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三年级·占卜课
第二天清晨，洛拉就趁着还没人起来的时间带着行李箱跑了出去。她在黑湖边把小天狼星放了出来。
小天狼星被她养了一个月，比以前胖了不少，皮毛也光滑了不少。洛拉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吧。记得别乱跑，别吓人。”
洛拉清楚小天狼星有一个比较正常的脑子，所以不会主动出现在卢平面前。
等她回到寝室，差不多也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她把赫敏摇醒，赫敏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然后诈尸般突然清醒，高兴地对洛拉说：“今天我们就要开始上新课了！”
“嗯……我猜你已经有办法应对那些可能会重叠的课程了？”洛拉漫不经心地问。她蹲在克鲁克山的猫窝前，按照赫敏贴在旁边的便签在碗里放了足够的猫粮。
“麦格教授替我要到了这个。”赫敏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时间转换器。我可以用它让同一时段存在几个我，这样我就可以上完所有课程了。”
“但这样会很累。”洛拉看着她，“你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我知道。”赫敏说。
她们来到楼下，和罗恩、哈利走进礼堂吃早饭。乔治把一张纸递过来。
“三年级的新课表。”乔治说道。
洛拉抬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艾维斯正把课表收起来，头上一束白发若隐若现。
嗯？洛拉皱起眉毛。昨天因为光线昏暗她没有看见，但为什么他会长白头发？一夜白头也不会有这种性状吧？？
赫敏端详着她的新课程表。
“真不错，我今天可以上到算数占卜。”她高兴地说。
“赫敏，”罗恩从她肩膀后面看过来，皱着眉头说，“他们把你的课程表排得乱七八糟。看——你一天差不多要上十门课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我会有办法的。我已经跟麦格教授商量好了。”
“可是你看，”罗恩大笑着说，“看见今天上午的课了吗？九点，占卜课。下面，九点，麻瓜研究。还有……”
罗恩凑近了那张课程表，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下面，算术占卜，九点。我知道你很优秀，赫敏，可是没人能优秀到那个份儿上。你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教室里呢？”
“别说傻话了，”赫敏简短地说，“我当然不会同时在三个教室里。”
“那你……”
“把橘子酱递过来。”赫敏说。
“可是——”
“拜托，罗恩，即使我的课程表有点满，又关你什么事呢？”赫敏凶巴巴地说，“我告诉过你，我已经跟麦格教授商量好了。”
就在这时，海格走进了礼堂。他穿着那件长长的鼹鼠皮大衣，心不在焉地用一只大手甩着一只死鸡貂。
“怎么样？”他停住正往教工餐桌走去的脚步，兴致勃勃地说，“你们来上我的第一节课！一吃过午饭就上！我早晨五点就起来了，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希望课上得顺利……我，终于当上老师了……真是……”
他朝他们开心地笑着，继续朝教工餐桌走去，手里仍然甩着那只死鸡貂。
“不知道他都在准备些什么？”罗恩说，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也许是一些可爱的、毛茸茸的神奇动物。”洛拉说。她没说错，真的是“可爱的”、毛茸茸的神奇动物。
同学们都赶着去上他们的第一节课了，礼堂里的人渐渐少了。
罗恩看了看他的课程表。
“我们最好走吧，看，占卜课在北塔楼顶上呢。要十分钟才能赶到那儿……”
他们三口两口吃完早饭，跟弗雷德和乔治告了别，往礼堂外面走去。
穿过城堡到北塔楼去的路很长。他们虽说在霍格沃茨待了两年，却并没有对城堡了如指掌，北塔楼更是从来没有去过。
“肯定——有——一条——近路。”罗恩气喘吁吁地说，这时他们爬上第七段长长的楼梯，来到一个陌生的平台上。
平台上什么也没有，只是石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图画，面上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地。
“我想就是这条路。”赫敏望着右边空空的走廊说。
“不可能，”罗恩说，“那是南面。看，窗外能看见一点湖面……”
洛拉上辈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这辈子也照样不行。刚来学校时画出的地图也只是地形图，和方向毫无关系。罗恩和赫敏吵的东西她完全听不懂，干脆和哈利一起注视着那幅画。
一匹胖胖的小灰斑马慢慢地走到草地上，正在漫不经心地吃草。
片刻之后，一位穿盔甲的矮胖骑士追着他的小马，哐啷哐啷地走进了画面。
从他金属盔甲膝盖处的青草污渍看，他刚才准是从马上摔了下来。
“啊哈！”骑士看见四个人便喊道，“什么坏蛋，竞敢擅自闯入我的私人领地？或许是来笑话我摔倒的吧？拔剑吧，你们这些无赖，你们这些狗！”
他们惊愕地注视着小个子骑士把剑拔出了剑鞘，一边疯狂地挥舞着，一边怒气冲冲地上蹿下跳。
可是，这把剑对他来说太长了，他一下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脸朝下摔倒在草地上。
“你没事吧？”哈利凑近图画问道。
“滚开，你这讨厌的爱吹牛的家伙！滚开，你这恶棍！”
骑士又抓住他的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可是剑刃在草地里陷得太深，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拔呀拔呀，还是没能把它□□。
最后他只好扑通倒在草地上，推开面罩，擦擦汗湿的脸。
“听我说，”哈利趁骑士累得没劲儿了，赶紧说道，“我们在找北塔楼。你不知道路吧？”
“一次远征！”骑士的怒气似乎顿时烟消云散。他哐啷哐啷地站起来，喊道：“跟我来，亲爱的朋友们，我们一定要找到目标，不然就在冲锋中英勇地死去！”
他又用力拔了一下那把剑，还是没拔出来，再试着骑上那匹胖胖的小马，也没能成功，于是他叫道：“那就步行吧，尊贵的先生和文雅的女士！前进！前进！”
他哐啷呕啷地跑进相框的左边，不见了。他们循着他盔甲的声音，在走廊上追着他跑。时不时地，看见他在前面一幅画里一跑而过。
“要有一颗顽强的心，最艰难的还在后头呢！”骑士嚷道，他们看见他出现在一群穿着圈环裙的惊慌失措的妇女们前面，她们的那幅画挂在一道狭窄的旋转楼梯的墙上。
四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爬上一道道急速旋转的楼梯，感到越来越头晕眼花。最后，终于听见头顶上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这才知道教室到了。
“别了！”骑士喊道，一头扎进一幅画着几位阴险僧侣的图画里，“别了，我的战友！如果你们需要高贵的心灵和强健的体魄，就召唤卡多根爵士吧！”
“是啊，我们会召唤你的，”罗恩在骑士消失后低声说道，“如果我们需要一个疯子。”
他们爬上最后几级楼梯，来到一个小小的平台上，班上大部分同学已经聚集在这里了。
平台上一扇门也没有。罗恩用胳膊肘捅捅哈利，指了指天花板，那儿有个圆形的活板门，上面嵌着一个黄铜牌子。
“西比尔·特里劳尼，占卜课教师。”哈利读道，“可是怎么上去呢？”
似乎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活板门突然开了，一把银色的梯子放下来，正好落在哈利脚边。大家都安静下来。
“你先上。”罗恩笑嘻嘻地说，于是哈利率先登上了梯子。
男孩们都先上去了，剩下的女孩们也慢慢爬上去。
洛拉跟在赫敏后面，来到了一间洛拉所见过的最最奇怪的教室。
实际上，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教室，倒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里面至少挤放着二十张小圆桌，桌子周围放着印花布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蒲团。
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照着。洛拉觉得是因为许多盏灯上都蒙着深红色的大围巾。
这里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在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壁炉台下面，火熊熊地烧着，上面放着一把很大的铜茶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让人恶心的香味。洛拉不禁猜测她是不是正在里面煮什么奇怪的香料。
圆形墙壁上一溜儿摆着许多架子，上面挤满了脏兮兮的羽毛笔、蜡烛头、许多破破烂烂的扑克牌、数不清的银光闪闪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杯。
“她在哪儿？”罗恩说。
阴影里突然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欢迎，”那声音说，“终于在物质世界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洛拉一不小心把特里劳妮教授幻视成了一只巨大的、闪闪发亮的昆虫。她走到火光里，体形很瘦，一副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成原来的好几倍。
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缀着许多闪光金属片的按肩。又细又长的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珠子、链子，胳膊和手上也戴着许多镯子和戒指。
“坐下吧，我的孩子们，坐下吧。”她说，于是同学们局促不安地爬上了扶手椅，或跌坐在蒲团上。
四个人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赫敏翻看着书本。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对大家说。
“我是特里劳尼教授。你们以前大概没有见过我。我发现，经常下到纷乱和嘈杂的校区生活中，会使我的天目变得模糊。”
听了这番奇谈怪论，谁也没有说什么。
特里劳尼教授优雅地整了整她的披肩，继续说道：“这么说，你们选修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高深的一门学问。我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没有洞察力，我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个领域，书本能教给你们的也就这么一点点……”
听了这话，哈利和罗恩都笑着看了一眼赫敏。赫敏听到书本对这门学科没有多少帮助，显得非常惊愕。
“许多男女巫师尽管很有才能，弄出砰砰巨响、变出气味、让自己突然消失等，但却不能看透未来的神秘面纱。”
特里劳尼教授继续说，一双大得吓人，闪闪发亮的眼睛，从一个紧张的面孔望向另一个紧张的面孔。
“这是少数人具有的天赋，你，孩子，”她突然对纳威发话了，纳威吓得差点从蒲团上栽下去。
“你奶奶好吗？”
“我想还好吧。”纳威战战兢兢地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肯定，亲爱的。”特里劳尼教授说，火光照得她长长的绿宝石耳坠熠熠发光。
纳威倒抽了一口冷气。
特里劳尼教授继续平静地说：“今年我们将学习占卜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集中学习解读茶叶。第二学期开始学习看手相。顺便说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朝帕瓦蒂·佩蒂尔扔过去一句，“要警惕一个红头发男人。”
帕瓦蒂惊惶地看了看坐在她身后的罗恩。赶紧把椅子挪得离他远一点儿。罗恩低声抱怨了一句。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尼教授按着往下说。“我们开始学习水晶球——我的意思是，如果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幸的是，二月份会因一场严重流感而停课。我自己会失音。复活节前后，我们中间的一位将会永远离开我们。”
这句话过后，是一片提心吊胆的沉默，但特里劳尼教授似乎没有意识到。
“亲爱的，”她对离她最近、吓得蜷缩在椅子上的拉文德·布朗说，“你能不能把那只最大的银色茶杯递给我？”
拉文德似乎松了口气，她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巨大的茶杯，放在特里劳尼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句，你最害怕的那件事——一会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发生。”
拉文德顿时发起抖来。
“现在，我要求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每人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给杯子里倒满茶。然后你们坐下去喝茶，喝到只剩下茶叶渣。用左手把茶叶渣在杯子里晃荡三下，再把杯子倒扣在托盘上，等最后一滴茶水都渗出来后，就把杯子递给你的搭档去解读。你们可以对照《拨开迷雾看未来》的第五、第六页来解读茶叶形状。我在你们中间巡视，帮助你们，指导你们。哦，亲爱的……”
她一把拉住正要站起来的纳威的胳膊。
“在你打坏第一个茶杯之后，能不能麻烦你挑选一个蓝色图案的？我太喜欢那个粉红色的了。”
果然，纳威刚走到茶杯架子前，就传来了瓷器被打碎的脆响。
特里劳尼教授拿着簸箕和扫帚快步走了过去，说道：“亲爱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拿一个蓝色的吧……谢谢……”
洛拉和赫敏的茶杯灌满了。她们回到桌旁，三口两口喝掉滚烫的茶水，然后按照特里劳尼教授的指示，把茶叶渣晃荡了几下，沥干茶水，互相交换了杯子。
“好了，”赫敏说，这时她们都把课本翻到了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杯子里能看到什么？”
“一团湿乎乎的茶叶渣。”洛拉说。赫敏忍不住嗤笑一声。
她揉了揉太阳穴。房间里散发着的浓郁香气使她感到头疼。
“开拓你们的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目光超越世俗的界限！”特里旁尼教授的声音在昏暗的教室里响起。
洛拉强打起精神。
“你杯子里有一个歪歪斜斜的十字架。”洛拉对照着《拨开迷雾看未来》说，“那就是说，你将会有‘磨难和痛苦’——真是胡言乱语。还有一个像是太阳的东西，那意思是‘巨大的欢乐’。哦，赫敏，也许你将痛并快乐着。”
赫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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