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毒不过相思豆

李曼娘似笑非笑的提问：“嫔妾当时就在席上，皇贵妃离席许久，陛下才离席，那段时间，敢问皇贵妃在何处？”

        柳安然不急不慌：“自然是在醒酒，与我婢女一道。”

        “这恐怕不能证明你的清白。”李曼娘简直要大笑三声：“婢女是你身边人，自然像着你说话。”

        柳安然轻笑，眼神渐渐锐利的起来：“李常在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只是在说自己的去处而已，何须证明清白。反倒是你，身为常在，一口一个你呀，我呀的，规矩何在？”

        李曼娘被当着这么多人训斥，脸色难看，倔强道：“嫔妾只是着急查出胆敢害太后娘娘之人，言语上稍有失礼，还请娘娘恕罪。”

        太后掩嘴一咳：“李丫头是个纯孝的，皇贵妃也要和她计较。”

        这话说的，就好像柳安然不是纯孝之人。这年头，被扣上不孝的帽子，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她欠了欠身道：“臣妾也着急，只是李常在还没弄清楚事情真像，便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实在越过了她的本分。”

        “何来没有证据一说。”李曼娘不甘示弱，指着宫女道：“你怎么知道，皇贵妃离席了？”

        宫女叩了个头：“奴婢是在院里当差的，远远瞧见了皇贵妃从玉澜堂往殿内走去。”

        小皇帝迷了眯眼，声音冰冷：“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奴婢亲眼所见。”

        “事已至此，皇贵妃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曼娘眼睛锃亮，就等着柳安然狠狠坠落在地的那一刻：“夜宴中途离去，这段时间没人证明你在何处，有宫女眼见为证你入了殿内，之后太后娘娘就并发，你若用‘巧合’搪塞，我定是不信的。”

        宣王在一旁叹了口气：“皇贵妃好歹是皇上的宠妃，怎么会如此的心狠手辣，歹毒狠绝呢？”

        把罪名给柳安然戴上还不算，还想着拖小皇帝下水。

        她冷笑，这个时候即便说了当夜和宣王在一处，他也会否绝，骤时，自己才是个笑话。冷冷的瞥了那宫女一眼，道：“你既然说远远瞧见，怎么能认定，是本宫进了殿内？”

        “后宫之中，唯有皇贵妃可穿着红色。”宫女低眉顺目：“奴婢怎么会看错呢！”

        柳安然平静的问道：“本宫有两件红色。一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一件玫瑰红撒亮金刻丝紫藤萝逶迤拖地长裙，你说的是哪个？”

        李曼娘不屑，她早就告诉宫女是哪一件了。

        那宫女回答：“玫瑰红撒亮金刻丝紫藤萝逶迤拖地长裙。”

        小皇帝顿时怒呵：“将此人拿下。”

        李曼娘得意洋洋，只等大总管将人拿下。却不想，大总管拿的是那宫女。

        他冷眸冷面：“当时已经是晚上，既然是远远的，你怎么可能看的清花纹？”

        柳安然微微一笑，与小皇帝相视一对。

        这宫女一慌张，自然而然的往主子那看。

        太后一见她望的是李曼娘，立即就清楚了，一股怒气冲了上来，硬生生被压了下去，毕竟两人都姓李，若李曼娘落上毒害太后的罪名，整个李家都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咳咳咳。”她先是一阵的咳嗽，然后道：“这奴婢胆大妄为，先是毒害哀家，在是陷害皇贵妃，其罪当诛，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

        太后跟前的大太监最懂眼力价，立刻一巴掌扇了过去，趁着机会，便把随身携带的毒药塞了进去。

        那毒性烈，皇帝都还没来得及说住手，那宫女就抽搐着倒了下去。

        太后捂着嘴道：“哀家难受，要休息，曼娘留下照顾哀家吧。”

        小皇帝眼见人都死了，查不出什么，说了句“您休息着”，便拉着柳安然拂袖而去。

        宣王拱了拱手，也走了。虽然觉得可惜，但瞧着柳安然的表现，还是觉得，有些乐子找到了。

        剩下太后曼娘和心腹大太监，以及大宫女。

        太后照着李曼娘就扇了过去，气的直咳嗽：“对哀家下手，你胆子真大啊！”

        李曼娘被打蒙了，跪在地上哭道：“姑母，我没有，是柳安然……”

        太后没力气，倒在榻上被宫女扶着，气喘吁吁：“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哀家撵出去，一步都不许她在进来！”

        李曼娘哭着被拖了出去。

        早就在外边等着的宣王走了出来，眼中尽是怜惜：“表妹。”

        李曼娘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抱着宣王便开始哭，她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得罪了皇帝，得罪了皇贵妃，连最后的依仗都丢了，她还能活下去么？

        宣王搂紧她：“别怕，我会帮你的。”

        李曼娘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他：“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五石散，只要你能哄皇上吃下去，他这辈子都会被你死死抓住。”他就像是一个魔鬼，在蛊惑着地狱门口的少女。

        或者说，少女本身就在地狱里。

        小皇帝回了殿内之后，一直沉默。

        柳安然明白他没安全感，只得故作玩笑道：“臣妾差点忘了，还要给宣王选妻。皇上给臣妾些选秀的画卷吧，宣王这般有才华的人，王妃定是要比着钟无艳来的，王爷一定会满意的。”

        钟无艳，乃是齐宣王之妻，著名的古代四大丑女之一，但是很有才华，四十岁不得出嫁，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点，为齐宣王采纳，立为王后。

        小皇帝漫不经心的翻书，“你倒是理解他的喜好。”

        柳安然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道：“我更了解陛下，若是寻到了赛东施一般的女子，定给陛下留着。”

        他翻书的手一顿，将书扔到了一边：“拿来。”

        她一怔，顺着他的时间，见是桌子上放着的，宣王给的香囊。

        小皇帝将香囊拆了，里面的相思豆掉落了出来，他神色更加的难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情人之间，方才送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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