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祭神之仪

　　“姑娘似乎对三殿下格外的在意。三殿下真的有什么问题吗？”碧云见封元汐一副难题未解的样子，问道。

　　“如果我说我在怀疑三殿下，你们真的能去调查吗？”

　　“我们已经是跟着姑娘的人了，姑娘有吩咐，我们自然是照办的。”

　　“想办法去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齐世枢在钦天监、礼部、郡主府到底是为了查什么事情。”封元汐说着，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中间有难度，不过，我想你们比起我，应该更看重玉礼吧。齐世枢正在调查和玉礼有关的事情，他调查的内容，我也想知道。”

　　碧云和山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称是。

　　封元汐这里正忙着，今科会试的消息已经传了来。从师兴一同前来的四位公子，有三位中了贡士，钱家公子不幸落榜。

　　封元汐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封元昭的名义，请了四人来家中。一方面为中试的三人庆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慰钱公子。

　　不过钱公子为人性格豁达，已经走了京中熟悉的门路，得以转入国子学中读书，以待三年后经过复试，再行参与会试。

　　宴席中，几人说起了京中人情风物，封元汐在一边陪坐聆听。几位公子小酌两杯之后，话题打开，渐渐说到了朝中之人。

　　最近奉京传闻，二皇子在西北兴修水利，重视民教的事情，已经被传回了京中，朝中有不少人都对此称赞有加。更难得的是，二皇子所做，并未动用国库银钱，而是从边关和北戎贸易的税收中支取。这一两年间，以为开了边市，越州不但有余钱扩充军备，还能投入民生，朝廷对西北的税赋本来就有减免，如今越州在今科举子们眼中，已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有不少人都说，若是殿试之后能得外任，希望能在越州。”高公子笑着摇摇头。

　　“当初越州可是个烫手山芋，外有戎狄，内有……”郭公子看了一眼封家兄妹，“到越州做官，政令不能通达。任期到时，考评不尽如人意，人人都避之不及呢。”

　　封元汐笑了笑：“郭大哥，不用避讳我们。封家过去，是有些天高黄帝远，目中无人的。想来，各位包括你们家中长辈，暗地里没有少骂封家吧？”

　　几个人都尴尬的轻咳，封元汐却是笑着说：“没关系，我和哥哥以前在家，也是总骂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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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公子刚端起酒杯想要掩饰尴尬，听封元汐这么说，差点一口酒喷出去，呛的连连咳嗽。

　　那边封元昭连忙让人端水拿布巾，照看钱公子，这边话题还在继续。

　　“当初封姑娘一力揭开封家老底，帮助朝廷打压封家的事情，我们也听说哦。可是说起来，大殿下倒是吃了亏了。”卢公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扣了两下，“大殿下促成了和北戎的建交，又出手帮助了封姑娘打压了封家。可是到头来，现在京中称赞的，都是二殿下的才干。”

　　“是啊，大殿下因为受伤，在京中修养已经将近两年了吧。”郭公子点头，“不知道眼下情况如何。如今这风向，听上去似乎……”

　　“两位兄长，这种事情，还是莫要讨论了吧。”高公子谨慎，提醒道，“如今陛下正在壮年，三位皇子都还年轻，日后历练的机会多的是，未必就在西北。如今东南那边的杨郡君，可是大殿下未过门的王妃。这文治和武功，到底那边日后更得势……不可说，不可说啊。”

　　小小的聚会到了很晚才结束，封元汐让人将四位公子好生的送了回去。

　　“姑娘。”封元汐正待回到自己的住处，暗中，竹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你回来了，情况如何？”封元汐知道，最近竹音一直因自己的命令，在外搜寻线索。

　　“从于远……也就郡马身边仆从的口中，探听到了零星的消息。”

　　“进屋来，详细说说。”封元汐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

　　追影阁的人花了一些时间，接近了合阳郡主的夫君，太常少卿于远身边的一个仆从。此人负责于远书房的洒扫整理工作。

　　他们用了一些手段，从这个仆从口中探听到了那日齐世枢找到于远询问的消息。

　　“太庙祭祀和福龙祭的详细流程？”封元汐疑惑。

　　“是，似乎是问，为什么当初陛下会允许作为太常寺卿的谢弘之大人回乡。于大人的说法是，谢大人熟知宗室祭祀的典仪，让他回到千嶂，监督福龙祭的相关仪式流程，不至于出了疏漏，闹出笑话。”竹音点头，“之后三殿下就问起了福龙祭和奉京祭祀太庙，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问了这些？”

　　竹音想了想：“我们能从那个人口中探听来的，也只有这些了。”

　　“明白了，你先下去吧。你们的人也暂时撤回来，齐世枢为人机警，如果被他发现了有人在调查他，恐怕麻烦不小。还是谨慎为要。”

　　竹音领命离开，封元汐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拿出了纸笔开始圈圈画画。

　　姑且不论谢玉礼的案子刑部到底是怎么说的。为什么齐世枢回宫复命之后就去了礼部、钦天监，还有太常少卿的府上？

　　太庙祭祀和福龙祭的不同……吗？

　　礼部中，确实有负责各种祭祀典仪的部门和官员。皇家每次祭祀的各种记录，应该也会留在礼部。

　　钦天监负责测算天时，各种祭祀仪式的进行，都需要钦天监为之测算吉时方可实施。

　　而到太常少卿府上，追问两种祭祀典仪的区别……

　　要说到福龙祭，封元汐一直是知道的。感谢龙神的赐福……？如果龙神真的存在，为什么这种祭祀只存在于千嶂一地呢？如果真的为了酬神，难道不应该在全国各处广立庙宇香火供奉吗？

　　而其实，龙神的祭祀，只是一种被约束在千嶂一地的小型祭祀。虽然每年都在进行，甚至还有大祭和小祭的区别，但是，这种祭祀真的是为了感谢神明吗？

　　在封元汐的记忆力，这个所谓的“龙神”，似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什么“庇佑信徒”的事情来。当年西北大旱，她被绑去，差点投湖祭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若神明有灵，西北又为什么会遭遇那种大难？难道，每年对他进行供奉的千嶂人，不是最应该得到这位神明的庇护吗？毕竟，在传说中，他就是从福龙湖中走出来的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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