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到“阿渺”
琼尘回来时，还是从魔宫中其他人口中才得知，兆拂似乎又去找了魔尊的麻烦。
听那人所言，兆拂出来之时嘴角隐约带血，里面怕不是动过了手，甚至也许是一场恶战。
琼尘急忙跑到姜岚的房间，见姜岚毫发未伤，这才松了口气。
“魔尊，对不起。”琼尘低着头，瘪着嘴对姜岚说道。
看着琼尘那副可爱的模样，姜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琼尘，你不必与我道歉……”
“魔尊，我所道歉的，不仅仅是兆拂之事。”琼尘抿抿唇，旋即抬起头，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魔尊，今早的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对不起，是我太过鲁莽，明知不敌，却意气行事。”
姜岚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笑意。
琼尘自幼便在仙门之中负有盛名，难免不懂得人外有人的道理。少年心气，是优势亦是劣处。如今若是苏易压他一头，能令他明白这些道理，不失为一件好事。
“魔尊，属下做出了决定！”琼尘忽然一掀披风，单膝跪下，对姜岚行礼正色道，“属下之前说要时刻跟在魔尊左右，保护魔尊。如今属下才明白，那不过是属下狂妄之言。属下能力不足，这段时间决心修炼，恐无法顾及魔教事务，还请魔尊批准。”
“我自然是同意的。”姜岚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魔教事务方面，你怕是要问问厉林，看他是否同意了。”
如今局势来看，魔教与仙盟之间，迟早会有一场恶战。琼尘修炼提升自己，于琼尘，于魔界，皆是有利之事。
只是苦了厉林。虽然……琼尘这几日除了跟着保护自己，倒也没做什么正事。
“多谢魔尊应允，属下必不辜负魔尊期望，定会努力修炼。”琼尘又朝姜岚行上一礼，随即起身离去，大抵是去找厉林了。
待琼尘离去之时，外面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姜岚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沉的日光，不由得笑了一声。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正是时候。
……
兆拂位于魔宫不远处，正布下血冥之阵。
既然得知阿渺必在魔宫周围，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血冥之阵可以精准察觉到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真气，无论修仙修魔。阵法发动之后，需源源不断地注入布阵者的鲜血与真气，方可维持。阵法探查的范围越广，辨认时间越长，所需要的真气与鲜血便越多。
此阵虽然于搜查极为有效，但着实过于消耗，几乎鲜少有人会真使用此阵。
尤其是对于此刻伤势未愈的兆拂而言，使用此阵，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为了阿渺，什么都值得。
不管有多少真气混杂，阿渺的真气只要存在，兆拂都绝不会认错。
布阵完毕，兆拂伸出右臂，干脆利落地以召冥剑划破手腕，鲜血涌出，与真气一同注入阵法之中。
伴随着阵法运转，兆拂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苍白，却始终连眉毛都不曾动上一下。
但无论是何等修为，面对这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终究有支撑不住的一刻。何况是修为仅仅恢复大半的兆拂。
一段时间过后，兆拂嘴唇都已发白，右臂甚至在微微颤抖。
不行！还没找到阿渺！
兆拂咬破舌尖，以左手猛地捏上右手，迫使自己坚持下去。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找到了！
兆拂眼中猛地迸发出光亮，欣喜冲上头脑，险些令他眼前一黑。
兆拂收起阵法，定了定神。当即捏诀，以瞬移之术赶至所探查之地。
尽管血冥之阵令他消耗巨大，按理说不该再勉强施咒……但他一刻都不可再等下去！
此刻，姜岚仍倚在窗侧，正在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血冥之阵啊……没想到兆拂还能给予她这般“惊喜”。
姜岚嘴角勾起笑容。
果然如她所想，出现了有趣的东西。
他既然大费周章布下此阵，那姜岚怎么能让他空手而归呢？
阿渺的灵力，姜岚可比兆拂熟悉多了。
……
当兆拂找到阿渺时，阿渺正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四肢皆被沉重的铁链束住，白色的衣衫破烂不堪，其上遍布深深浅浅的血痕，显然已被折磨多时。
兆拂瞳孔骤缩。
那个女魔头，竟敢……！
兆拂一剑劈开牢门的锁链，不顾牢中血污，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阿渺身边。
又是利落的几剑劈下，缚住阿渺四肢的铁链被砍断，阿渺便也再无支撑，顺着墙壁无力地滑落下来，仿佛是个破碎的布娃娃。
“阿渺？”兆拂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轻抚上眼前人的肩膀，颤抖着唇，问向眼前被折磨至不成人形的女子。
姜岚正在自己的屋中，欣赏着这一切。
瞧她是多么通情达理。兆拂不是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么？那她就满足兆拂的愿望。
不错。
姜岚满意地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阿渺”，点了点头。
就连每一处动作的细节，都如此完美。当真是一副不错的杰作。
“师……父。”阿渺奋力抬起头，满脸的血污令兆拂几乎看不清她的容貌。她干涸龟裂的唇微微开合，传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
“我在！”兆拂心疼地揽住阿渺，又脱下自己雪白的外袍，覆在阿渺的身上。
是阿渺的声音！兆拂绝不会认错。
兆拂将阿渺搂在怀中，在她耳侧低声地喃喃道：“阿渺，对不起，是师父来迟了……对不起……”
兆拂语中有内疚，有心疼，更有忏悔。
阿渺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目光一凛，丝毫不似是被折磨已久的眼神。
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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