲口晚上不用喂食，夜班可能就只是看个门罢了，划算！
“那我马上和她说一下，你先留一个人数给我！”
有婶子吞吞吐吐问：“小韫，你看大湾村的人可以吗？”
柳韫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大湾村最靠近主干道，离蔡家坳不近，她只回道：“大湾村那边路程较远，如果他不介意，我没问题！”
“太好了！我马上去通知我哥！”
最后经过大家的介绍，柳韫一共找齐了五个人。
负责兔子喂养的孙云香和村里的婶子娘家同村，现在是沙田村人，面相温和，手脚勤快。
饲养猪仔和牛的是沙田村的一对夫妻，妻子叫黄兰，丈夫叫邱宏斌，是村里少数姓氏之一。
而另一个婶子的大哥王苍奎，则负责山羊的管理，也是五个人中唯一的大湾村人。
最后一位也是巧了，正是上次鱼塘抓鱼时过来帮忙的韩止铭，柳韫见他言行大方，对养殖颇有经验，就让他负责采买所需的物品，包括红薯、玉米等粮食饲料以及日常需要的工具和药品。
一切安排妥当，只有整个养殖场使用的水，她每天都要巡视。
不知是灵气灌溉太多还是怎么的，这片山坡的草长得迅速而茂密，不知情的人看了，不会相信这里曾经是荒地！
蔡家坳最近的动作被沙田村的人看在眼里，村长张德厚起了心思，他没有尝过蔡家坳田里生产的东西，只以为是那村人在竭尽所能探求致富之路，心里也想跟着模仿。
他的本家兄弟张德忠看出他的心思，在旁开口道：“咱们村的韩止铭也在养殖场上班，不如去他家问问蔡家坳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张德厚还有自知之明：“韩止铭他老子自小和我不对付，在上界村民大会上差点让他当了村长，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现在哪有我们张家说话的份儿！他怎么肯轻易配合？”
张德忠出了个主意：“你就以村民的名义来说服他呗，韩黎那老小子虽然看不惯张家，但却是为沙田村着想的，我就不信把大家的福祉压在他身上，他还能坚持所谓的底线！”
张德厚一听，有道理！马上动身前往韩黎家。
韩止铭到家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将落不落的红日还藏在山后。
进门一看，村长两兄弟正在自家堂屋和老爹闲聊，他准备上楼，却被韩黎叫住：“止铭，你过来一下！”
“爸，怎么了？”
“你张叔想问你点事——”
张德厚开口：“我听说你最近在蔡家坳的养殖场工作，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韩止铭看了看自家爸，才吐出两个字：“挺好！”
张德忠急于知道更多信息，丝毫没有顾忌：“最近蔡家坳那边在做什么？人和车子都多了起来，又是种果树又是搞养殖的？”
韩止铭仍然言简意赅：“都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也没什么。”
张德厚见他态度冷淡，换了个攻势：“止铭啊，你看咱们沙田村和蔡家坳情况差不多，你说咱们能不能也搞一个养殖场，卖卖田里生产的农产品啥的？”
韩止铭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但不接招：“可以的，村长你自己就可以开一个。”就差说要做你做，别扯上我了。
张德厚不愧是能当村长的人，别的不说，小心思一说即懂。他故作深沉地开口：“止铭啊，你看咱们村里的村民过的都是什么生活，你也不想自己的后代重复自己的路吧？咱们得改变呀，现在蔡家坳已经给我们带了头，你只要摸清楚他们是怎么种田、种地的，留意一下买这些东西的买家信息，咱们村走向富裕就有希望啊！”
韩止铭心里冷笑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面上仍然不懂声色：“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哪里能知道这么多？要我说啊，您和蔡家坳的村长经常同坐一席开会，交情可比我们这些普通村民深多了，您开口，他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德厚……张德厚表示他心里的苦你们不懂！
最后事情没谈成，那两兄弟是摔门而出的！
“止铭，你这样做不会得罪他吧？”
韩止铭转头看着韩黎：“爸，你以为我们得罪他的地方还少吗？早在上界选举时我们两姓人就结下了梁子，现在的和谐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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