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人情

关玉摇了摇头，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苏方两家抬抬手，这官就没了。”

        东娘喃喃：“苏方两家这么厉害？”

        “苏家目前有一位殿阁大学士，两个掌銮仪卫事大臣，两位督察院右督御史，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便不用说了。在往上追溯，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各部院尚书，不知出了多少的人物。”关玉支着下巴，有些向往道：“权势滔天，方家同样。”

        东娘暗暗道，这样的家族，还是早点倒了的好。

        关玉忽然有些雄心壮志，夹杂在语气里：“可是因为什么，这两家这么做大？还不是站队，站对了。我关家，缺的不就是机会么？我现在便是那个机会。”

        他的语气里有向往，还有不甘，在京都里，三流家族太多了，数不胜数，有太多人，等的就是机会，机会二字，是多么的难得？

        东娘叹了口气，对于这个朋友还是很喜欢的，她委婉道：“储君未定，你不用着急。”

        “你不懂，如今陛下年事已高，为什么那么小国敢攻打，就是看陛下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雄心壮志，甚至是没有那个精力，在和他们纠缠了，他们想赌一赌，方才三国连兵。你瞧着，打退敌军以后，陛下是不是迟迟没有调兵遣将的意思，甚至有点当作没发生的样子。怕的就是陛下若是忽然有什么事，这边还有战乱，到时候新君坐不稳位置。”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压低声音，毕竟有些大逆不道了。

        东娘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感觉陛下在蓄力，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轻易的了结。”

        每个人的见解都不一样，自然不能强求。

        “但是，这陛下身子不好了你不能否认吧。否则何以珍元公主一病，他便让十二公主开府？昔日的七公主也好，险些要留京的十公主也好，都是到了十六岁才要开府的。”关玉倒是知道的通透，说道：“这十二公主一直都是陛下的心头好，若不是珍元公主突然跳出来，大部分的人都把赌注压在她身上了。现在珍元公主不知所踪，十二公主就出来开府说明什么？说明陛下要立储君了。四王爷五王爷，十二公主，陛下的孩子那么多，可是眼睛都盯着这三人呢。”

        东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久在军营，没想到这些事情倒是知道的多。”

        关玉冷笑道：“哪里是我知道的多，是我父亲知道的多，他就等着翻盘的机会，自然眼睛盯着局势，整日写信在我耳边嘟囔着，就怕我不为了家族利益考虑。长子出人头地，次子去当男宠，搏一搏，亏他想的出来。”

        关家，在京都里东娘倒是没听说过，估计是个三流家族，否则也不会将希望压在男宠之上，虽然十二的男宠不一般。若是有朝一日，十二公主能成为储君乃至皇帝，那么她身边的男宠，可能就是皇子的父亲，到时候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东娘的手点了点桌子，一字一句道：“你若是信我，那储君未定，就不要轻易下注。”

        关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本来是一肚子气，没地撒气，才跑来和你絮叨，没想到，你竟然没吓到，反而能给我出主意。”

        东娘以茶当酒，敬道：“好歹也是白军师的弟子，总不能听见什么就吓跑，那不是给师父丢人么！”

        “说起你师父，怎么着，我听说你新来了个师弟？”关玉兴致勃勃，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方家的嫡次子，方元照，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贵族。”

        东娘翻了个白眼：“贵族，市井骂街的泼妇，都比他强……”

        “小心。”

        关玉忽然起身，一股大力之下，竟然把桌子掀起来了。那桌子往东娘身后一扔，站在门口的人立即后退躲开。

        东娘起身一看，那桌子上竟然有把刀，寒光凛凛，刀身没入桌子里，直接穿透，足可见锋利。而门口的人，则是怒气冲冲，眼睛都红了。

        正是那位小师弟，方家的嫡次子，方元照。

        “你疯了！”东娘怒喝，若不是关玉及时扔过去一把桌子，今日她定然死在这！

        关玉冷冷道：“这是军里，行事按照军规。我会像放大将军禀报的。”他是骑兵出身，直属上司方大将军。

        东娘见他对贵族那么忌惮，还要为自己出头，心中颇为的感动，面对方元照，更加是怒气冲冲。

        那人冷笑道：“是你卑鄙无耻，在背后嚼舌根子，你就是欺负我！弄死你都不多，你就合该挖去四肢，做成人彘。”

        “你说错了，人彘还要挖去双眼，口鼻，舌头。”东娘笑容之中多了一股子邪气，若论怎么做人彘，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原本在别间吃饭的暗九听见了声音，立刻带着宇千梅跑了过来。两人将方元照包围住，暗九问道：“怎么了？”

        “抓住他，绑好了给方大将军送去，请他处置。”东娘的脸色很是难堪。

        她来军营，是为了结交一些朋友，最好能控制整个军营，可若是方家的大将军连这么点事情都要寻私，那就真的没有做大将军的必要了。

        “你敢！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方元照尖锐的声音喊道，整个面容都狰狞了，那姣好清秀的面容一瞬间变成了恶魔。

        她要向东娘冲来，却被暗九几下子打晕在地。

        关玉看着人，歉疚道：“都怪我，不该提起她，结果让你惹……”

        “嗨，我对他早就有怨言了。权贵的少爷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当街纵马，不守规矩，那么皇帝的儿子是不是就能随意杀人？”要是那样的话，东娘第一个弄死他。

        “不过说到底，你也是刚来。这件事情，还是给我处理吧，你别牵扯上，对你仕途不好。”关玉说了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开。

        东娘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承了这份情，日后，必有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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