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赌局
持宝者的冷漠声音响彻天地，而且霸气无比。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见这尊八臂神灵所持法器之一的长矛闪烁仙光，从矛尖处激射出一道充满破坏与毁灭气息的光束，直奔化外天魔阵营中的一位金仙而去。
后者可谓是无辜遭殃，更令它害怕的是，以天魔的无情性子，很有可能就这么让他死去，而不会伸以援手。
但见那金色光束刹那间穿越双方脚下折叠的茫茫宇宙，带着恐怖的气息直奔天魔大军。
就在那金仙以为自己必死之时，妖艳的战铠女子发出轻笑，玉藕微抬，将那金光化去。
大战在即，多个人手总归是好的。
至于大战中和大战后这家伙死不死，那就全凭天意了。
“淡定点，殇。只是让我们看看，没让你出手。”
这位女子不由翻了个白眼，无奈开口。
而她口中的殇，显然就是那白发盲眼的青年。
“知道了知道了！”
殇嗤笑一声，很不耐烦地说道，没有再做什么举动。
而这边，持宝者也是撤去了金色帷幕。
“师弟，你没事吧？”
大师兄三人立马围上前去，紧张无比地询问着。
齐云更是双目微眯，急忙抓起师弟的手，想要帮其检查情况。
“放心吧。有着持宝者老人家的出手，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
李清朗摇摇头安慰大家，然后向着皱眉关心这边的九绝道人点点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后者这才松了口气，暗暗咬牙，背后古剑嗡鸣似龙吟，显露着他的愤怒。
虽然这场闹剧只是很短的时间，可却让所有在场的修士不禁好奇两个问题：
那个叫做李清朗也好，叫李长生也罢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这家伙会被对面的天魔记挂，还引来神到出手？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却有两个人对此清楚无比。
其中一个当然便是李清朗本人。
化外天魔能认识自己，他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如果对面都不知道自己，那才叫恐怖呢。
因为那就意味着黑雾和自己被剥离的心魔，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大boss。
而此刻那名为殇的白发青年出手，恰恰证明了黑雾就在化外天魔的老巢中，而且将自己的危险程度提到了很高的位置。
至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李清朗也是很诧异、很震惊。
因为，这人居然是齐云！
“师弟，你要小心了。对面有一头来历极大的天魔已经盯上你，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面对齐云犹豫好半晌才心声传出的话语，李清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以奇怪与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不瞒你说，其实我曾经与那个家伙打过交道。”
齐云还以为是小师弟好奇自己在说什么，于是便将一桩尘封心底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是还在你刚进山门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浑身藏匿于黑雾的人，不，天魔。他给我看了几幅光阴画卷，给我知道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人都蒙在鼓里的事情。
代价，是希望我能阻拦你的成长，至少，尽力将这个过程延长再延长。
这也是为何后来我暗中设计了那么多事情让你去处理，甚至......”
说到这里，齐云内心涌上一股内疚，看向小师弟缓缓说道：“甚至那次雀云宗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东西，甚至是我安排了你去......只是我没想到它会出尔反尔，提前出手，以至于差一点就......”
李清朗刚开始有些难以接受，因为这代表着二师兄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与那天魔相勾结？
不过很快，他也就想通了一些关节，叹息一声道：“所以你现在还在这里，对吧？”
齐云一愣，没想到师弟的反应会是这样，好像没有半点怪自己。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时，李清朗却再度问道：“它给你看了什么？世人都蒙在鼓里的一件事？”
齐云神色犹豫，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将事情说出来。
他哀叹一声，目光看向远处的天魔大军，淡淡开口：“不是我想瞒着你，而是在这种时刻，你不知道会好些。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是能够在大道走得很远的！
也是能够拯救我们的那个人。
你只需要坚定地走下去，不要死，活到战争尾声。”
最后两句话，声音细微到几乎不可听闻。
听到这些话，李清朗心中倒是松了口气。看来，那团黑雾只是给齐云看了部分情况，将主角会打败化外天魔的结局告诉了他，也把这个世界是由人落笔塑造的真相告诉了他。
唯独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当然，黑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是后来的事了。
“放心吧，师兄！有你们在，我怕什么？要死也是你们先死啊。”
李清朗看似调侃的笑道，可是体现出的却是同门之间的深厚情谊，也是绝对信任。
齐云侧头看了眼他，心中升起暖意，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确实，就算要死，我和大师兄只会死在你和三师妹前面！
有这句话就够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聊了些什么，可经过方才的一幕，大师兄、齐云、姚秀秀三人都悄悄将自己的身位往李清朗前方挪了挪。
有什么攻击，我先来抗！
神识一直关注着后方的九绝道人心中也是满意与愧疚，对这些弟子的各个方面都感到满意，对自己的境界修为不够高而愧疚。
一边分心守护弟子，一边分心关注前方几位神到前辈与化外天魔的对话，九绝道人面容严肃，好似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因为双方居然在打一个极其可怕的赌局。
“怎么样？这个赌局不亏吧？”
被唤作蓂的妖艳女子天魔巧笑开口，声音中带着些委屈，好似在说：人家都已经这么让步了，你们不会还想要更多吧？
“哼。又在打些邪魔外道的主意！”
独目者冷声开口，似乎对于这种暗戳戳的算盘表示很不喜，不过祂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
“能赌就赌，不能赌就直接开干，哪那么多废话？！”
一个充满蛮荒原始血腥气息的声音响彻，循声看去，竟然是那尊身躯堪比古神的天魔。
它的名字叫做，罹！
“漫长岁月都已经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半刻片刻？还是说，你已经等不及融入光阴长河，好彻底解脱？”
从开始到现在一言未发的时光道人终究是忍不住出声讥讽，说完之后更是无视对方，将目光看向了蓂。
“给个时间让我们讨论一下？毕竟我们不是天魔，无法自己就做了决定，让数百万子民丧生。”
妖艳女子捂嘴轻笑，似乎对于那话语中暗含的指责残暴之意毫不在乎，反而是挥挥手示意对方尽可讨论去。
不过等它笑过了，却又补充道：“纠正一下，它们算不上子民，只是不巧我修为高点，辈分老点罢了。所以就只能任由我宰割。”
时光道人没有理会它，而是一挥衣袖，制造出隔断双方的光阴屏障。
“三百万仙界修士，换三百万天魔，再加一个据说能够很大程度占优的秘密。你们觉得呢？”
转过身来，时光道人居然不是第一时间看向同为神到的几位道友，而是看向了那一大群金仙。
这种沉重的话题谁敢接？故而自然是鸦雀无声。
于是时光道人便再度开口，“倒是不用担心对方说谎，那个秘密还是有些分量的。虽然是天魔，可依旧有道，一旦应言，就会反被某个生发的源头念想而伤，甚至就地消散。”
倒是有一个道士模样的金仙不禁皱眉开口，大胆问道：“如若真是对它们有利的东西，为何不直接用来加大战局的优势，而是拿来赌？”
方才的赌局，众人都听得真切：
一位金仙对一位金仙，一战定胜负。输了的人，直接献出三百万修士生命。而天魔那方直接加注，赠送一个有利于虚虚天下的消息。
这种对局，还是压力很大的。
尤其是天魔的唯一要求就是，这个金仙由它们来指定，而且双方的差距保证不会太大。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禁将目光看向某个人，某个双方刚刚会面，便名扬天下的家伙——李清朗！
“不会真要我去吧？”
李清朗指了指自己，纵然是有些猜想，可也顶不住现在这么被围观。
“哼，我倒是也不想。可瞎子都看得出来，天魔对你有兴趣，大概率是你没跑了。”
有脾气暴躁的修士哼声开口，好似自己也很不情愿。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让哪个能顶得住压力的人出战。
而是，如果真输了，这三百万人从哪里选？
谁又甘心就这么赴死？
“我看，还是将此事昭告天下吧。”
观想者轻声开口，一张星河面庞中透露出思索之意。
“看看有无愿意去当这个三百万之一的人。”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就连独目者也是大目微眯，很显然，祂们还是偏向于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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