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657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此时的菜鸟三人组已经全部恢复正常。空管部的两名少年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着伯爵派人送来的食物。
临祈走过去问：“身体感觉怎么样？”
“忆却豆号。（一切都好）”像个饿死鬼一样嘴里塞满食物的日西口齿不清道，“穴穴（谢谢）临医生。”
旁边的杰克觉得在吃饭的时候做回应很没礼貌，就想一次吞下一大口的食物，结果差点害自己噎到。
“慢点吃。”夏洛特嫌弃地拍着他的背说，“没人跟你们抢。”
在房间另一头的冬弥，正如溯渊所想的那样，他早就把时转部的专用工具箱打开，拿出里面的侦测仪放在地上，一边操作一边对克萝伊讲解如何搜索｛时空间隙｝。
本来冬弥是打算由北到南一个国家一个区域找的，在他另一边席地而坐的溯渊说：“你直接从ld或amstd开始看吧，我从原住民那得到一个很有力的情报。”
“什么情报？”冬弥问。
“第一次英荷战争，uk输了，与史实不符。”
“哦！？帮大忙了啊！”冬弥满是干劲说，“不用浪费时间真好，我立刻动手查这两个地方。”
在冬弥忙活的同时，克萝伊十分专心地学习操作步骤。等到滚轮图像出现在荧幕上，表示‘搜索中’的时候，她才开口发问：“前辈，需要花多久的时间，机器才能找到｛间隙点｝啊？”
“看情况。”
冬弥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说，“｛间隙点｝可大可小，和错乱程度成正比。我们现在已知它在这时空内影响的是两个国家的战争，范围很广，不算太难找才对。”
侦测仪在运作的时候，会在上方投射出数位地球仪供使用者观看，寻找无果的区域也会自动转换颜色，变成灰色——大约一刻钟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代表着hl首都，amstd的鲜绿色在地图上暗淡下去。
冬弥见状说：“应该就在ld了。”
溯渊说：“确认一下。”
“好。”
他伸手点击地图上伦敦的位置，再度运作起来的侦测仪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这次它的速度很快，不用五分钟，代表｛间隙点｝的亮红色光晕笼罩着英格兰的上空。
冬弥欢快地说：“bingo！”
“这艘船的目的地就是ld，依照它的航行速度，三天内就到了。”
溯渊向众人说：“在这之前安心休息吧。”
在冬弥坐到饭桌上准备开吃时，溯渊想到一件事。他问临祈：“他们吃的东西应该没有毒吧？”
夏洛特从椅子上跳起来：“毒！？”
冬弥到嘴边的鸡腿掉了：“什么毒！？”
日西整个人都僵了：“我不会死吧我……”
较为寡言的杰克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克萝伊被吓到差点哭出来，还好她刚刚都在学习，没吃到任何东西。
“没有。”临祈说，“我给冬弥的解毒剂只是以防万一。”
“什么解毒剂……”冬弥恍然大悟，“你叫我喂给菜鸟的那几个黑色胶囊！！！”
“是。”
“那你怎么没给我们两个！？”夏洛特撅着嘴问。
临祈深感疑惑：“工作时，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不是局里的大原则吗？”
溯渊问：“你看过‘局规’了？”
“对。”临祈回，“进局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会拿到那本书吗？”
除了溯渊以外的众人：“……”
你看我，我看你。
你的书在回收厂，我的书在旧衣柜。
因为在31世纪，白纸基本上成了古文物，谁还看纸质书啊，也就只有他们那变态单位有本事又闲的蛋疼的会去送新人一本足足七百页的‘局规’。
根本就没有人会把那本砖块书翻开来看还背的那么详细啊！！！
不对，现在不是“根本就没有”了。
局长大人，您煞费苦心印的书终于有个乖孩子捧场了——哦不，是两个。
因为溯渊的确也有看过‘局规’。
可他本人却不记得详细是什么时候看的了。
临祈语带讽刺地接下去说：
“原来除了特勤跟我，各位都不看书。
“这样不好啊。
“知识就是力量啊。”
“……”
没人敢说话。
溯渊清清喉咙道：“别吓人了。”
临祈拉了张椅子来坐下，他一手托着腮，眼眸半阖，一头银金色的长卷发随他的动作垂到椅子的扶手上，活脱就像是个中世纪的贵族。
他语带倦意说：“晚饭时叫下我，特勤。”
溯渊说好，他带着其他组员出了房间，说要在船上参观一下，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在黄昏的余晖中，徐徐海风吹乱了半身趴在甲板围栏上的溯渊头发。
他看着夏洛特和冬弥各自带着自己部门的新人朝船桅走了过去，迅速和船员打成一片，谈天说地的同时还帮他们收帆、搬东西、准备晚饭。
比尔大副走到他右侧位置，问溯渊：“你的医生伙伴呢？”
“他在休息。”
“劳心劳神也该累了。”
……
“你的朋友很有天赋。”
“我知道。”
……
“他真的是医生啊？”
“是啊。”
……
“你们学术研究的目的地在哪？”
“跟你们一样。”
……
比尔扶额说：“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啊。”溯渊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呢。”
……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请原谅我方才的无礼。”比尔主动服软说，“战争结束之后，大家神经都绷得很紧，尤其是查尔斯大人。”
“他对荷兰人很有意见。”
“因为红毛的杀了老侯爵啊，就在大人眼皮子底下。”
比尔从兜里抽出一只烟斗和一盒烟草，递给溯渊问：“来一根吗？”
“我身上没有烟斗。”
“我有卷烟纸。”
“三年前，我还只是查尔斯大人的侍从，那是老侯爵第一次带大人乘上这艘船，他也是收留了一票自称难民的红毛人……”
比尔眼神迷蒙地回忆往事道：“……当晚，老侯爵就被刺杀了。”
溯渊看他：“船长身亡，梅里克斯号当时怎没被hl征收走？”
“清晨又恰巧路过一船海盗，血洗了整艘船。”比尔轻蔑笑道，“讽刺的是他们连同国家的人也杀，可以说是报应吧。”
溯渊问：“那为何你们还活着？”
“我两躲在尸体下，装死等待时机。”比尔重重吸一口烟，在燃烧的烟草中吞云吐雾说，“最后趁那群海盗喝高了没注意，我们把最新研发的毒药掺进食物里，他们全都被毒死了。”
溯渊干笑说：“难怪他那么欣赏临祈的发明。”
那些学者救了他一命。
“两件事情没有关系。”比尔摇头说，“尼古拉家的人天生喜欢搞科研。”
他看着溯渊燃了一半却没动过的烟卷道：“你不抽吗？”
溯渊说：“我不吸烟。”
“？”
那你点了干嘛？
“安心。”
溯渊一点也不会抽烟，他更不喜欢那呛辣刺鼻的烟味，还熏他眼。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他想仔细思索一件事或冷静情绪，就会不自觉的点上一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船员吆喝着晚饭将要弄好时，溯渊的那一卷烟草早已燃灭，比尔大副也回了主舱房去做准备。甲板上只剩他一人。
他那祖母绿般的星眸穿透远方堆砌成山的乌黑，云层底下有那橙红色的残阳坚韧地想在水面上留下最后一点迹象。
想到自己还得叫那大爷起床，溯渊只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去。
他手插口袋，独自呢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所以你究竟是谁？”
-
在管理局一行人搭上梅里克斯号的顺风船，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内，组员们都和原居民混得差不多熟了。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人，是临祈。
他拿一些做返航贸易的东方香料，再搭配一点现成的药草，可以轻易治好许多人晕船的小毛病。
得了流行性感冒因而被隔离在牢房内的水手们，在他简单的几次看诊之后，现在个个都壮得像头牛。
梅里克斯号的船长大人，查尔斯，更是一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把临祈叫去主舱室，因为他想近距离地观看他在现场做思考、研究、实验。
前几次，其他组员们还有兴致在一旁围观临祈。看完后，冬弥一脸神秘地问溯渊：“祈哥这些鬼配方都是从哪看来的啊？真厉害。”
溯渊说：“……我怎么知道。”
他也没详细问过他，就算临祈现在从他的医药箱里掏出个核子武器来，他都不会感觉奇怪了。
“可是前辈。”日西凑来他们身边说，“祈哥一直向原居民展现新技术好吗？古人类不会懂那么多化学反应吧？”
在他旁边的杰克点头如捣蒜的附和。
“倒是不用担心这事。”冬弥说，“只要我们任务成功，历史就不会受到影响。”
“要是失败了呢？”克萝伊天真的问。
——““那绝对不行！””
大吃一惊的夏洛特和冬弥同时吼道，把一整房里的人全吓懵了。
查尔斯：“怎么了？”
比尔：“什么事！？”
临祈：“他们在教导徒弟，没什么事。”
管理局的菜鸟三人组，在梅里克斯号上理所当然地被视为他们四个研究者的入门学员。
被两人凶狠的眼神盯着，整个人畏缩成一团的克萝伊说：“我……我就问问……没什么意思……”
日西打哈哈：“是啊大姐头。”
杰克小声说：“不敢失败。”
“一定要成功。”
溯渊严肃地结束这话题：“时空管理局不允许失败。”
临祈待在梅里克斯号的最后一个发明，是催眠瓦斯。
他用铁罐制成的瓶身搭配瓶盖将气体密封起来，和伯爵要了几只实验用的“小白鼠”，把他们和稍开个口的瓦斯罐一同关进仓库里。十分钟后再打开仓门，人早已不省人事。
查尔斯问：“……他们还好吗？”
他有点畏惧，因为要是他们真死了，没了几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就得不偿失了。
拿了个水桶的临祈猛然将其中一人泼醒，水手“咳咳咳咳咳——”的呛了几下，茫然地看着他问：“我在哪里？”
临祈答：“不小心睡着了。”
那人回：“……好像是。”
围观的群众爆发出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
“太精彩了！”查尔斯拍手拍得最大声说，“我一定要把你引荐给查理殿下认识！”
“谢谢伯爵的厚爱。”
溯渊说：“可我们上岸后还与当地学者有约，就不麻烦您了……”
“啊……是这样吗。”
查尔斯遗憾的说，“我派人送信给国王了呢。”
溯渊装作为难的表情说：“下次有机会一定。”
“既然如此，临祈，你得再多发明几个新奇玩意儿来！”查尔斯双手插腰道，“人不在，至少东西让我拿去显摆！”
梅里克斯号的人都在起哄叫好。
临祈咬着下唇，能感觉到他心情似乎非常差的说：“适可而止。”
果然一说完话，他甩头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留。
众人：“……”
溯渊：“抱歉，他脾气就这样。”
“……我知道，我过分了。”
查尔斯呵斥其他人道：“该工作的赶快去干活，别偷懒！”
没热闹好看，人如鸟兽散。
溯渊拦下这几天和他关系混的不错的比尔大副问：“已经三天时间了，还有多久才会抵达英格兰境内？”
“预计再过一日多，航行途中有发现海盗，绕了路。”
比尔掏出望远镜遥望水平线上另一端，问：“你赶时间？”
“真有点。”溯渊颔首说，“麻烦你了。”
“我只能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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