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离别前的叙话
“是么，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都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感觉了。”庆云面无表情的说着。
柳至君仔细的想了想，轻声说道：“你们都见过，只是当时年纪太小罢了，记不得了。太子殿下，你母亲人长的漂亮，端庄大方，有勇有谋，是位了不起的女皇。而且她很爱你。”
她想着那惊险的一晚，她们带着皇子躲避灾祸，东娘站在城墙上，争取时间，便胸口一阵发闷。
“我的母亲，不是被叛军从城楼上推了下去么？为什么她还活着，还成了别的国家的女王？”庆云的心里还是有疑问的。
“这次去你看到你母亲就知道了啊。”柳至君换汤没换药，巧妙得避开了庆云得问话，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说来比较好。何况那些事情，她知道的都不清楚。孩子一时转不过来，得让他慢慢适应。她来还是因为想念东娘，顺手拿出两封信道:“这是我与母亲给安然姐姐的信，麻烦太子给带到。”说着放在了炕几上，接着说道:
“太子殿下此去，代至君给姐姐问句好，说至君感念姐姐。”
“我会的。”庆云淡淡答到，柳至君看到庆云没有为看到母亲而高兴的神态，知道他还没能接受。常言道，三年不进门，是亲也不亲。何况是不懂事的孩子，但还好她们是母子，是血脉相承的，相信彼此联络后感情自然会好的。
攸宁看着庆云一脸不乐的样子开口道:“太子殿下是不爱去么，那你跟陛下说，不要去了，我们不愿意你走……”
“攸宁！”他还没说完，柳至君就给叫停了，蹙眉训斥道：“不许胡说。”
攸宁吐了吐舌头，低着头。
“你们不要难过，本太子就去几个月，还会回来的。”看着大家的不舍，庆云言道，他打定了注意，去了一定要把母亲带回来。
几个孩子闻言，一扫沉闷，欢快了起来，要不人说，老天爷的天，小孩的脸，那都是说变就变的。柳至君又说道:“太子明天就去大唐，要休息好，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起身告退，领着两人，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走出了东宫。
景云和附离陪在庆云那，怕是不会回去了，纵然无话，三个孩子待在一起，也格外的安心。
宫门口停着马车，因为上午的功课已经结束，将两个小伴读领回家倒也没什么问题。一路上晃晃荡荡，速度倒是快，很快就到家了，归功起来，还得是因为柳相府距离宫门近。
府邸前。
柳至君领着柳别恩攸宁刚下马车，小厮便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她知道柳相的意欲，所以将两个孩子交给丫鬟，便径直来到了书房。柳相自然是询问庆云的情况，她正说着，外边有下人禀报:“礼部侍郎张宇墨求见。”
“哦，请他进来吧。”柳相说道，此人是柳相的门生，对柳相十分敬重。也是龙枊翔看好的人，在朝堂上将来也是有作为的。
“我还是先下去吧，父亲还有客人在。”柳至君只觉得不方便，欠了欠身便要离开，却被叫住。
柳相摇了摇头，坦坦荡荡说道：“至君可见见此人。”
柳至君微微蹙秀眉，但转瞬舒展，轻轻欠了欠身：“全凭父亲。”
她像是一团漂浮着的云雾，这几年，柳府拿她当小姐养着，那养在深闺中的喜鹊，如化蝶办的蜕变，一举手一头足，都透着大家闺秀得端庄秀美。
款步姗姗，袅袅娜娜，虽然柔弱的样子，但眉宇间又有一种为母方才有的刚强。改变如斯，纵然有朝一日东娘见了，只怕都要惊讶。
“他是我的门生，名唤张宇墨，老夫看着人品不错，前途无量，至今独身一人，是因为原配生病早逝，如今年过三十并未续弦，前面妻子也没留下子嗣，身边除了一个通房，在没有妾室。虽然是科举出身，家世低微，但男子总是要自己打拼起来的，整体看也是个不错的人。”他说完看了眼柳至君，没在说什么。
一位父亲也只能话到此地。
柳至君心中暗道，自己年纪一日日的大起来，和宣亲王一味的拖着，也不是个事情。可是为了解决这样的事情，就随随便便的轻慢了自己，总觉得辜负了东娘当初的一片好心。
如此她宁愿孤单着，等着她回来，还做她身边的喜鹊，也不愿意在纠缠不清一回儿。
“张宇墨拜见相爷，二小姐。”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一身蓝衫，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看就是稳妥之人。
“来来来，宇墨，这边坐。”柳相招呼道。
柳至君命丫鬟上来茶招呼道:“张侍郎请喝茶。”
“多谢二小姐款待。”张宇墨没想到柳至君也在，脸一时有些红。一个大男子汉，能见人脸红，自然是喜欢极了。
此人偶然见到柳至君之后，便倾心不已，在得知她虽然与亲王生育孩子，但不肯成亲以后，便开始了细水长流一般的追求，堪称是润物细无声。
柳至君对他无意，便低眉敛目，不言不语，明确自己的态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然后外边又有人通报：“老爷，宣亲王入府邸了，此刻正在正厅，随时准备拜见老爷。”
柳至君一听他来了，微微有些别扭，欠身便道：“女儿不当误父亲待客，便告退了。”说罢，急匆匆的离开。
哪怕是他来看孩子，她都是能避开就避开，毕竟两人之间，若说情爱，从未有过。仅仅是一夜，和两个孩子罢了。
谁想，刚走出院子，就听前面有孩童的声音高兴地传来：“父王，父王。”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赵玉锵低头，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满是喜欢之色。
大秦皇亲少，所以送太子去大唐一事，肯定是落在他的头上，这一去一回就得些时日，他打理完事情就来看孩子，本着礼数，先拜见柳相，没想到总管说有客来访，他思量下，便没用总管禀报，快步走了进来。
正好看见她匆匆往出走。
两人就这么对上了。
赵玉锵有些尴尬，所以他低头抱孩子。他知道，柳至君纵然是看孩子的面子，也不会太无事自己。
果然，她上前欠了欠身：“王爷。”
赵玉锵站起身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笑着道：“至君。”
如此亲密的称呼，让柳至君稍稍有些不适应，婉兮却是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攸宁有学有样，一时间，一家人成了一个圆圈。
她瞧着两个孩子开心的模样，心里一动，看向赵玉锵，问道：“我新得了点茶，是雨前龙井，不算新奇，但也好喝，王爷可要用点去？”
他自然是欣然答应。正是下午，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两人也少不了说话。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窗棱，折射进来，应得树影婆娑，和一边喝茶的柳至君，相得益彰。
“我此去大唐，你可有什么话带给元帝。”赵玉锵寻着两人的共识话题看着柳至君开口问道。
“不必麻烦您了，我以见过太子，信也拖太子转交。”柳至君颇有疏离的话说的客客气气。曾经深爱过，但生疏之后，就很难在熟悉。昔日心中的动容，也归于平静。
水凉了就是凉了。
过去了，不是安慰，是陈述。
“怎能叫麻烦，你带着两个孩子，那么辛苦，这点小事怎能麻烦，你把两孩子教的这样好，这都是你的功劳。”赵玉锵说着拿出一副上好的玉镯来到至君跟前，要给至君待上。
至君好似要添茶般优雅的躲了过去。
攸宁和婉夕看到嚷着要，赵玉锵蹲下，给两人一人一个并说道:“你们给你娘保存好，这以后就是我们赵家的传家宝了。”
他话里有话，柳至君也不傻，她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婉而一笑道:“娘给你们保存吧，你们的传家宝可不要弄丢了。”
那“你们”两个字把两人生生的给分开了。
两个孩子炫耀得带着大一圈的玉镯跑出去给外公外婆看去了，看得赵玉锵急忙说道:“小心点，别给你娘的镯子打了。”他看的明白，他在她心中就是孩子的爹，为了孩子她虽然不拒绝自己，却也不会在靠近自己。
当初她热情，他后退。
现在却要调转过来了。
两人的感情，需要培养。赵玉锵想了想道:“此去大唐，我势必要陪着太子殿下，一时半日得回不来，你可愿意与我同去？”顿了顿，补充一句：“也好渐渐元帝。”
“这能行么？此次出使，不是玩闹。”柳至君蹙眉说道。如果能跟着，她十分想过去，见见故人。
但这次出行，势必要小心，她只担心不方面。
赵玉锵点了点头：“只是寻个合适的身份，方便出行即可。”
柳至君仿佛听不懂他的暗示一般，提议道：“如此我还扮作侍女好了。”
赵玉锵虽然失望，但也点头，转而道：“最近京都里新开了家店面，还算不错，不知你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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