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周旋
柳南栀看清楚囚犯的面容，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
北慕辰！
真的是他！
太子这是要先下手为强，趁着北慕辰和他手底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擒贼先擒王，斩草除根，杀掉北慕辰，彻底保证他的皇位无忧！
这就是独孤昊然说的暂时没有问题，让她什么都不要管，等着王府那边安排吗？他们究竟要怎么安排？
柳南栀顺着人潮往前走，靠近行刑台。
细想之下，她也料想到太子这么急着将北慕辰推上断头台的另一个原因，恐怕是想引出劫囚的人，将北慕辰的余党一网打尽！
可是如果不来人的话，北慕辰真的会死在断头台上的！
还未到午时，监斩官在台上候着，整个守卫看上去并不算太严，这恐怕也是故意留下的破绽。
柳南栀有点焦躁，就算墨影他们带人来劫法场，也未必会成功，北慕辰命在旦夕，还有可能会损兵折将，赔上更多的力量。
该怎么办？
只能先回王府去看看了，墨影他们究竟有什么打算。
柳南栀赶紧挤出人群，往王府赶去，没想到刚到王府前面那条街，四面就冲出来守卫队，将柳南栀团团围住。
“捉拿朝廷钦犯柳氏！”首领一声令下，四面的守卫围过来，根本不给柳南栀任何逃脱的机会。
糟了！
柳南栀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落入了陷阱。太子公开处刑北慕辰，让她方寸大乱，一时竟然忽略了隐藏行踪，被太子派来埋伏在王府外面的侍卫抓个正着。
柳南栀试图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扣住。
这时候王府里面已经听到了动静，沐管家赶出来查看情况，却见到柳南栀被侍卫押走。沐管家露出惊慌的神情，赶紧转身往回走。
侍卫押着柳南栀，直接进了刑部大牢。
没想到她在这里见到的人，竟然是林羽瑶！
侍卫将她扔进房间里，便退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跟太子的交易？用我一个人，换大宛皇帝的命，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值钱。”柳南栀看着林羽瑶说道。
“你对付了我的人，我当然要向你讨回来。也怪我之前太低估了你，以为你会像你那没用的娘亲一样软弱，没想到你倒是有点韧性，居然能让他和查图尔都折在你手里。你让我损兵折将，这笔帐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林羽瑶狠狠地盯着柳南栀。
柳南栀挑了下眉梢：“你想用我来换回你手底下那几个人？就算你真的得逞了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太子登基之后，会放过你们吗？”
“呵。”林羽瑶只是冷笑了一下，“那你又以为，我们真的会蠢到去相信北慕寒吗？大家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只不过，他以为他能利用完我们，再过河拆桥，撇清自己，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棋子。”
柳南栀微微眯起眼眸，“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真觉得你还能翻盘？一旦太子登基，腾出手来对付你们，你觉得以你们现在的人手，能敌得过太子手里的军队，包括他的北钺友军吗？”
林羽瑶嗤笑了一声，“这个世上，想要月凉蛊术的王公大臣，你以为只有大宛吗？当年诸国联军进攻月凉，可不是区区大宛就能做到灭国的。现在，我真想看看当初那些众志成城的国家，在得到大宛将获得失传的月凉秘宝时，会作何反应。你觉得呢，他们会打得有多头破血流？”
用月凉族秘宝和失传的蛊术做诱饵，让诸国之间互相残杀，这就是林羽瑶的计划。
“你大费周章，跟太子达成协议，帮他完成登上大统前最重要的一步，应该不是为了见我一面说这些废话吧？”柳南栀问道。
“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林羽瑶盯着柳南栀的眼睛。
柳南栀没有说话。虽然心里清楚，但她不想被林羽瑶带节奏。
见柳南栀不说话，林羽瑶只好自己捅破，说道：“你在南疆古墓里得到的秘宝，现在在哪里？”
“你的消息倒是挺快。”柳南栀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林羽瑶加紧了语气逼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秘宝。那个古墓里只有一具尸体，别的什么也没找到。”柳南栀答道。
话音刚落，林羽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似乎发了狠。
“少骗我！那是老祖宗留下的秘密之地，那里面一定存放着十分重要的东西！说！到底是什么！你把东西/藏在哪里了！”林羽瑶恶狠狠地追问。
柳南栀被撕扯得头皮生疼，强忍住疼痛，艰难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真的有，你就、你就那么肯定，那些东西是我拿走的吗？你应该也知道，除了我以外，太子的人也去过古墓。大宛皇室对月凉蛊术感兴趣，这件事不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了吧？”
林羽瑶怔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道疑虑，显然是柳南栀说的话引起了她的警觉。
见李玉瑶分神，柳南栀伺机撞开她，想要逃出去，可还没开门就被林羽瑶抓了回去。林羽瑶抓扯着柳南栀的肩膀，凶狠地说道：“不管有没有秘宝，既然你不肯给，那我就只能拿走你能给的东西了！”
能给的东西？她想干什么？
柳南栀正在疑惑，林羽瑶一把将她按在桌子上，掰开她的嘴往里面塞东西。柳南栀拼命反抗，但她实在被绑得太紧了，根本没办法挣脱，又被林羽瑶灌了几口水，被迫咽下了不少喂进嘴里的药丸。
这个味道是……
“烈火蛊？”
柳南栀说完就干呕了几声，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但林羽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一把扼住柳南栀的下巴，不让她作呕，直到她把药丸彻底吞了下去。
柳南栀被呛得不行，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羽瑶一把将她丢到地上，冷冷地看着她：“月凉族的继承者本该是我！‘王’应该选择的人是我！你那懦弱的娘亲，为了一己之私，置整个国家于不顾，她已经忘了数百年前的国仇家恨，竟然妄图和仇人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她该死！你们都该死！我月凉族终有一日会重新崛起，而你们，都将是我们的奴隶！”
柳南栀伏在地板上，咳嗽着说道：“你真是……咳咳，真是疯了！”
“疯？疯了的是你们！不仅自己懦弱，还要阻碍我们的复仇大计，你们才是真的疯了！”林羽瑶恶狠狠地说道，全然没有之前几次碰面时那样从容的姿态。
看来她也知道，她面对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娘亲不是懦弱，她只是比你懂得什么才是月凉族的后裔现在所需要的生活！月凉已经灭国百余年了，根本不可能在复/辟！历史从来都不可能后退！是你不肯面对现实罢了！不管我娘亲究竟如何，至少，我知道她爱我，爱我们这个家。可你呢？你女儿知道你的这一切所作所为吗？知道你把她当成棋子吗？她知道……她有你这样一个娘亲吗？”柳南栀抬起头，看向林羽瑶。
林羽瑶怔了一下，恐怕是没有想到柳南栀会提及她的女儿。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哪来的女儿？”
“我大伯柳复，曾经有一个神秘的情/人，那个人就是你吧？那个情/人给他生了个孩子，被他抱回镇国公府养着。你作为孩子的母亲，你不会不知道吧？”柳南栀幽幽说道。
“孩子？那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柳复的孩子，是他跟王氏所出，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羽瑶怒道。
看到林羽瑶一副犹疑的样子，柳南栀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羽瑶并不知道柳南薰是她的女儿，恐怕当年她产下女儿之后，便被人掉包，她只看到了一个死胎，而真正的孩子被大伯柳复抱走了！
“你可知道，王氏是石女，她是生不出孩子来的！”柳南栀说道。
“她是……不可能！这不可能！”林羽瑶陡然睁大了眼睛，指着柳南栀，“你休想骗我！”
“我是不是骗你，你去见见柳南薰不就知道了？这些年来，你们的人卧底在她身边，甚至不惜以她的命做赌注，在她身上下蛊，用来陷害我，却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儿，真是可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野心所造成的！”柳南栀不断地用言语刺激林羽瑶，分散林羽瑶的注意力。
刚才从桌子上掉下去的茶壶摔成了碎片，柳南栀偷偷捡起其中一片，切割着反绑双手的绳子。
“你骗我……这不可能！你骗我！”林羽瑶双眼通红，扑上来揪住柳南栀的衣襟。
正好在这个时候，柳南栀割断了绳子，掏出怀里的药粉便朝林羽瑶脸上撒过去。
林羽瑶被迷了眼睛，惨叫一声捂住脸。
柳南栀推开林羽瑶，拉开/房间门跑出去。
应该是林羽瑶的要求，不想让旁人听到她要做的事情，所以门口近处并没有守卫，守卫都在稍远处的院子里。
那几名守卫看到打开门出来的柳南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追过来。
柳南栀出门左转，顺着走廊拼尽全力狂奔。
她要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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