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裔

旅社之中，珍珠在补觉，其他三人百无聊赖，长风在看书，老鬼在嗑瓜子。

        游先生来回踱步，忽然说道：“阿明总不会找我退款才对吧？”

        长风叹了口气，对游先生的这种奸商行为甚是不满，却也没说什么，老鬼倒是和游先生站在同一个立场上，说：“不能，你只是许诺了赠品，并没有将赠品计入商品总价值。”

        游先生点点头，沉重地说：“我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可是既然许诺了赠品，那既然没送出去，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赠品才对？”

        长风好奇道：“你要换成什么？”

        “给他介绍个对象吧？”游先生思索道。

        长风再一次叹了口气，没有发话，而是继续看书。

        游先生继续思考，老鬼嗑着瓜子笑得乐不可支。

        忽然门口一阵喧闹，游先生打开门，见果然是阿明，一身血污站在门口，围观人在纷纷议论。

        “长风，给阿明一套你的衣服。”游先生把阿明拽了进来，关上了门，“阿明，你去浴室洗个澡，这一身血迹上不了车的。”

        阿明疲惫至极，冲洗了身体，换上了一身长风的衣服，颓坐在床边。这时珍珠也醒了，看着一身素净蓝袍的阿明，很是惊讶地说：“阿明，我原以为你被晒得很黑，没想到是脏的！”

        长风在一旁偷笑不止，刚刚洗手间满地脏水把他都惊着了。

        “你原来不是有个很大的剑庐吗？难道没有浴室？”游先生看着阿明略显羞涩的脸，惊奇问道。

        “江湖儿女，行走江湖，没那么多讲究。”阿明说道。

        老鬼打趣道：“人越臭，刀越狠！”

        珍珠笑道：“再过一两年，倒也不用水洗了，拿刀一敲，黑泥成块就掉下来了。”

        阿明也被逗笑了，见一直板着脸的阿明也笑了，珍珠说道：“原来你会笑的？”

        听珍珠这么说，阿明却又沉默了下去。

        他原本爱笑的，平日里总是与弟弟玩闹。只是为了养育弟弟和三十几名孤儿，他往往要去做赏金猎人，杀的人多了，也就慢慢不笑了。

        原本他去做赏金猎人就是因为他所要杀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下不必留情。原本心里也不用在意，他却偶尔地遇到一个罪犯，为了养活弟弟，偷窃数年，因为有一次主人一家回来了，他没跑掉，情急之下拔刀杀人。连杀七口，包括两个孩子。

        他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杀了这个人，谁知这人道声抱歉，掏出匕首刺向阿明。

        于是被阿明一刀封喉。

        车上其他四个人听完阿明的故事，各自发表了不同的意见和问题。

        “那些孩子都是被你收养的？”游先生问道。

        “你做赏金猎人都杀过哪些罪犯？”珍珠问。

        “世道不平，他盗窃杀人是因为世道，你杀他也是因为世道。不必内疚。”长风说道。

        “下次有值钱但一个人搞不定的赏金任务顺便带上我，我搞暗杀偷袭有一手的。”老鬼说道。

        阿明黯然说道：“天道不公，蛛网为杀我收留的一名吸血鬼而来，却连累了那么多孩子。那吸血鬼却逃脱了。”

        游先生问道：“你恨那个小吸血鬼吗？”

        阿明摇摇头，说道：“我不恨，我只恨蛛网，还有指示蛛网追杀吸血鬼的那名贵族。回旅社之前我想了很久，想起以前我曾见到有些孩子们手腕或者脖颈处有伤痕，当时以为是练剑时被伤到了，现在想想，只怕那些孩子早就知道莫沙是吸血鬼，在用自己的鲜血饲养莫沙。”

        游先生嗤笑道：“那些贵族玩弄吸血鬼玩出了道行，又是血统又是身体。甚至还有拿自己的吸血鬼宠物的手指灵活度做对比的，真令人恶心。”

        “老大？你支持吸血鬼的生存权？”珍珠想了想，问道。

        游先生点点头，说道：“吸血鬼做的恶，是豢养人类作为他的血奴，然而这是古老的传承，也是由于吸血鬼只能够吸食新鲜血液导致的。六百年前的大战，顽固的吸血鬼祖先早就被挫骨扬灰了，如今还活着的吸血鬼都是新生代家族。原本的罪恶传统也被吸血鬼家族所摒弃，甚至一些大家族出台了清理堕落吸血鬼的策略。”

        珍珠低着头，听游先生说完，她说道：“那常微微成了市长，恐怕就要开始对西边山脉的吸血鬼家族展开清剿了。”

        游先生沉重地点点头。

        玄鸟市是国家三座大城市之一，在这样的城市里展开大规模的吸血鬼清剿行动，恐怕会影响整个国家的吸血鬼与人类的平衡。吸血鬼是否会连横反击，也是说不准的。到时收到伤害的不是军队也不是能力者，更多的是普通的民众。

        “公司的力量太小了，只怕没办法阻止章微微已经渲染起来的对吸血鬼的仇恨情绪。”长风说道。

        “要不要多找些人来，防止出现更大的动荡？”老鬼问道。

        游先生沉思道：“我忽然想到了一点，蛛网为什么要杀死现存唯一的吸血鬼直系血裔？”

        “对啊，不过是一个吸血鬼奴隶跑掉了，贵族们的玩物那么多，何必非要追杀呢？而且既然有能力追到，为什么不留活口呢？”珍珠顺着游先生的想法思考道。

        “号召力。”老鬼说道，“血裔的号召力，虽然血裔的能力其实比新生代的吸血鬼还要差，但是从血缘上来讲，他算是吸血鬼所有家族的起源血种。”

        长风点头道：“如果唯一的血裔死掉，那么极其重视血缘的吸血鬼家族可能就无法齐心合力地聚拢在一起了。”

        游先生说道：“现在掌控家族的依旧是一些注重血缘传承的中生代老不死，若是新生代执政，只怕血裔早就被吸血鬼自己先杀死了。”

        珍珠瞅了眼游先生，说：“那你是喜欢新生代还是老不死呢？”

        “吸血鬼最需要的东西不在于新的观念，当然，新的观念比较让人类喜欢，可是更重要的是生存权。”游先生说道，“我听有一位非常伟大的哲人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在不具备人类认可的生存权以前，只有斗争，吸血鬼才能够获得人类真正的尊重和认可。“

        【作者题外话】：从第8章开始，底栏随情节增加人物简介。

        【莫沙】性别：公（？_？）身份：吸血鬼直系血裔能力：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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