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三十一条：如果拿到的是异母妹妹抢走未婚夫的剧本，那应该属于打脸虐渣的某江文。
——by冼玉《穿越修仙文生存指南》
比赛结束。
裁判的宣读结果完后，两人朝对方再度行礼。
王甲钦佩道：“天门法术果然厉害，在下心服口服。”
冼玉道：“过誉了，其实你后面有点乱了阵脚，不然也未必会输。”
王甲一愣，期待地问：“我其实有赢的可能？”
冼玉想了想：“应该还是我赢吧。”
“…”
冼玉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擂台，到同门面前。闻白景微笑：“不错，但下次要记得提前预判他的抬手剑的走势。”
冼玉道是。
碧华搂住师妹，揉着师妹的脸：“不错嘛！要不你随我学两招鞭子？”
冼玉：“还是不了吧。”她一点都不想练武，让她做个安静的文修吧。
于青禾笑着向她表示祝贺，顺便传达了木奚景的：“奚景又被他师兄叫走啦，另外一边的裁判今天出山门了，他们去做临时的裁判了。”
冼玉摇摇头，真不容易啊。
之前木奚景与她们聊天都是见缝插针地抽空出来聊天的，说起来有点可怜，几人为了和他一起聊天到处躲昆仑的弟子，一度还跑到了昆仑的湖边，那一带是掌门的后院，基本上没有弟子敢去。虽然湖光山色两相应，景致很美，不过给人的感觉像是主人不在家小贼进去玩。冼玉和于青禾一度担心被掌门抓包，木奚景却很淡定：“没事，之前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来这里躲过我。其实师伯不在乎这弟子们来这里躲懒的，但是他出面少大家又不了解师伯，所以不敢随意靠近。”于是几人度过了一个难得清净的下午。
于青禾说完又道：“我看见我师姐他们，先过去啦。”又向天门几人行礼道别，天门几人回礼。
等她离去后，碧华问冼玉：“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看这个孩子是个腼腆性子，不像会主动结交别人的人呀。”
“这是因为奶糕结下的友谊。师姐，吃奶糕吗？”
这是什么不着调的回答，碧华摸不着头脑地打算再揪一把师妹的脸。
冼玉早就预料到她的行动，先拉着司玟跑了。
几人正要离开比试场时，迎面走来一个少女，一身恰到好处的衣袍将少女的身型描摹出来，一双翦水秋瞳波光盈盈地看着碧华，檀口微张：“姐姐…”
？
几人停下脚步，冼玉司玟看向碧华，闻白景眉心微皱。
碧华刚才对着冼玉的笑容早就消散了。冼玉从未见过师姐这幅神情，漠然中混着毫不掩饰厌恶。
碧华就当没有看见这个人，继续打算往前走：“你们愣着做什么？不是说要…”
少女再度上前，泪水即将落下：“姐姐，这么多年了，父亲也很想你…”
司玟冼玉对视一眼，开始秘密交流：【什么情况？】
【我也正想问师姐你呢。】
【师姐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开秘术，听不到我俩说话，要不要问师兄？】
【我觉得师兄现在也应该没有开秘术。】
【师兄？师兄？好吧他没开…这是李家那边的人？】
【多半是。】
【师姐从来没说过她还有个妹妹。】
【她也从来都没有提过李家。】
【……她想做什么？】冼玉看着嘤嘤哭泣的少女。
【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原本看比赛的人开始驻足围观这场戏了。
少女还在落泪，双眼微红，惹人怜爱极了：“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真的没有抢走满川哥哥，但是你走以后家族必须有人…”她哭得快接不下去话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在她梨花带雨地开启下一段发言之前，碧华的耐心已经告罄。
她直接不和少女哔哔，拉着冼玉拔腿就走。
闻白景和司玟立马跟上她的脚步，几人在更多人看戏之前离开了场地。
碧华一路无言地拽着冼玉回了住处。冼玉看着满面寒霜的师姐，不敢开口提醒她本来说好了去剑宗窜门子。
直到回了住所，碧华松手，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冼玉的手捏出了一道青印子。她揉了揉眉头，有点疲倦地向冼玉道歉：“抱歉啊小玉，师姐没控制好力道。”
冼玉低声道：“没关系的师姐。”
碧华看向司玟和白景：“以后如果他们来这里就别让他们进来，说我不在。”
闻白景叹口气：“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该说的早就说尽了。”碧华漠然道。
之后碧华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清溪谷谷主邀请她的话她就去，闻白景也时不时地去一趟神珠峰或者剑宗的住处，司玟要么跟着昆仑那位符修前辈练画符要么就去昆仑的藏书楼看符咒有关的书籍——也不知道那位昆仑的掌门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其他门派的弟子进入自家的藏书楼，不过听说那位符修前辈也在此事中出了很大的力。总之因为这件事宗门内部还有部分人不同意，还在吵吵中。
木奚景对着两位姐妹说起此事的时候还在感叹：“我这位师叔人情世故其他不通，就爱画符。也特别惜才，自从他的关门弟子在仙魔一役战死后他就一直不肯再收徒了。你的师弟运气不错，若不是拜在古藜尊者的门下，恐怕师叔会直接把人都给抢过来。”
“不过你们内部对于此事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说呢，我师父是不赞成的，但是也没有反对。此事有掌门和师叔力保，没问题的。唉，你们天门怎么就那么好运气，怎么什么人才都有。”
“这话说的，你们昆仑完全不差啊。”
“不过小玉，你师姐那里没问题吗？”于青禾问道，“那天我和师兄师姐走的时候看见李家那位
姑娘和向家的公子正在哭诉呢，周围好多人，最近一直有人在讨论…”
冼玉的关注的点却在另外一个地方：“向家的公子是谁？”
木奚景道：“你师姐没有和你提过吗？”
冼玉摇头道：“她从来不提李家的事。”于青禾和木奚景对视一眼，木奚景有些半吞半吐的。
冼玉道：“好了，说吧。我大概知道的是师姐自母亲去世，父亲另娶后和家族断绝了关系，然后遇上了师父。”
木奚景斟酌着用词：“你知道碧华师姐的母亲是上一任的巫山‘朝云’吧。”
“我有听说过。”冼玉道。
巫山在西蜀，和中原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巫山里面基本上都是女修，修炼方式也和普通修仙者大不相同。‘朝云’是巫山圣女的代号，圣女也是最接近成仙的人，门派一切都会以她为尊。
“但是她放弃了‘朝云’的位置，和碧华师姐的父亲在一起。”
“可是李家并不承认这件婚事，他们剥夺了当时李公子的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放逐了他。”木奚景道。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按理来说这不是两人最好的结局吗？生活苦是苦了点，但是只要人心是一起的很多问题可以一起解决啊。”冼玉道。
“设想都是很美好的，也许一开始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吧。”于青禾低声道。
“但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木奚景道，“许多都是以讹传讹的消息，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我在这里就直接说结果吧。”
“结果就是，他们最终还是回了李家，但那个时候碧华师姐的母亲好像失去了灵根，变成了凡人，最后是她在回到李家后未及一年就去世了。碧华师姐的父亲又重新娶了新的妻子，继任家主，并且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无人说话，小火炉上的茶水烧得噗噜噗噜响。
“碧华师姐后面不知为何与家族决裂了，具体原因不知道，李家那边的说法是…”木奚景看了一眼冼玉，思考了一下用词，“忤逆不孝，有违天伦。”
“然后碧华师姐就被家族除名，并且被赶出家门了。”木奚景道。
“可是那年她才十几岁，我还听说李家与向家有婚约，原本向公子的未婚妻应该是碧华师姐。”于青禾补充道。
原来如此，许多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不管怎么说，师姐就是师姐。”冼玉拿起一块糕，啃了一口。
“也是，碧华师姐已经在天门了。”木奚景赞同，然后道：“其实当年还有一个传闻，我个人认为依碧华师姐的性格，她真有可能做这件事。”
于青禾看向木奚景：“你是说…除名那件事吗？”她也略有耳闻。
“嗯。”木奚景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冼玉：“当时李家说除名了碧华师姐，不过那是李家的说法。有人说其实族谱除名是碧华师姐自己做的，她把自己的名字划掉后才离家出走的。李家为了面子才说她是被逐出家门的。”
“有人是谁？”冼玉发问。
“掌门说的。”木奚景没过大脑，直接回道。他没告诉冼玉的是这件事的缘由还是师伯告诉师父的，师伯当时还在啧啧感叹：“这个女娃儿可以嘛，硬气。李盛个怂包居然还能生出这种姑娘来。”听起来掌门师伯也是很看不上李家的。
“…”真没想到昆仑掌门也对这些爱恨情仇这么有兴趣。
木奚景自知失言，吐了吐舌。
“反正已经过去了，现在师姐姓符，李家再上门来的话有师父和师叔在。”冼玉道。
“是这个理，我记得师伯说过邝漓前辈很护短。”木奚景道。
“我师父也说过，她说之前樾山宗的人找古藜尊者的麻烦，尊者没计较，但是邝漓前辈后头直接寻了错处把人给…咳，打了一顿。因为有错在先，樾山那边反倒不好说话。”于青禾道。
师叔的美名已经传开了吗？真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仍有他的传说啊。
几人就着各类小道消息讨论了一小会，门口又来了一位昆仑弟子：“木师兄，大师兄那边要请你过去一趟…”木奚景叹了口气，冼玉和青禾怜悯地望着他。
“我去啦，你们聊。”他刚出去又倒回来，手里提着两个果篮：“这是登临峰山上的朱果，给你们尝尝。”
冼玉拿了颗果子，咬了一口，汁水在嘴里溅开，有几滴顺着脸往下流。她擦了擦嘴：“挺好吃的。”
于青禾也拿了一个吃了一口，不错。
…
冼玉前世曾在小说里看到过一句话：“我从来不寻找麻烦，都是麻烦找上我。”现在用它来形容碧华的状况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现在是复仇女主开始崛起然后完虐绿茶妹妹和渣男未婚夫的剧本吗？好家伙，没想到女主竟在她身边。
从木奚景那回来的路上，她吃着果子往前走，但是经过练武场，她看到了一堆人，其中有樾山宗显眼的紫衣，冼玉还看到了熟悉的红衣。
她吃着果子，走了过去。
又是一堆人围着，这次樾山宗的那位三弟子也在，冼玉记得好像是姓柳，叫什么来着？冼玉见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冼玉顺着她的视线看人群中央，就看到了一脸烦躁的碧华，还有她对面委屈落泪的妹妹。
碧华不耐烦地冷冷道：“到底有完没完？”
冼玉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碧华这位妹妹的名字，她泪如雨下，凄凄切切：“姐姐，我知道你还恨着我，但家里也是不得已才定下满川哥哥和我的婚事的。”
“你走得那样急，父亲又因为焦心你的事生病了。向家与李家交好，不可怠慢，家里也是没有办法才…”她又接着掩面而泣。
身后有和她一起的人帮衬她说话：“当年你叛离李家，将家主气病，是你妹妹为你填的坑！”
众人渐渐从她的哭泣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总之就是姐姐的未婚夫落到妹妹头上了，两姐妹也从此翻脸了。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啊。有认识的人相互交换着眼神，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隐秘心思，也不知道天门山宗会不会因为这个被李家除名的女儿和李家杠上。
填坑？碧华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少女先一步阻断了身后人的话：“不，不要这么说姐姐，都是我的错。”
她接着哭诉，语声凄婉，吐字清晰：“你一定是在怪我，你不要恨满川哥哥，是我……”
冼玉走进圈子，嚼着果子，看着她哭。
旁观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不论心里作何感想，此时都闭着嘴静观其变。因此除了姑娘的哭声，就显得冼玉的咀嚼声格外清晰。
“嘤嘤嘤~”
“卡嚓卡嚓”
“嘤嘤嘤~”
“卡嚓卡嚓，吸溜——”她还吮吸了一下果核残留的汁水。
围观人群：“…”
有人轻笑出声。
正捂脸哭泣的姑娘险些哭不下去。
众人终于开始寻找这个破坏气氛的源头，就看见一位年岁不大的清丽女修正面无表情地啃着朱果，嚼得咔嚓响。
她生得明丽，容貌又带着稚气。众人想多半是个还没开窍的孩子，没看懂这一遭的情爱纠葛。
正当有人想劝她别看这些扰乱心神的东西时，一道男声由远及近，急迫地道：“琪儿！”
人们顾不得再提醒冼玉了，纷纷为声音的来源让了一条路。
一个容貌俊秀的青年闯了进来。
冼玉看了来人一眼。
原来是男主角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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