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秦溢跳远拿了第一名，就被会务组拉走当志愿者，安舒和程旷陪她跑1500米。
程旷带着林青竹做热身，安舒给她别好号码牌，班级同学准备好了水，彭海和同学一起替她加油打气。
林青竹站上跑道的时候，有些紧张，将头发重新绑紧，程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别紧张，我陪着你。”
“谢谢！”
林青竹真正跑起来的时候，一切都抛之脑后，握紧拳头跑，中间送水她一口没喝，陪跑的比她还急。
靳思安拉住安舒，“你就在这看，程旷跟后头足够。”
安舒站在中间，林青竹一到她就做喇叭状，大吼加油。
最后两圈林青竹开始加速，第一个冲向终点，小小的身体蕴藏了无限的力量。
安舒兴奋地抱住林青竹，程旷让她运动后不能马上休息，走一走缓缓。
靳思安把照顾林青竹的机会留给程旷，提溜身边人回家。
程旷拧开一瓶水给林青竹，“洗把脸。”
林青竹面色潮红，在剧烈的喘息，胸口处很不舒服，后背湿透，大腿突然很痒。
林青竹洗完脸，脸色热度没降下来，准备喝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她手上的矿泉水，递上来一个蓝绿色保温杯，“喝温水。”
“程旷暖男啊。”
“程校草对班上运动员服务太周到了。”
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呼。
周围的炙热的眼神看得林青竹更热了，程旷不嫌事大，脱下外套披在林青竹身上，“会感冒。”
四周一片惊叫，纷纷打量程旷对面的女生，长相清秀，扎着马尾辫，皮肤很白，露出来的腿匀称纤细，身高堪堪到程旷肩膀，此时，披着程旷的白色外套，捧着程旷给的保温杯小口地喝水。
林青竹受不了越来越近的包围圈，在万众瞩目中，独自跑远。
“林七七，你跑什么？”程旷拉住她衣领。
“我不自在。”说完觉得腿又开始痒，针刺一般，不自觉用手抓。
“怎么了？”程旷见她停下来，五官纠结很不舒服的样子，捶打自己的腿，他一手捉住林青竹的双手，蹲下身检查。
“程旷，你放开。”林青竹别过脸，不看他。
他剥开自己的外套，原本光滑白皙的双腿，遍布长短不一的抓痕，触目惊心。
“林青竹，你有常识吗？运动过后血液循环加快，痒是正常生理现象，你缺乏锻炼，不准再挠。”
“可是真的很痒。”
“现在走会，再洗个澡就恢复了。”
程旷眼神警告她别动，两只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程旷看穿她心思，好看的脸庞浮现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忽的将外套蒙住林青竹的脑袋。
“我看不到路啦！”她哼道。
“我在，怕什么。”程旷有些遗憾，可惜啊，外套不是红色。
秋日的傍晚，夕阳依在乌暇山，余晖悉数散在校园，程旷像遛小狗一样攥着着林青竹两只皓腕往女生寝室走。
翌日。
程旷的跳高和林青竹3000米时间相隔不久。
林青竹检录的时候，程旷还没有结束。
3000米人数比昨天多，大部分女生是班干部没人报名自己硬着头皮上。
枪响，三十多人同时起跑，林青竹不急不慌匀速前进，跑完两圈跑道不再拥挤，有序的排列着，她感觉还不错。
突然有人从右边撞她，后面的人反应不及直接踩上来，秦溢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林青竹扑倒在地，被五六个人压在身上，一连串的“哎呀”不绝于耳。
他胡乱拨开人群，林青竹趴在地上，额头摔青，膝盖也磕破流血。
“妈的，一看就是故意的，老子把她揪下来。”秦溢扶她起来，检查伤势，恶狠狠地盯着撞她的女生背影爆粗口。
林青竹抖抖腿脚，还好没伤着筋骨，“我还好。”
“别跑了。”
裁判员走来维持秩序，将秦溢带到边上。
“越使坏，我越要跑。”她转身回赛道，耽误的时间不久，局势尚可扭转。
吸进去的空气烧的喉咙、胸口痛，林青竹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和昨天下午简直不能比，膝盖也开始发胀。
她掐住肚子死撑，跑步的姿势眼见维持不住。
背后刮来一阵凉风，清凉的薄荷味袭来，一只大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背，清亮磁性的声音贴近耳边，“加油。”
“嗯。”林青竹抿唇，借着程旷的力量，咬紧牙关再次迈开步子。
“不急，还有三圈半。”程旷用足力气推着她，丝毫不在意旁观人震惊的眼神。
“手给我，带你提速，最后半圈我再放手。”
天啊，程旷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林青竹的手带着她跑。
班级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眼珠快掉到地上。
黄莹莹眼神阴鸷黏住相握的两只手，嫉妒犹如海啸爆发。一旁的夏之瑶酸溜溜道：“早看出来林青竹不简单，一个两个都被她骗的五迷三道。”黄莹莹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程旷被她迷住了吗？”
“这不明摆着吗？”不再需要任何证据，程旷的心思昭然若揭，不仅仅是夏之瑶一个人坚信，在场的每一双眼睛都能证实程旷明目张胆的偏爱。
秦溢看着赛道上亲密的一幕，心头刺痛。
他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对峙的场景：
昨晚，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操场，他粗暴的踢开活动室的门，发问：“程旷，你上次说有喜欢的人是谁？”
“林青竹。”
程旷脱口而出的三个字铿锵有力地传到耳中，他的世界顿时陷入僵局。
现在想想一切有迹可循。
程旷每次买吃的都是丢林青竹桌上，
程旷只帮林青竹送作业，
程旷只看林青竹的试卷，把错的地方圈出来，
程旷只收过林青竹带的东西，
明明有洁癖，却倒过林青竹杯子里的水，
除了林青竹，程旷从不和别的女生多说一个字。
他以为的随随便便，原来都是别有用心。
上回林青竹追安舒，他本来要跟过去，程旷这狗东西拦住他，一本正经地让他守住后方，感情是自己献殷勤去了，艹！艹！艹！
秦溢啐一口，“我艹啊，程旷，你是人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程旷：“我不是兔子。”
秦溢方寸大乱，吼他：“为什么喜欢她？”
“她漂亮。”
是不是真的喜欢林青竹，为什么是她？
也许是第一次她走进教室，他正巧抬头撞上她清澈见底的眼睛；
也许是她挺直的脊背过于端庄，从不主动回头，无视他的存在，让他心生不爽；
也许是她笑时露出的酒窝浓度太高，醉的他神魂颠倒；
也许是她挡在身前护着他时，呼之欲出的心跳让他心生情愫；
又或者是那天傍晚的微风太柔，夕阳太美，身边的人太过美好，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班花投票，我投林青竹，你投安舒，你要喜欢就喜欢安舒去。”秦溢想起这茬，辩驳。
“林青竹没当班花，就有人堵，当班花还得了，我不得忙死。”
说到这程旷来气，搞这什么破排行榜，秦溢整天替林青竹拉票。林青竹本本分分，不张扬，班级男生开始还没注意。秦溢天天念，班上男生那几天逮着林青竹看，眼珠子快粘上去了。
为了扭转局势，他投给安舒，黄莹莹那几个他不敢沾，传出去铁定误会。安舒性格“好”，当上班花也没有影响。
“你喜欢她？”程旷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秦溢如实答，他不确定自己对林青竹的感情。
“趁早歇了心思，她是我的。”
程旷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拍拍他肩膀离开。
此刻，秦溢更加明白，程旷对林青竹是不一样的。
程旷向来讨厌肢体接触，异性更是躲得远远的，对待女生极有分寸感，光他见到程旷拒绝女生的场景都数不清。陪着林青竹跑不算，直接上手助跑。
他都说了自己会在田径场看着，程旷还是放弃了最后一轮跳高赶过来。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人人揣着心思。
林青竹3000米取得第三名的成绩，脖子上挂着两枚奖牌。
秦溢真的当场把使坏的女生逮住拉下场，带她去买药房买了药，又让女生亲自给林青竹道歉，女生却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
程旷还是带她去医务室处理额头和膝盖上的伤，校医毕竟专业。
林青竹很郁闷，膝盖本来没那么疼，消毒后火辣辣的真疼了，不断抽气。
“林七七，真不让人省心，我就一会没出现，就成这副德行。”程旷说归说，心疼也是真心疼，耐下脾气，俯身对伤口吹气。
温柔细碎的热风，酥酥的，麻麻的，林青竹转而想起赛道上程旷从天而降，握住她的手，心如擂鼓，不争气的红了脸，怕被程旷发现端倪，蹩脚的转移话题;“程旷，今天比赛的奖牌送给你，谢谢！”
“你还要对我说多少次谢谢？”
程旷接过蓝色的线圈，直直地望着她，还是刚才蹲下的姿势，欺身向前，以往好看的桃花眼刹那间变得侵略意味十足，林青竹坐在床上视线与他平视，终于不再是仰望的角度，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强势，不容许自己躲闪。
“不说谢谢，要说什么？”林青竹没有被程旷完全碾压，利用仅存的理智，把问题抛给他。
“你永远都不用和说谢谢。”程旷揉揉她的额角，“说你会听话，听程旷的话，别碰着，别磕着，照顾好自己。”
“程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青竹睁着水盈盈的眸子的凝望他。一方静室，暗流涌动。
“因为，我”
“你们还没走啊，赶紧离开吧，学校放假我也要锁门了。”程旷的话被折回的校医打断，暧昧自然的氛围荡然无存，两人动作麻利的离开，随后去车站陪林青竹坐车回家。
一路上林青竹没有再追问，程旷也没有主动再提。
有些时候，错过了最好开口的契机，再想表明心迹不知道在哪一天。
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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