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从未想过
面对这奥尔菲娜的突然言语。
苏洛是在同时回应她说，“你骗了我们什么。”
“是我诱导你进入到我们家的地下三层的，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如果看见有神性之人，就让他去到地下三层。”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你告诉我这个，我也会去的。”苏洛说道。
这件事根结根本就不在于奥尔菲娜怎么做。
而是苏洛自己的好奇心，以及他对收集死灵之力的需求，导致了他这样做。
不过，从奥尔菲娜的讲述当中，苏洛却逐渐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奥尔菲娜的那个祖先，究竟是根据什么东西，来判断时机是否成熟，然后又是怎么苏醒的。
其中的关键，就是奥尔菲娜提到的这个，神性。
神性，在苏洛的知识体系里，这是有一种属于神灵，乃至于神灵的虔诚信徒的一种特殊性质，祂会让神灵及其虔诚信徒，跟世间万物，无论超凡或是未超凡者，区分开来。
这是一种独特的，位于世界上端的表征。
如果这种表征，是能够被测试出一些数据，甚至有一套公式能够计算出来的话，那么凭神性当中隐藏的这个参数，来判断时机是否成熟，时代是如何变迁，就是有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神常在，在有史料记载以来，除非世界级的灾变，或者神战，不然神是极难陨落的。
神孽这种生物，对神性的感知，是最强的，当带有神性的人或物靠近的时候，它们便能立即感知到其存在，同时产生剧烈的反应。
这种神孽的剧烈反应，应该被运用到了这幽蓝色人影的复活范式当中，成为其主导性的成分，就像点燃火焰的木柴。
这个幕后者，无论是黄昏还是谁，他所掌握的秘密，实在是多到令我向往啊。
苏洛在心里想着，如果他还具有作为人类的表情功能的话，那么熟悉他的露西娅应该能从他的表情当中，探知到一种危险的信号。
当年，这个信号响起的时候，直接导致了圣耀教廷的悬辉塔大崩塌，也是在这场崩塌中，作为黑巫师的苏洛，才被大法师唤来九天雷霆，给直接轰死在塔下废墟当中。
至今为止，露西娅都还记得，那时候作为人类的苏洛，在雷霆如柱之间，高举双手，对着圣耀的徽记，狂傲的大笑，那声音熟悉的就像仿佛昨日重现。
在路上，露西娅又免不了的询问奥尔菲娜，关于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是为什么来到这倒悬天空之下的问题。
这种问题其实在一开始，就应该是没有答案的，当那祖先的阴魂，从地下显现的时候，奥尔菲娜的意识，就已经被占据了。
她甚至无法对那之间的记忆，进行些许的回溯，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梦幻当中，直到醒来之前，她也只剩下了祖先的背影，以及耳畔的轻声呼唤。
那声音说着，“奥尔菲娜，奥尔菲娜，你的血脉，是为了此刻，这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血脉，正是为了此刻。
“神性之人开启了过去的大门，而你将是为新世界诞生，献出的礼赞，你要欢喜，你要歌唱，你要在此后的每一日，为祂的归来，献出一曲曼妙的舞蹈。”
从无底的深洞跃出，就连苏洛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他举目四望，发现那印象中的层层森林，动物奔袭，草木繁盛，竟在此刻，全部消失。
此刻，这里是一片无垠的黄沙，那些高耸的沙丘，就像在昭告着这片土地，曾经的美丽。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恐怖的生命能量，从这片土地当中被吸取出来，完全注入到了奥尔菲娜的体内，然后通过某种方式，驱动着这片倒悬大地，往左移动过。
逆着被吹起的黄沙，苏洛和露西娅保护着奥尔菲娜，来到这片沙地的边缘，这沙地一直延伸到了城堡边上，在那些乌头草的不远处。
在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守夜人，他们提着橘红色提灯，在这沙地边缘穿梭着，有绘图者在地上不断写写画画着什么，也有魔法师正在检测这片沙地的成分。
苏洛在看见这大群守夜人的时候，就立刻给他们这一行三人，都磕了一瓶隐匿药剂。
药性发挥，三人便在天空中，如消失一般，一路飞回到奥尔菲娜的城堡，此刻在奥尔菲娜的床边，女仆和男仆都聚集着，他们像是在守候他们小姐的归来，在这里点起灯火，彻夜未眠。
这些人当中，苏洛和露西娅也同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叫做米兰克的守夜人，这家伙一看就是机灵过头，没有跟着其他的守夜人，一起去下面检测土壤，而是在这里等着苏洛他们的归来。
可苏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到将奥尔菲娜放上床铺，她依旧处于隐匿的状态，这让米兰克根本抓不住苏洛两人的踪迹。
在路上，苏洛两人就已经跟奥尔菲娜作了告别，所以到达城堡以后，倒也不用再多费时间多叙旧，两人匆匆一别，从此地离去。
他们还要赶往位于星雨镇的老修道院，那里曾经是他们俩一切的开始。
在最后的月亮光芒，在这黎明的光辉，还未普照大地的时刻，这辽远的黑色大地上，两人并肩飞行着。
“我问了奥尔菲娜，关于那群难民来到诺伊村的事。”露西娅说道。
“嗯，当时我也在这群难民当中，这都是阿诺修斯给我们的伪装，其实这些难民，都是他要带去埃斯尔城的活死人。”
“可奥尔菲娜告诉我，当时这帮难民都不肯吃诺伊村的食物，只有你吃了，并且还对他们道谢，你懂我说的意思吗？”露西娅说道。
面对露西娅持续的追问，苏洛也只好回应说，“没错，我当时还是人类，我不是被阿诺修斯变成活死人的，我是改换了他的咒变成活死人，这样我就能使用我隐藏好的魔法，对付阿诺修斯。”
露西娅继续说道，“为什么？”
露西娅这里的为什么，分明后面可以接很多的问题，比如你为什么放弃人类的身份，为什么非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连正常的，美好的生活，都能全然放弃。
可她只说了一个，为什么。
“因为真理就在那里。”苏洛说道。
他指的是埃斯尔城的神灵幼子，也指的是人类身躯限制的未来。
露西娅脸上再次无奈，她继续追问了一句，“那你能暂时放弃你的真理，陪我玩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啊。”
女孩终于在空中绽放笑容，整个寂静夜空，都在回荡着她爽朗的笑容。
一如当年，雷霆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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