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身试闯蓬莱扉

“虚妄之事暂且不提，蓬莱众仙其实皆有默契，知晓封锁蓬莱诛杀妖修的命令来自天庭，大多出工不出力。你们来了正好，帮我留意一下，究竟有哪些人在非常卖力地当杀手。”白羽织心说，“也好让玉崖休息一下。”

        “我还好。”石开玉冲齐恒沙和秦九说，“你们最好也用道号与人交游，本名能不露便不露，以防有大能以此为引子做出推衍或诅咒。”

        “晓得了……”秦九点头。

        “多谢提醒。”齐恒沙说。

        以姓名为诅咒的术法在化蛇的故事里出现过许多次，但在齐恒沙所熟悉的世界里，并没有真正有效的术法流传。

        名讳名讳，讳，便有避而不称之意。叫人不点名道姓，不仅仅是在表示尊敬，也是在帮友人预防未知的危险。

        化蛇的故事虽然带有很多偏见和主观，但大体的世界规则却没有太多偏离，小心为上确实没错。

        “要是真让我们撞到有人非常敬业地下狠手除妖我们怎么办，把他绑了带来给你？”秦九看向垂帘后的白羽织心。

        “杀之。”白羽织心声如坠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你对我们还真有信心。”秦九无奈。

        蓬莱仙境的散仙们大小也是个仙，虽然经历了封神之战，三界诸仙被过了遍筛子。有能耐的要么筛上了封神榜，要么落得个灰飞烟灭，留下的都是小鱼小虾。但是，他们依然还是仙！

        秦九、齐恒沙和石开玉，连地仙都不是呢！

        为何要杀，对于这点三人倒是没有疑问。

        ——身为蓬莱仙境的仙人，却听天庭之命而无视东华紫府共同的默契，这立场已然分明。

        在昊天玉帝未掌天庭前，三界之内，凡得道成仙者，男拜东华紫府少阳帝君，女拜瑶池西王母，人族拜玉虚，妖类朝碧游。

        有歌诀曰:“揖金母，拜木公，天门浩荡开九重。”这金母指的是瑶池西王母，木公指的自然是东华帝君。

        昊天玉帝？那是谁？没人知道。

        这世间，只能有一位三界共主。三界之内所有的纷争，大多因权势而起。

        齐恒沙却是有些不悦，望向垂帘之后那伏案微咳的身影:“东华帝君座下的仙君们呢？这么大的蓬莱仙境难道无人主事？要你如此费心。”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白羽织心叹息，“东华帝君与西王母毕竟是兄妹。在不能确定旨意是不是西王母的意思之前，蓬莱紫府众仙自是不敢给东华帝君添半点烦忧。他们可以窝在洞府中不动弹，可以阳奉阴违，但就是不能挑旗树帜地与天庭作对，与西王母作对。”

        “啧……”秦九插了句话，“他哪里是忘记了，他就是不想让你再掺和这团事。”

        齐恒沙横了秦九一眼。

        秦九耸肩。这年头，都不让人说实话了啊。

        “说来，东华帝君去哪了。”秦九问。

        “西王母于三日前，请东华帝君去天庭赴蟠桃会。”石开玉说道。

        “那这旨意下得蹊跷啊，像是专门支开东华帝君一样。要说西王母不知情没参与，我可不信。”秦九摸着下巴，微微眯眼。

        过了半晌，秦九都没听到有人附和他，抬头一看，齐恒沙和石开玉已经都出了楼阁走远了。

        “喂！！”秦九郁闷，急急追上。

        “你留在这里。”齐恒沙对秦九说，“如果有什么不对，及时……嗯，打电话给我。”

        “……也行。”觉得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也有点犯懒的秦九闻言愣了下，顺势答应了。

        他和齐恒沙的手机都经过了改装，说到底已经算是“法宝”而不是“科技产品”了，通话质量和“灵气”有关而不是和“信号”有关，所以在不在地球都一样用。

        齐恒沙冲秦九点点头，架着云继续往蓬莱仙境正中而去。

        齐恒沙的情绪有些不对。

        只是他平日里习惯隐藏情绪，是而才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过秦九确实说对了一句话——齐恒沙不想让白羽织心继续掺和东华帝君的家务事。

        确实，是家、务、事。这三界里就没有比这家更麻烦的“家”了。东华帝君是前任掌权者，现任掌权者是他的妹妹和妹夫，他们之间又有爱恨纠葛又有权势纷争，外人掺和进去，纯属找死！！

        白羽织心的性格齐恒沙很了解，劝是没法劝的，会把自己气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去解决引发问题的核心。

        ——当然，现在还没到提剑上天砍昊天玉帝的时候。

        只要去东华紫府中，找到并制住那个施术封锁蓬莱仙境的仙人，给那些新生的小妖们一个逃离的口子，这事就算初步解决了。

        齐恒沙抱着这样的心思，一人一剑，径直闯入了东华紫府。

        由于去赴蟠桃会的东华帝君带走了诸多随侍仙官，东华紫府内部空虚，齐恒沙一路过来，只碰到几个修行低微的小仙。

        化形为风，心随意动。在小仙们还没反应过来时，齐恒沙便一掠而过。

        是风，还是人？？仙人也会眼花吗？

        几个小仙开始怀疑仙生。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别说是修士散仙了，大罗金仙都不敢在蓬莱仙境东华紫府中放肆。

        东华帝君的紫府被人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地闯进来，还是头一回。

        以封锁蓬莱仙境之阵的灵气为引子，追根溯源，齐恒沙来到一处仙家庭堂。

        苍玉为阶，青玉为瓦，灵植环绕，环佩钟鸣。道是紫雾仙阁次第开，八方气象为君来，好一处洞天福地。

        庭堂正中，有一个以各色灵石仿周天星数而排布的法阵，灵石们熠熠生辉，支撑着阵法运行。这便是封锁蓬莱的阵眼所在。

        齐恒沙刚踩上苍玉台阶，一只中腹圆鼓巴掌大的黝黑酒瓮便携着庞然真气从一侧飞来。齐恒沙不闪不避，抬剑轻荡，复旋半圈泄力，让那只酒翁稳稳当当地停留在剑身侧面。

        酒翁里还有半瓮酒，虽然一滴也没撒出来，但是被双方的真气一激，清冽的酒香便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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