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你我本是夫妻

密室之中浮现的场景，大约能够追溯到十五年前，彼时江燎也才刚刚继承江家家主的位子，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暗下决心定要做一件大事出来，于是没过多久就跟着一众“有志之士”奔赴去了传说中的北海秘境。

        然而三百年前陨落的北海一族神秘至今，众多强者都折损在了里头，当时的江燎甚至并不算十大家族之中的强者，带着一群人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入北海鲛人所设下的陷阱之中，却浑然未觉。

        北海北海，在众人的印象之中，这必定是一处海域，是以当江燎探寻到了那一片未知的海域时，就算在海上听见了那悠远的奇怪歌声，一自然而然地控制着游船朝前驶去。

        “眼下海浪汹涌，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电闪雷明，咱们若是现在不返航的话，极有可能会迷失海上。”江燎身边的江家长老这般说了一声，看面上是一副不赞同之色。

        然而江燎却已经被北海秘境牵引了所有心神，并没有在意任何人的劝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继续前行。

        “咱们都是修士，习的就是逆天而行，又岂是区区雷雨就能够”

        那日的天色有些古怪，又或者说涉及这些秘境，周遭的环境总会变的异常奇怪。

        江燎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修士和普通人不同，在修炼一途上不知要面对多少危险，这些和之后带来的好处相比总是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一群人越往深处，那歌声便渐渐地清晰起来。

        江燎也得一看到了坐在海中央的那个女子。

        她虽是衣衫褴褛一身狼狈，可那张清冷的面容却丝毫不被这外在所折损，反而更添了几分被蹂躏之后的美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

        江燎是如此，江家的那位长老是如此，诱惑说那船上所有见着她的人都是如此。

        在这吸引之中，江燎竟然直接操纵着船只撞上了暗礁，随后淹没在海水之中。

        在坠入海底的最后一刻，他所看见的是那女子跃入水中。

        然后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他和这个女子翻云覆雨，再醒来时自以为是占有了这个女子，硬生生的非要为她负责，于是带着人去了江家。其实无非就是见色起意，有没有那所谓负责任的一出，他都想要这个绝美而又清冷的女子。

        可是好景不长，失去了记忆的白霖安在跟随着江燎回去之后，就因为鲛人貌美惑人的缘故，让无数世家子弟对她神魂颠倒，江燎也是因此生了隔阂。

        从视而不见冷淡相待，到任由自己府中的那些姨娘变着法儿地害她，连带着还未出生的江寒轻也被母体沾染的毒素所伤，刚出生就资质受损。

        白霖安最后是江燎活活掐死的，那个男人将自己的无能全部遮掩在那张狰狞的面孔之下，一边对瘦弱的女子下手，一边还要痛斥她不检点。

        江寒轻看到此处的时候已经是眼眶通红，身周浓重的杀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顾渊知暗道不好，伸出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低声道：“回神。”

        江寒轻只觉得脑中一片清明，虽说仇恨还在，却没有被那仇恨所控制。

        “我想回一趟北泱大陆。”江寒轻的声音闷闷的。

        顾渊知只觉得有些心疼，将人揽进了怀里，温声哄劝道：“眼下你还不是他的对手，想要血洗江家，凭借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相处这么多年，江寒轻对他是毫无保留，顾渊知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他知晓这仇江寒轻一定是自己报才痛快，所以根本没把自己的实力考虑到其中。

        而江寒轻也因为他这一句话冷静了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吸了吸鼻子。

        “你说我娘窝囊不窝囊？亲手斩断了自己的鱼尾，从那死人堆里爬出来，到最后却被这么个人捡了回去，五年来活得不明不白，也不知道逃出去是为了什么。”

        “她自有她的苦衷，只能说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离开北海秘境，会让她失去所有的记忆。”

        密室里头浮现的景象，也只不过是重现了白霖安在上岸之后所经历的种种，一直到她被掐死结束。谁也不知她在上岸之前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死后她的尸体究竟葬在了何处，魂魄又归去了何方，谁也不能评说她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江寒轻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顾渊知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想了半天也只能劝道：“你若还是心中不顺，不妨想想那江家家主。他满心以为自己与你娘有那些难忘的记忆，却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坠入鲛人歌声中的一场靡靡幻梦。”

        江寒轻听得此言还真觉得有些好笑，再想想她当初宣布自己脱离江家时那人可谓是铁青的脸色，就觉得心中痛快了几分。

        “等到那日我回去下界，在血洗江家之前，我定要将今日我所见的这一幕好好说与他听听，让他知晓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一夜温情其实不过一场春梦。梦醒了，他仍旧是那个异想天开的无能之辈。”

        眼见她情绪稍稍好些，顾渊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轻轻抚着她的背。

        “江家底蕴雄厚，就算已经被除去了十大家族之列，只要不会遇到大灾大难，它至少还会存留一二百年。往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去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安心修炼就是。”

        江寒轻知道他说的才是正理，靠在他胸膛上缓和着自己的情绪。

        只是那掌心一直覆在她的腰，透过衣裳传来温热的触感，就算江寒轻没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儿，也能感受到一股异样。

        “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江寒轻问了一句。

        若是在往常，顾渊知只怕会很快撤开手，然后装作什么事也不曾发生的模样，然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覆在江寒轻的耳边说道：“你我本是夫妻，纵然我要做更过分的事情，你又能奈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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