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三十九条：脚踏实地，方可长久。这是师姐的看法。但是懒就像是海绵里的水，使劲挤一挤，还是有可以偷的余地的。
——by冼玉《穿越修仙文生存指南》
五月初夏，芳菲尽。冼玉在修炼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师父的传唤，搭上小叶子摇摇摆摆地飞向师父所在的梨花阁。
师父的院子所在的山上开满了梨花，已是初夏，但仍在盛放。梨花如雪，冼玉从小叶舟上跳下，带起一阵风，花瓣白纷纷落下。
冼玉拂去肩头的梨花，几片花瓣落在屋檐前，房门被推开，花瓣又被带落在屋前的台阶下。
一位老人坐在核桃木圈椅上，倚在扶手上，笑着和闻白景说话，碧华在一旁给他看脉。冼玉上前行礼，道：“师父。”
冼玉之前也在心里称师父为白胡老头儿，但在拜师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称符季为师父了。
符季虽是位大能，还是宗主，但是冼玉个人觉得师父在管理宗门上还没有师兄来得稳妥。之前剑宗宗主进阶化神，师兄要前去剑宗参加大典，便请示师父应该送什么作为贺礼，符季直接道：“你看着办好吧。”便不再过问，这么随意也是没谁了。
符季笑眯眯：“小玉来了，坐吧。”
冼玉坐在碧华下首，听得师父问：“如今是筑基几层了？”
“回师父，六层。”
“今年能进金丹吗？”
“…大概，不能吧。”
“嗯…”他喝了口茶，“茶不错，你也喝喝。”
冼玉喝了口茶，等着师父接下来的话，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下句。
所以刚才只是随便问问吗？
不过多时，司玟也到了。
符季看着弟子们，和蔼道：“你们之中最晚入门的司玟也在上山已有八年，白景与碧华都代表天门山与诸门往来，只有你二人一直修炼未曾下山。”
弟子们默默听着师父的话。
座位上的老人语调平和，像是教导，又像是劝说。
“闭门造车无益于修行，我收到了昆仑掌门发来的仙门大会请帖，这是一个机会，白景，带着师妹们和师弟，一起去看看吧。”
“和别人交交手，才知深浅。”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冼玉忽然想起自己那一池荷花，符季微笑道：“不必在意，为师会亲自打理。”
碧华道：“我炼丹炉上的丹药…”
符季道：“我来看着，是玉露养颜丹吧？”
碧华：“是……”
于是师兄妹四人就被打包踢出了山门，冼玉直接怀疑老爷子已经给他们住的山头布阵了，这会子恐怕谁也进不去。
还好冼玉出门前已经完成了云舟的制作，此时四人正在冼玉画的云舟上，云舟在流云里穿行。
之前冼玉见识了昆仑的云舟后一直念念不忘，回师门后又在藏书阁里找到了大型法器的草图，几番实验之后终于成功地折腾出了一艘船来。不过和法器不同，这船是她自己画的。
之前白景碧华出门都有御剑或是用自己的法器药壶，这次几人一起出行还在想如何飞到空中时保持联络不飞散。之前师门的大型法器太久没人用需要调整，而现在的弟子中又没有炼器师。正好有艘船，方便多了。
“真的活物画不了，这些死物还是能画一些的。”此前一直废寝忘食画的舟终于在出发之前完成，冼玉靠在云舟的扶栏上，有点小骄傲。
“这个舟真不错，像法器一样。”师姐非常捧场：“小玉真的好厉害！”司玟正在摩挲船上的栏杆，闻言点头。
“只是试试嘛，之前都能画些小物件，小家具之类的。”冼玉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师兄师姐，船会径直往西北方向走，我们留一人守夜就好，其他人先去歇息会吧？”
“也好，那今夜就由我来守夜吧。”闻白景说道。
余下三人表示同意，几人就地解散，回了房间。
仙门大会十年一次，这些年都在昆仑举办，上一次冼玉刚刚入门还在生病，司玟也还在随父母游历，只有白景碧华代表宗门前往。
天门距昆仑相隔上千里，即使有了云舟，要到昆仑也需要好些日子。这段时间几人在船上除了修炼切磋，便只有聊天解闷了。
几人谈到了百年前的仙魔之战，“仙魔向来不合，因为神器，和各种法宝灵药而发生过无数次摩擦，最严重的就是两百年前的战役，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都死伤惨重。太白守山之战后，仙界和魔界就签订了合约，划分了各自的活动领域，从此各不相干。”
“那一战各大门派都有无数年轻弟子战死，修仙界一度元气大伤。”闻白景回忆师父谈到这些时候的样子，神色温和，又带了几分哀伤。
“是啊，师门当时就只剩师父和师叔了。”碧华叹了口气，“我们好歹也是六仙门之一，现在也只剩这么几个弟子了。”
冼玉想起师门空荡的练武场，有着浩瀚书海的藏书楼，里面那些写满笔记的书，其余空阔但是有不少前辈留下痕迹的场地…
毕竟是辉煌过的，寥落至此，师兄师姐应该都不好受吧。
冼玉想起师门空荡的练武场，有着浩瀚书海的藏书楼，里面那些写满笔记的书，其余空阔但是有不少前辈留下痕迹的场地…
毕竟是辉煌过的，寥落至此，师兄师姐应该都不好受吧。
得说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冼玉想了想，开口道：“没关系的师姐，有师兄在，师兄一人可以打十个！”
闻白景：“……”
司玟默不作声地听了半天，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真不愧是三师姐，一开口气氛就被破坏了。
碧华呛了一下：“你这丫头……”她一把将人揪过来捏住脸：“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说会发愤图强好好修炼让宗门早日重现旧时荣光之类的话吗！怎么什么都指望大师兄！”
冼玉被捏着脸口齿不清地为自己分辩：“可是大师兄就是最强的嘛，不指望他难不成还要指望我？”
碧华道：“你的法器是笔，宗门的神器也是笔，你就不能努努力争取以后能用上神器？！”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除非我到了师父那种修为，不然谁会服气我来用。修仙界没有其他的用笔的人了吗？”
“这个还真没有，笔这种法器不是谁都能驾驭的。目前只有我们和昆仑有法器笔。之前太白的掌门也是笔修，但是现在以笔为法器的人只有你。”碧华松手，坐回椅子上。
“？我有点害怕。”冼玉想要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出息，白了冼玉一眼。
冼玉委委屈屈地揉着被掐红的脸。
“人外有人，我并不是最强的。”闻白景声音响起，语调温和：“剑宗的大弟子已是元婴后期，摩空寺的大弟子已进阶出窍了。”
摩空寺那位早在仙魔大战时便已成名，这怎么比，冼玉压根没把他算在内。但是闻白景说话她也不好反驳，只是低低地应了声，没再开口。
闻白景看着手里的杯子，这杯子也是冼玉画出来的，白釉瓷杯质地均匀，就像是真从窑炉中冶炼制成的上品。宗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可以用笔画物的器修了，而他们宗门的神器就是马良笔，师父如此安排…其中深意，闻白景抬头看向冼玉。
无论如何，身为大弟子，维护师门和带领师弟师妹都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年各个门派都有不少人伤亡，其中不乏宗门精锐或者下一任继承人。也正因此，与魔修签订合约后修仙界内部也太平了一段时间。
而现在，修养生息了一百多年，又有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太平了，这大概也是师父现在就让师弟师妹出来历练的原因吧。闻白景默默地想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船上的生活除了修炼就是找话题聊天，碧华甚至已经无聊到将自己身上的丹药都翻出来给同门猜谜用了。
但是冼玉被香的香，苦的苦的各类丹药熏得头晕，严词拒绝了这个游戏。碧华只好给大家科普丹药知识。
“大家都知道丹修的丹一般来说都是以补气辅助修炼为主，”几人在船上的炼丹室里听着碧华介绍现在丹修的主要修习方向，“一般来说大部分的丹药都是为了固元培本，补气锻体，这是基本丹药的用途。”
“再上一阶的丹药可救治伤员，更有甚者如还魂丹，甚至能达到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上一位能炼制出这种药效的丹修早已飞升了。世间能炼出此丹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以丹修第一人的昆仑清溪谷的谷主的还魂丹为最佳，只要人还留有最后一口气还没魂飞魄散，都有救。”
闻白景倒是不惊讶，没怎么见过世面和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冼玉和司玟都微讶地看着碧华，碧华点头，就是这样。
“不过练就还魂丹条件苛刻，所需的药材，丹炉，炼丹人的修为，结丹的时机，环境等缺一不可，所以珍贵异常。”
“除了上述的几类丹药之外，还有一些更罕见的，可以提升修为的药，其中有一种名为“登天丸”的丹药，吃一颗可使筑基修士一步至金丹。”
一步至金丹，真有这么好的事？冼玉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踱步到丹炉旁的师姐。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司玟开口道。
“这是自然，”碧华看见师妹师弟十分谨慎，十分欣慰，“有得必有失，这得到修为的代价便是自己的性命。几十年前有个小门派忽然声名大振，就是号称自己炼出了可一步登天的‘神药’。他们自己以身试药，服下神药后功力大涨，其中一位筑基期服药两个月后便到了金丹。一时间求药之人趋之若鹜，门庭若市。”
冼玉和司玟静静地听着，碧华接着道：“两年后，仙界集会上，此人当众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那吃下丹药的其他人呢？”冼玉问道。
“多的寿数十余载，少的寿数几载，总之死光了。”碧华语调毫无波澜，却带着寒意，“自那以后，此丹便是公认的禁药，连同此炼丹术也成为了禁术。”
“这分明就是‘送你上西天’的西天丹吧。”冼玉吐槽。
司玟想笑，最终憋住了。
碧华没有理会冼玉的吐槽，接着道：“最近有些风声，有些丹修打着锻体补气的名义又开始炼制
相似的丹药，不少人蠢蠢欲动，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冼玉司玟齐齐点头，师姐此时虽在微笑，但是那个笑怎么看着都怪吓人的。
见他们听进去了自己的告诫，碧华接着给他们介绍其他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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