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毒牙初现
“扶灵！”
看到上面剑拔弩张，以殷无彩的性子，已经忍耐不了要动手了。
“师父，等一下。”封元汐赶忙拉住了她，“不能在这里动手。”
“大祭司说的有道理……”叶扶灵侧目，看了看已经面无人色的琦丝娜，“只是，这位姑娘与在下和在下的同伴们都有一些交情，您这样，我们实在很难坐视。”
琦丝娜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求救。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有所顾忌，最后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祭司奥舍尔也看向了琦丝娜，见她非常识趣的低下了头，他轻笑了一声，转回了视线，直视叶扶灵：“没什么，最近我们城中不太平静。圣女忧思过重，乱了方寸，才会做出带外族进入圣殿的事情。我想，是时候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反省一下最近的作为了。”
“原来如此。”叶扶灵点了点头。
对方的意思，就是要将琦丝娜暂时软禁起来了。
奥舍尔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台阶下方的人们听的也很清楚。
“真的不管吗？”殷无彩低声问封元汐。
“在这里动手的话，就是大越要与戎族开战的意思了。”纪弘靖小声的代替封元汐回答了殷无彩的问题。
封元汐也点了点头。
殷无彩看了看两个孩子，又把目光投向了台阶的上方。看着叶扶灵和奥舍尔对峙，她咬了咬牙，还是把手从鞭子上移开了。
见到她按捺住了情绪，封元汐也是松了一口气。
叶扶灵他们是为了让两族能和平相处而来。如果发生意外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叶扶灵和叶家庄，就要成为大越的罪人了。殷无彩对此，还是有所顾忌的。
“那么，就如之前所说的，几位随我来。让我来尽一点绵薄的地主之谊吧。”
奥舍尔见叶扶灵等人还算是知道轻重，微微的点了点头，按照大越的礼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扶灵朝着琦丝娜看了一眼，但是失魂落魄的琦丝娜，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
叶扶灵无奈，奥舍尔再次催促了一句，他只能抬脚向台阶下走去。
“你们，护送圣女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圣女不能再离开自己的房间，否则，你们就要为你们的疏失赎罪。”奥舍尔用戎语对那几个制住了琦丝娜的戎人武士命令道。
那几个戎人武士显然有一点忐忑，但仍然齐声答应。
封元汐一行人就站在台阶下面，看着一堆神殿武士押着游魂一样的琦丝娜，走下台阶。等琦丝娜进入台阶左侧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后，武士们守住了房间的门口和窗口位置。
“好了，四位请随我来。”
奥舍尔很优雅的迈着步子，走下了祭神殿的石阶，来到众人面前，示意了一下台阶右侧的方向。
原来，奥舍尔自己的房间，和如今尤恩修养的房间距离相当近。房间里的布置比起封元汐他们暂住的行馆，和之前拜访过的尤恩的房间，都要更精致。
这种精致，并不是那种堆起了各种珍宝金玉的华贵。而是，小到窗帘垂幔织物上的细小花纹，大到石质的桌椅床榻等镂刻的纹样，每一处都是含蓄却精致的。
这种素淡却无处不透着精心巧思的布置，反倒显得一身平平无奇的素色麻布神官长袍的奥舍尔，才是这房间里的一个“异物”。
“各位请随意，我这就给各位拿一些解渴的东西来。”
奥舍尔从墙边的柜子上，拿过一个盛着几只银杯的银壶，放在了房间中央的矮几上。封元汐等人在叶扶灵的示意下，各自在矮几边的软垫上跪坐了下来。
奥舍尔将杯中的液体倒入了银杯中，一种有一点辛辣的酸涩气味飘散开来。很快，四个盛着血液一样红色液体的杯子，被端到了四个人的面前。
“这是没有被做成神酒的，巴卡达的果汁。”不等四人问起，奥舍尔率先自己说了出来。
“这东西，我记得……”殷无彩皱眉。
奥舍尔笑了笑：“您是说，巴卡达的果子有毒是吗？”
他说着，摇了摇头，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巴卡达的果子确实有毒，不过有毒的部分是在种子里。果皮和果肉是无毒的，诸位可以放心。”
见几人仍然不信的看着他，奥舍尔很是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想必诸位也听过，巴卡达果子之所以只有蛇类去吃的传闻。那只是因为蛇类并没有咬碎果实的习惯，种子可以被他们完整的排出体外。”
“我们跟你来，并不是听你讲荒原蛇类的生活习惯的。”叶扶灵开口，代表众人发问，“大祭司想要软禁琦丝娜姑娘？”
“我之前也说过了，这件事，与大越人不相干。”
“确实，如果是普通的大越人，这确实不相干。但是琦丝娜的先祖，姜芸公主是我大越皇室公主。”叶扶灵淡淡的说，“如果一定要论起来，她也是我大越皇族血脉的传人。我们作为大越的子民，见到有人对大越的公主不敬，不论如何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的。”
“哦——”
奥舍尔笑着拖长了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巴卡达的果汁。银色的杯中血红的液体光华流转，他这样的动作本身就像画一样精致美好而不真实。
“真是有趣，越人看重的，究竟是她圣女的身份，还是她是姜芸公主的后人呢？”
叶扶灵微微眯眼：“那大祭司看重的又是什么呢？”
“不管我看重什么，这和越人都无关。”
他把银杯凑到了嘴边，饮了一口，又用拇指的指腹擦掉了唇上红色的汁水。
“不过，诸位客人，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你们想要她，可以，但作为越人公主后代身份的她，是不可能成为白蛇殿的圣女的。”
“如果我们一定要带她走，你会怎么做？以白蛇殿的名义，煽动戎人对大越的进攻吗？”叶扶灵一点也没有想要绕弯子的意思。
“怎么会呢？”奥舍尔淡淡的摇头，“白蛇神的教义是对所有戎人的庇护。我们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这样的纷争。流血的事情，在荒原上已经够多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
越是恶劣的环境，像是白蛇神这样的信仰，就越能聚集更多的人。一旦他们以信仰的力量驱使，那些被聚集起来的人就会成为盲目攻击的武器。如果不那么做，这些人唯一的精神支柱就会倒塌。
失去了精神支持的人，在北域荒原这样的地方，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
“只不过，如果你们一定要带走她的话……”奥舍尔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审视着他们的表情。
“那我也只好另外再找一个圣女，来接替琦丝娜现在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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